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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的时候，华灯初上。
顾凝下车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柏园，想看看沈旭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也好继续练武。
不出意外，沈旭不在。
顾凝只好吸了口气，往自己的月牙楼走。
沈旭不在，那她便休息一日好了。
可没想到就在转向月牙楼的花园小径上，她和沈照狭路相逢了。
他还穿着去万花楼那件靛青色斜肩锦袍，玉带把那腰束的劲瘦而有力，月华浓郁，洒下的光辉照在了沈照的身上，因为背着光，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但周身的冷气却无法忽视。
柏云行了个礼，悄然退下了。
顾凝冷冷看了沈照一眼，转身就走。
她大概猜到，沈照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她也不想和沈照说话。
哪知她刚要走，沈照快步上前，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要去给苏玉看病。”
顾凝挑眉，“我是大夫，收了他的诊金。”
“退给他，银子我补给你。”
“我收的诊金不是银子。”
“那是什么？”沈照眯起眼，“你求他办事？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办。”
顾凝看了他片刻，只见他神色压抑而复杂，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急切。
顾凝心里想，或许……他也不仅仅是为了侯府的脸面。
或许，会不会有一点点醋意？
顾凝屏住呼吸，强迫自己语气淡漠地说：“我请他帮忙查点事情……他的消息网很广，查起来更快捷也更方便，这件事情你就别过问了，我记得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更不会丢侯府的脸面。”
“我不是——”沈照下意识地开口，却又忽然住嘴。
“不是什么？”顾凝挑眉问。
不是为了侯府的脸面！
但出口的时候，沈照却说：“万花楼不安全。”
“很安全啊。”顾凝眨了眨眼：“我去了几次，都特别安全。”
“……”沈照吸了口气，半晌才说：“那苏玉不是普通的男伶，他肩负血海深仇，不是个可以相交的人。”
顾凝暗忖，这是关心？
她口气便也柔和了两分，“我知道苏玉的事情，接触的时候也会很小心的。”
“……”沈照见劝了半晌都没用，脑子里哪根筋也是轴了起来，忽然说：“你在侯府，身份便是我的妻子，夫为妻纲——”
顾凝一怔：“夫为妻纲？你不是要认我做妹妹吗？”
“你如果是侯府的小姐，更不能随意出门，去见苏玉，总之——”沈照也知道自己口误，顿时脸色僵硬地撂下话：“我说不许见就不许见！”
顾凝饶有兴味地端详了他一会儿，微笑：“阿照，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才——”没有！
顾凝忽然笑意加深，忽然向前几步，凑到了沈照的脸前去。
沈照看着她。
她的眼睛很漂亮，月色下闪着亮光，清楚的照见沈照急切的神色，那份急切之间，还带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顾凝悠悠说：“你如果承认你是吃醋了，那我考虑不去。”
“我没有。”沈照深吸口气，这回直接说出来了。
顾凝心里叹了口气，说：“那你别管我了，反正我们迟早要分道扬镳，我安不安全，危不危险，也和你没关系。”
“你救了我的命，你的安全当然跟我有关系——”沈照固执地说着。
顾凝深深地看着他，心里真是恨铁不成钢。
承认吃醋，承认在意她，那么难吗？
她都看出来了！
她忽然觉得，要想和沈照恢复到前世那种亲密无间，自己不能过度强撩，那会吓跑了他。
也不能无动于衷，否则哪来的进展？
他既然要报恩，那就让他报恩好了。
“那我出去的时候，你跟着我保护我好了。”顾凝忽然说。
这可是她给沈照的台阶。
她看得出来，沈照介意她给苏玉看病，的确是有点吃醋的意思，这台阶他要下了，那两人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也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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