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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皱眉，问道：“给朝廷上折子了吗？”
“你说呢？”沈旭瞥了沈照一眼，“半月一封。”
石沉大海，海面上可能还会出现一些涟漪。
但沈旭上给朝廷的折子，却是根本毫无回应。
沈旭冷冷说道：“朝廷是铁了心要耗着我们南阳侯府！”
边城不给粮草，青州也不给！
“……”沈照沉吟了一下，说：“边城的粮草，我吩咐别人去办，大哥放心，至于青州此处的，稻妻州那里万顷良田，收成应该足够过冬。”
“还有上次……阳城那批生辰纲的银子——”
沈旭就在这时，慢慢地朝着沈照看过来，眸光冰冷而锐利：“那贼相的生辰纲你都敢动，也不怕被他发现了问罪！”
沈照眉梢又是一挑。
好啊。
贼相？！
自己的大哥自己哪能不了解？
沈旭身为侯府世子，在京中贵族圈一向是谨守本分，只做自己身份内应该做的事情，闲事不管，对任何人都客气。
以前沈照骂那苏清寒和冯妙是“奸相妖后”，沈旭还责备他胡言乱语。
如今倒好，沈旭自己都骂上了。
不过想想也是。
带着这么多兵出征在外，而青州这里情况复杂。
钱粮需求极大。
朝廷每年苛捐杂税那么多，青州这里出了问题，朝廷自然要负责到底。
可是朝廷根本不闻不问。
沈旭多方想办法，再加上沈照和顾凝找楚万里帮衬，青州这地界才勉强算是稳定下来。
两年如此，沈旭对朝廷已经十分不满。
沈照笑呵呵地说道：“事情办的隐秘，到现在苏清寒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应当以后也不会有动静了。”
“那批银子不少，咱们可以慢慢做军中开销。”
“最好如此。”沈旭冷冷说了一声，又问：“最近……你们找人可发现什么线索了？”
“没有。”
沈照摇头，“本来打算等玄素到了之后，商议一下路线，我和凝儿也往远一些的地方去找，却不想玄素昨日没有回来。”
“凝儿担心她姐姐的情况，这几日都睡得不太好，现在还没醒。”
“等会儿她醒了，我和她商量商量，我们会带人出去一段时间。”
“大哥放心，粮草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我还想一边找人，一边打探一下边城的情况。”
“父亲年纪大了，一人驻守边城，我不太放心。”
沈旭淡漠地说：“你自己安排就好。”
“嗯。”沈照点了点头。
恰逢这个时候，戏月出现在了不远处。
沈照思忖，约莫是顾凝醒了，便朝着沈旭行礼告退了。
下了高台之后，戏月就迎了上来，果然是顾凝醒了。
沈照快步回到了帐篷里，却见顾凝半眯着眼，还歪在矮榻上，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凝儿。”沈照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坐在床榻边。
“嗯。”顾凝轻轻应着，脸朝着沈照膝头凑了凑：“什么时辰了啊，我睡了多久？”
“辰时刚过，你睡了四个多时辰吧。”沈照抚着她的脸颊，问：“怎么了，没睡醒？”
“有点累……”顾凝缓缓说着，闭着眼。
自己昨晚，根本就没梦到顾若。
梦里只有那条河，河水在不停翻滚，仅此而已。
她以往，只要用镜子，总会看到一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或者，还能看到未来。
顾凝皱着眉头，眼眸紧闭，仔细地思忖着。
在丞相府中的时候，她镜子用的多，每一次都能看到第二日发生的事情，是那些事情都与她自身有关。
后来，顾若在樊家庄子走失，她在睡前一直想着顾若，然后就看到，顾若走失时候的场景。
那是看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
然后他们依旧那些线索，找到了顾若。
那么这次为什么会梦不到？
是因为顾若是七天前就落水的，她来的太晚，所以梦不到？
亦或者是，顾若顺着河水飘走，已经离她太远，所以梦不到？
这镜子，还会受时间和空间的影响吗？
顾凝无法确定，脑子里也一团乱麻。
沈照瞧她这样困，有些不解。
睡了一整夜，按照道理不该如此。
沈照担心地问道：“凝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找军医官来吧。”
“不用……”顾凝声音很低地说道：“我好累啊，让我再睡一觉吧……阿照，你陪我，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说着，随手把怀中的镜子拿出来，“这个……不要了。”
“嗯。”
沈照顺手接过顾凝手上的镜子，随手一抛，那镜子稳稳地落到了不远处的柜子上面。
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顾凝竟然已经睡过去了。
沈照皱了皱眉，不太放心，朝外吩咐：“戏月，你去找医官前来。”
“是。”
不多时，一个中年医官欠着身子进到了帐篷里，“见过二公子。”
“免礼。”沈照压低声音，说道：“你看看她，是不是病了？”
说着，沈照把顾凝扶在自己怀中，将顾凝的手腕捡了出来，递给了医官。
“是！”医官赶忙上前，半弯着腰给顾凝诊脉，片刻后，医官犹豫地说道：“看起来……就是劳累过度……不然，老朽再诊一遍。”
沈照便将顾凝的另外一只手也拿给了医官。
医官这一次诊脉的时间更长，等诊脉结束，他确定地说道：“的确是劳累过度，好好休息就行了，不是病了。”
沈照追问：“当真？”
医官说：“脉象上来看，的确是过度劳累，然后吃的也不太好，不是什么大问题……二公子如果不放心，可以再请其他的医官看一看。”
“……”沈照沉默片刻，说：“多谢医官大人。”
“老朽告辞。”医官欠身退了出去。
沈照则看着昏睡过去的顾凝，神色十分不安。
劳累过度睡过去了！？
能睡成这样！
自己将她抱起来放在怀中，这样大的动作，竟然还能睡得这么沉，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么累的吗？
可是昨晚她明明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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