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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王箐崩溃地捂住脸,说什么也不肯看向堂前。
因为,一具刚出水的干尸正直挺挺地摆在那里。
这是一具女子的尸体,浑身仿佛被抽干了水分,一对眼睛只剩下了两个窟窿,嘴唇已经干枯不见了,只张大了那张黑洞洞的没有气息的嘴巴,仿佛正在奋力咆哮。
一头干枯而黑乎乎的长发混着荷塘里的淤泥,紧贴着头皮,湿哒哒地往下淌水。一股难闻的带着水腥气的臭味在屋子里弥漫,让人闻之欲呕。
县令多想逃回后衙,躲在夫人宽阔柔*软的胸怀里,再也不想看见这些可怖的尸体。可是每三年一次的考绩又要开始了,巡按已经快到蔚城边界了。
当初仗着丈人的关系调任到鱼米之乡的蔚城,本想做出点实在的业绩,可偏偏蔚城富饶、人口众多、经济繁荣是好,可这作奸犯科的也不在少数,连续三年这地方总是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悬案,往往还跟妖鬼灵异之事扯上关系。
三年下来,王县令简直要挠秃了头发,熬瘦了身体,连原本丰润如满月的面颊如今也清减了许多。
朝廷指定特别官员或官署以总核百僚之功过,由巡抚、巡按各地巡查审核,若是因为这一宗案子没断明白,给巡按留下个不好印象,这三年的评考就休想评个中上了,回京的美好小愿望也难以实现了。
王县令在上面焦躁地挠头,下面几个仵作也是纠结的转圈圈。实在是上官催促,才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计,拱手道:“禀老爷,这尸体实在是蹊跷的很哪!”
“哪里蹊跷?我看多半是烧死的,要不然能这么干这么黑?”王县令没好气。
仵作摇头,“老爷,这尸体的衣裳还完好哪,哪能是烧死的。再说,此尸体口鼻处皆无烟尘,只是缺失了大量的水分,应是活活干*死的。”
王县令气的跳起来,“蔚城一年四季潮湿多雨,又不是沙漠戈壁,这人怎就活活干*死了?”
仵作接着道:“况且,小的们断定此女身死不足三日。刚刚剖了胸腹,其他脏器皆在,唯独,唯独少了心啊!小的们认为,这或许不是人类所为……”
呵呵,我就知道。
王县令自暴自弃地缩回椅子上,浑身不由自主地打着颤颤。自打到这蔚城,便与那神秘的平安司有了牵连,虽然平安司破案效果很好,可架不住他们要钱狠啊!
那次的猫妖剥皮案,王县令第一次跟平安司打交道,不了解行情,生生被诓去了一千两;
第二次,三寸金莲杀人案,王县令约摸着回头客,说不定能讨价还价一次,谁知道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被窝里有一只小弓鞋,吓得屁滚尿流给人家添银子做加班费,两千两扔了出去。等
回家一问,居然是自己那个缺心眼儿的小妾不小心遗留下的,气的王县令恨不得立刻把小妾卖掉。
这次,说不定还得被抠走多少白花花的银子,想想小心肝就痛得很。
突然感觉地面一阵咕咚咕咚地震颤,不用回头看,王县令知道是自家夫人来了。忙转首满面含笑地迎上去,“夫人哪——”
“别嬉皮笑脸的,我问你,这次考绩可能拿到中上?我母亲昨儿又给我来信了,让我早些回京,再晚那些好姻缘可就轮不到咱家蓉姐儿了。?悖?背跻?皇羌蘖四悖?液伪厣崃烁改改锛仪Ю锾鎏霰颊饫矗俊
王夫人香*肠粗细的手指带着个硕*大的红宝戒指,险些戳到王县令的鼻孔里。
王县令眼神低垂,满脸哀戚,恨不得当即流下泪来,“夫人啊,为夫我真的难哪——”
等王县令告知王夫人事情经过,王夫人不屑地一挥手,“我当是什么事儿,不过是花些银子,只要能顺利通过考评,这些银子我就先替你出了。”
王县令一把握住夫人的小胖手,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夫人疼我。”
王夫人嫁妆颇丰,当年在京城闺秀里也算数的上的,当即拿了五千两出来让王县令去请平安司的高人来解决案子。
而那个高人,此时……
“阿嚏——”蹲在树上的白桃狠狠地打了个大喷嚏,新来的小司员麻啾啾狗腿地凑过来,殷切地递上帕子,“大人可是染了风寒?”
大夏天的,见鬼的风寒!剑仙之体,有那么脆弱么?
白桃无奈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眼前的小个子,“你姐到底让你来干什么的?”不会是想气死我,好继承我的捕妖使职位吧?
麻啾啾,麻舒儿的亲胞弟,刚刚十四。也不知他姐怎么想的,家里的老来子、金疙瘩不好好搂在老祖母的怀里受宠,非得不远千里的扔过来给自己端茶倒水当小弟。
若不是需要带他历练,自己一个堂堂捕妖使何必来这荒僻的乡下,捉几只不入流的小妖怪。
那边的矮胖妇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嚷嚷着,生怕别人听不到。
“有妖!有妖!我昨天晚上蹲坑,亲耳听见有三个人在那驿亭里说话。一个嗓门细的女人声,一个声音粗噶的壮年汉子,还有一个嘶嘶的老头儿动静。我刚凑过去想瞧瞧,就不知被什么兜头戳了几下,现在还肿着嘞!”
妇人略显得意地给人显摆她脑袋上的三个大包,旁边地上放着个青头胀脸的男青年,疼的哎呦妈呀地连连呻*吟。
这妖怪的战斗力也不怎么样吗?除了蜇人特别痛,就是戳人满头包。
白桃兴致缺缺,麻啾啾却兴奋地跃跃欲试。
白桃觉着是时候锻炼下年轻人了,遂派麻啾啾此夜就宿在那驿亭里。此处荒僻,也没什么太重要的官道,这个驿亭已经荒了许久。
麻啾啾人小胆儿大,也没点灯,就钻进驿亭里,寻个干净地角落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佯装睡觉,竖着耳朵,一点不敢放松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白桃则继续蹲在驿亭旁的树上悄悄观察着四周。
果然,子时刚过,一个胖女人的身影在门外走来走去,嘴里哼哼吃吃地呼喊着老大,驿亭里居然传来老大嘶嘶的应答声,仿佛声音在梁上。
麻啾啾心头一凛,忙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那胖女人问:“亭中有人吗?”
老大嘶嘶回答说:“有个小孩儿钻进来,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
胖女人哼哧道:“人类幼崽就是淘气,等我一会儿把他扔到茅厕里去”。
老大答道:“不急,等老三过来的。”
不久,又有一个人戴着红头巾来呼喊老大,声音又尖又细,嗓门还有点高,一听有小孩子在亭里,当即就飞进来,罩头袭来。
麻啾啾等的就是此时,起身一跳,匕首像那红头巾刺去。却不想坐久了腿麻,一时没站稳,吧唧摔了个狗吃屎。
那红头巾和外面的胖女人受了惊,呼啦啦一声全都消失了,那老大也没了声音,整个驿亭静悄悄的。
麻啾啾首战落败,蔫头耷脑地走了出来。白桃忍住笑意,递给麻啾啾干粮袋,“忙活了大半夜,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麻啾啾扁扁嘴,勉强吃了几口。
等到天蒙蒙亮,白桃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干粮渣子,“走吧。”
“去哪儿?”一晚上过去,妖怪早跑了。
“当然是捉妖啦!”
白桃没往远走,反而走近了一家农舍,给了那家人一些银钱,从他家猪圈里赶出一只肥硕的老母*猪;
转头进了另一家的鸡架,鲁起袖子伸胳膊进去,拎出来一只毛羽灿烂的大公鸡。那公鸡受惊又见天亮便想放声啼鸣,被白桃眼疾手快地捏住了鸡嘴,拿绳子捆了鸡腿倒提起来,“你要是敢叫,我就拔光你的毛!”
大公鸡浑身一抖,合眼闭嘴,装成一只死鸡。
赶着老母*猪,拎着大公鸡,白桃又返回驿亭。将猪和公鸡交给麻啾啾,自己一跃而起,跳上了房梁,手中木棍一挑,一只琵琶大小的大蝎子被挑到了地上,摔的肚皮朝天。
原来驿亭三怪是这三个家伙。
麻啾啾目瞪口呆。
蝎子倒也罢了,这两只明明是家禽家畜,怎么就得了灵气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白桃抱着双臂,盯着脚底下这三怪。
三怪装作无辜的小动物,听不懂听不懂。
“母*猪直接杀了吃肉,公鸡毛全拔了做毽子,蝎子拿回去泡酒……”
“别,别。”三怪立刻说出了人话,它们倒乖觉,没想着反抗什么的。
母*猪怪哼哧着:“我们也不害人,就想晚上一起聚聚。”
公鸡连连点头,仿佛在地上啄米,“是啊,不害人。我啄的那个女人前天偷拿我老婆的蛋……”
“我不想问你们害不害人?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通的灵智?”白桃把目光投向了中间的大蝎子。
大蝎子动了动毒钳,却终究不敢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来,这个可怕的女人完全不像普通的人类女人害怕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无不是“泡酒”“大补”之类的虎狼之词。
“嘶嘶,一年前,有人在驿亭里放了个包袱,包袱里有一株草,上面结着三颗果实。我们三个碰巧食用了那三颗果然,便通了灵智。剩下的草叶、草梗我们每日只敢食用一点,否则浑身会疼痛难忍。”
白桃的眼睛亮了,忙进亭内翻找,果然找出一棵被吃的七七八八的半拉草,心疼地嘴角抽抽着。
“大人,这是什么草?”
“是灵果草啊!暴殄天物,居然让老母*猪和大公鸡吃了,这玩意儿值不少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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