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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缕不清楚了，怎么又和经纪人扯上了关系？”
陈意农懒得废话：“联系经纪人，再出事的话，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老勇联系过乔山，直接回拨了那个号码，不消片刻脸色一变，“陈队，手机关机了。”
“让我们的人抓紧去经纪公司！”
“我们的人都派出去调查了。”
陈意农皱眉，本以为抓到邱志是势在必得的事，没想到邱志竟然比他们更快一步，乔山的安危更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把自己的人手都派出去找货车了，让他们再折回经纪公司，显然是浪费时间。
那条爆料王安妮丑闻的视频，算上拍摄人也才四个人，和乔山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由不得他想太多，脑袋转了转开口：“时间紧迫，联系乌戈，让他们那边先出发。”
周洋查出邱志手机最后关机的地点在王安妮的经纪公司附近。
挂断电话，乌戈惊诧不已，扭头看向一直坐在桌上的严昱珩：“乔山是邱志的第五个目标，第五辆出租车就是为乔山准备的！”
那上车钥匙，乌戈拽着严昱珩下来，也顾不上两个人刚刚还在争吵不休的事：“快点，现在乔山关机了，其他同事赶不过去，我们两个距离最近。”
严昱珩抽回手臂“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吵架呢不知道吗？”
“你不去我自己去，没救得了孙丽娟，我一定要救乔山。”
严昱珩口嫌体直，到底还是跟着上了她的车，一路上都侧着身对着她，她知道自己刚刚的情绪过激了些，可那会儿知道害死孙丽娟的人就在她眼前逃脱掉了，身心都被无力感包裹着，仿佛置身于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电话里她听到她父亲最后的声音，余下的全是无能为力的恐惧。
那种感觉，每回想起来，心都像被锋利的刀片割似的，痛得不行。
“乌戈，人各有命，人不信命是不行的。”
乌戈侧目看他，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夹杂着说不清楚的悲伤，她恍惚想起来，严昱珩也是“失去”过的人，他不是冷血，只是看得更通透。
她扭过头目视前方，脚踩在油门上，速度提了上去，严昱珩嘴角上扬，歪着脑袋靠着墙面，路灯到点亮了起来，街道上想被打上了昏黄的色彩，连往常最看不惯的红灯都变得眉清目秀了。
乌戈把车稳稳地停靠在停车位，严昱珩率先下车直奔办公楼，前台正要下班，被严昱珩拦在柜台后面：“我们要见乔山。”
前台小妹烦不胜烦：“你们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问清楚，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人？”
“有急事，麻烦你通融一下。”
“那你和你同事联系，半个小时之前你们人过来把乔总带走了。”
“我们的人？是个男人吗，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戴着黑色的的框架眼镜，脸有点方。”
“没错！就是他，不知道和乔总说了什么，进会议室前，乔总还好好的，出来的时候，乔总脸都白了。我问发生什么事也没说，你们的人说乔总处境很危险，要带他去安全的地方。”
“是邱志。”
“他们有说去什么地方吗？”
不太清楚，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嗯，黄色的大概，不过距离太远，没看清楚车牌号。”前台小妹把包挎在身上，“我知道的都说完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严昱珩向旁边退了一步，前台小妹走出去，走了一半又折回来：“还有一件事，我进去送茶水的时候，听到他们好像提了安妮姐的遗书之类的，不过可能是我听错了，因为安妮姐出事是乔总第一个到公寓发现的，说现场根本没有遗书的。”
严昱珩听完皱眉，这话里信息含量有点大：“王安妮和乔山最近是否有什么矛盾？”
“肯定有呀，安妮姐本来是公司的大红人，但新总裁上任之后，说要流量均摊，把安妮姐的资源都分出去了，安妮姐不愿意，出资方也不愿意，闹得很不愉快，有几次我都听到两个人在吵架，后来安妮姐闹出了丑闻，压不下去，出资方为了避免损失就按安妮姐毁约了，安妮姐这几年虽然大红大紫，但压力大，要看心理医生还要吃药，又做了不少公益，公司克扣得厉害，她也没多少钱……”
从集团出来，乌戈的思路贱贱地明朗了：“你之前说乔山说谎，就是指这件事吗？”
“嗯。酒吧那段录像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以王安妮的经纪公司的力量相比较，想公关掉很容易，可偏偏愈演愈烈，背后一定有推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乔山，他想利用舆论逼王安妮放出手上的资源，估计也没想到王安妮会自杀。”
“现在该怎么办？乔山已经被邱志带走了。”
“邱志说要把乔山带去安全的地方，安全的地方是哪里？”严昱珩手指摁在太阳穴的位置上，喃喃自语似的，“对乔山来说安全的地方，还是对邱志而言是安全的地方。现在这种时候，哪里是安全的？”
乌戈叫出来：“王安妮自杀的公寓！”
严昱珩被她这一嗓子吓一跳，思绪全断：“陈意农他们在那附近，让他们别过来白跑一趟，直接去那边。”
乌戈听指挥地给陈意农打电话，电话挂断时隐隐回过味儿来，怒视着他：“我为什么要听你安排？”
“看路，没睡到你之前我不想直接殉情。”
正经谈事的时候，他总能把睡她挂在嘴边，她就好奇严昱珩的脑结构除了黄暴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赶到王安妮的公寓时，已是七点一刻，公寓楼下停着两辆车去，一辆黄色挂着原a8946d的出租车，一辆是陈意农他们的车，她刚要掏手机打给他们问清楚是几层几户，就听见头上高处传出呼声。
她昂头向上看，十几层的某扇窗户敞开着，两个人的身体都探出了窗，隔得远，她看不清那两个人是谁，但猜也知道是邱志和乔山。
因为，王安妮就是从那扇窗户跳下来自杀的。
坐电梯直达十一层，出电梯就听到屋子里的吵闹声，陈意农和老勇在安抚着邱志的情绪，而乔山杀猪般惨叫式求饶：“我错了，有话好好说，我也没想告诉她，是她自己承受不了的……”
“你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今天，他必须死！”
“邱志，你冷静点，你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但你留下他，让他发声明，还王安妮一个清白，你是她的粉丝，难道你不希望她的名声能够恢复吗？”
“人都死了，清白有什么用，那些躲在键盘后的键盘侠一点都不了解安妮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因为一个视频，因为几句误导的话，便在键盘上敲下无数侮辱的字眼，大家都是人，为什么非要把人逼死才开心？”
乔山的脖子被邱志勒住，气不顺畅，脸憋的通红，直点头：“你说的对，是网友的暴力害死了安妮，和我没什么关系啊。”
“是你，是你让安妮去的酒吧，你骗她说代言的事可以商量，你让她们拍下了视频，虚情假意的做了公交，背地里却提供资料给狗仔们把舆论炒起来，罪魁祸首是你！”
“冤枉啊，你听我解释，这事是总裁的决定，和我没关系啊。”
“你到地狱和阎王解释吧！”
乌戈暗道不好，连忙冲进屋子，邱志的半边身体完全悬在窗外，乔山的脸胀成了猪肝色，两个人均是摇摇欲坠。
乌戈出声阻止：“邱志，你这么做未必是安妮想要看到的结果，既然你们有缘同年同月同日生，你更应该代替她好好地活下去。”
“我只后悔没能和她同时走，但没关系，现在走也不晚，你们不用劝我，谁都救不了我，也谁都救不了他。”邱志勒紧了乔山的脖子，“利欲熏心的人，本就不该留在这世上。”
“邱志！”
邱志惨淡地笑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下一秒，陈意农和严昱珩同时奔向了窗口，可根本来不及，邱志身体向后仰去，连带着乔山一起翻出了窗户，空中能听见乔山的惨叫，还有邱志很温柔的一句“我来陪你了”。
“砰”地一声巨响，轿车的警报系统尖锐急促地响起。乌戈脚下跟灌了铅一样，艰难低走到窗口，向下望去，两个人砸在了那辆黄色的出租车车顶上，身体支离破碎，血从他们零碎的身下渗透而出。
一双手忽然蒙住了她的眼睛，她听见严昱珩粗糙沙哑的声音：“乖，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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