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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清航年轻时候就不走正道了，他嫌弃修正道速度慢，学无所成，加上自己心术不正，半途就改修了邪术，禁术、养小鬼、练尸油、制造僵尸那些。
因为正邪不两立，师祖决定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师叔，陈畜生嫉妒得质壁分离，年轻时候就离开了道观，和师祖各走各的路。
后来，陈畜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又回来了。他知道师祖心软，便跟师祖三跪九叩，重新回归门内，还经常与师叔探讨长生不老的修仙之法。
师叔搓完脚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贫道以为，那家伙改过自新了，谁知道，他为了解密禁术，竟然哄骗师弟们去当小白鼠。我们那一门，总共六个师兄弟，两个师弟当场死亡，一个经脉全断，一个疯疯癫癫，从此之后，贫道便恨极了他！”
我非常不理解：“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要跟他一起组成五门？”
“谁愿意啊！”师叔烦躁地挥着手：“苏老头中二病犯了，非要搞什么联盟，烦得要命。按照苏老头的说法，‘五门，就是同学会强行组局，几个发展得最好的同学，集合在一起，其他弱小的道门便不敢不顺从，’哼，都是一些没用的把戏！贫道不去参加那个什劳子会议，就是不想看到那贱人！”
白泽的小脑袋瓜，机灵得一批：“师叔，您不会因为打不过陈清航，才不去的吧。”
“呵呵。”师叔被激将法一击，激动地跳起来：“贫道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只是顾念师祖的遗言，才放过他！所以我跟你们说，陈清航就不可能是杀死富贵的凶手。”
我和白泽对视一眼，越听越糊涂：“为什么？爷爷是为了粹魂灯而死的，如果陈清航能召唤恶煞，十之八九就跟他有关。”
师叔却诡异地一笑：“玩过网游没？网游有一个经典设定，法师都是脆皮，对吧。陈清航的召唤术是无人能出其右，但那叼毛有个弱点，就是身体不行，他可以召唤鬼魂，也可以指挥人皮俑，但就是不能让敌人近身，一近身，他那副老骨头，就得散架，明白了吗？”
师叔看向爷爷的灵牌，沉声道：“你们爷爷，是世界上第二厉害的道士，陈清航走的歪门邪道，邪不能胜正，肯定杀不了王富贵。”
师叔此言一出，我更加迷茫，若当今世上没有人能杀得了爷爷，那凶手就很可能不是人类，而是妖怪、魔鬼，甚至是神仙！排除了人类，我要找到凶手，就更加没有任何头绪。
天际泛白，火坑烧到了尽头，只剩下一地的灰烬。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粹魂灯……爷爷是破坏粹魂灯而死的……
粹魂灯的源头，是地府……
我猛地从床上惊坐起：“对了，我现在有阴间特使的身份，就从地府查起！”
……
>>>
酆都城·阎王殿
阎王殿依旧鬼来鬼往，鬼满为患。
我默默站在阎王殿等人，好几个守卫鬼差急忙跑过来，有的拿着狼牙棒，有的缚鬼戟对我呼呼喝喝，问我是不是黄牛，是不是代抢投胎名额，地府不允许鬼魂插队，让我赶紧滚出去。
我被骂得狗血喷头，只好拿出秦广王给的特使徽章。
鬼差们目瞪口呆：“卧槽！阴间特使！”
“徽章真的假的？我咬咬看？”
“是真的，好阴间啊！”
“天啊，是真的阴间特使！特使大人守在这里，肯定是受过路费的，快快快，把冥币拿出来！”
我：“……嗯，谢谢大家美意，冥币就不需要了。”
鬼差们：“那怎么行，您工作这么辛苦，小的们肯定要给点表示。特使大人不愿意收，我们就洒在他头上，一、二、撒！三鞠躬！”
“……”
冥币洒在我脸上，头上，他们客客气气地弯腰，朝我三鞠躬，“特使大人一路走好！”
“……”我坚硬地笑了笑：“大家可真热情，你们忙吧，别太关注我，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散发魅力就好。”
鬼差频频点头：“是，特使大人您一路好走，小的们就不送您最后一程了。”
“……呵呵，谢谢啊。”
我无奈地拨掉头顶的冥币，躲在角落。没过多久，就看到穷奇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神色匆匆地走进阎王殿。
我把人拦住，说找他有事。穷奇一脸不耐烦，趾高气昂地指着我：“本差心情不好，闲杂人等，滚远点。”
三天不挨打，上房揭瓦，看来穷奇忘性有点大，必须提点他一下。我淡定地掏出徽章：“穷奇大哥，您要不要看看，现在的上司是谁？”
“特使……”穷奇看到阎王爷给的徽章，脸顿时绷不住，架子也不敢端：“王、特使大人，您有什么赐教？”
“没什么，就想找你聊会儿天，有空不？”
穷奇为难地看着手里的大包小包：“我着急给阎王爷们送外卖。十位阎王每到这个点儿，都会饿肚子，我得给他们送咖啡奶茶方便面，咱们回聊。”
“别啊，我陪陪你一起送呗。”
“哈？”穷奇一脸尴尬:“送外卖要出入阎王殿，恐怕不太方便。”
“没事儿。”我掏出手机：“24小时核酸，绿码，全程戴口罩，准备齐全，走吧！”
“……？”
一路上，穷奇骑着扫把，在鬼市和十座阎王殿来回奔跑，就为了给阎王们吃上一口热饭菜。
穷奇委婉地问我：“特使大人，我等会还要去鬼市拿一趟外卖，您要不要歇会儿？”
“不用，我陪你。”
穷奇挠着后脑勺，一脸便秘地看着我：“特使大人，我，我先提醒一句……我不搞基的。就算你殷勤地陪我送外卖，我也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动心。”
我去，鬼差这么爱脑补吗？
“别误会，老子不搞基。我就是下来视察视察，有正事儿找你帮忙。”
“呼，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个屁，我有那么重口味吗！”
穷奇松了一口气，让我也坐上他的外卖特用扫把，一起前往鬼市。
>>>
鬼市熙熙攘攘，店面很多，有大排档甜品店茶餐厅，买的全是一些不可描述之物，除此之外，各式各样的店铺也很热闹，帮鬼写诉状的摊位，是纪晓蓝开的副业；买卖冥器的档口，是张起灵开的；小吃街后面，是一排酒店，让妖魔鬼怪来往住宿，据说，秦广王还加以投资。
混沌穿着制服，在鬼街上扫地。佝偻着背，好不凄凉。
堂堂四大凶兽，一个送外卖，一个扫大街，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我观察了一眼四周围，确定没人旁听，才问穷奇：“另外两个凶兽去哪了？怎么从来没见过。”
穷奇：“饕餮在地牢守着。”
“饕餮呢？”
穷奇身体一僵：“你打听他干嘛？”
“我就好奇，饕餮声名赫赫，跟你们一样，在百度百科上颇为有名，你们仨都在地府工作，饕餮在哪儿上班啊？”
“他——”穷奇脸色有些古怪，而后故意加大嗓门喊道：“他、他当然是烟消云散咯！五百年前，饕餮违反了天庭的天规，被上面领导联手，用了天诛之刑，魂魄灰飞烟灭，肉体的渣渣，就关在忘川深渊的海牢里。”
“灰飞烟灭……可以复活吗？”
穷奇满脸惊恐，把我拉到角落，音量拼命压到最低：“嘘！不能说！”
“为什么？！诶诶，我喘不过气了，放手！”
穷奇两米多的个头，手臂比我的脑袋还大，箍住我的脖子，简直是不给我活路。但他依然像受到极大的恐慌，死死捂住我的嘴：“拜托，别往下问了！六界都知道，饕餮埋在海牢里，您把这件事当成常识，记住就行了！”
穷奇的反应，越发有蹊跷。
我便顺着他的意思，故意问得很小声：“别紧张，我就是八卦，随口问问。你们四个都是凶兽，总有个排名上下的吧，如果他复活，你能干的过他吗？”
“开玩笑！老子干他丫的！”穷奇在我耳边一顿臭骂：“我是第一个入选为四大凶兽的！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我穷奇，就是四大凶兽的老大！”
我撇嘴：“这么激动，你是最low那个吧。”
“哎呀特使大人，我是最善良那个，跟饕餮那个挨千刀的不一样。”
“知道了，你垫底。”
穷奇：“……”
我清了清喉咙：“既然问了，我就问到底。那个饕餮，是犯了什么罪，被挫骨扬灰？为什么就他埋进海牢，你们仨却在地府苦逼逼地任职？”
穷奇尴尬地一笑：“特使大人，不瞒着你了，我和混沌，确实是最弱的两个，所以才会服从天庭的调配，到地府来当差。饕餮性格刚烈，非要跟天帝斗，结果就被天诛了，天诛是什么，十方天神齐齐诛灭，可想而知，饕餮他丫拉的仇恨值多大！我们仨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天上的神仙，只能被招安了。”
穷奇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了，四十五度望着天：“不瞒您说，我年轻的时候，帅气逼人，风头无两，万人敬仰，万人崇拜，当时，仙女们对我一见钟情，魔女们与我一见倾心，女妖精们更是非我不嫁——哎，王亦、特使大人！别走！我还没说完呢！”
呵呵，等你说完，天都黑了。
……
酆都城，鬼市
一路上，我无意中提起，自己对粹魂灯感兴趣，问穷奇，粹魂灯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穷奇说，地府有一个官方的法器研发中心。
研发中心，是地府法器部旗下的专项研究院，负责研发拘魂、抓鬼、摄魔等顶级武器。研发人员，全是鼎鼎有名的道术仙家，还聘请了钟馗，姜子牙，太白金星等作为外聘顾问。流传到六界的法器，百分之九十九，都来源于此。
我问穷奇，粹魂灯能不能山寨。
穷奇说，法器的消费群体，都是修道者，拼夕夕最多卖一些罗盘指南针之类的，骗不了人。
我想起小娟99元减98的驱鬼大套装，瞬间明了。
“能不能现在去看看？”
穷奇摇头，“法器库是机密要地，普通鬼差进不得，只有官阶达到判官级别的鬼差，才能进入。我虽然是阴间特使，但说到底，只是地府的外聘人员，要进入法器库，只能递交申请，申请手续特别麻烦，而且，后续的使用会受到地府监督。
这么说来，安息精神病院的凶手、杀害我爷爷的凶手，都不是从地府获得粹魂灯的。
我问穷奇：“假如，我需要购入大批量的粹魂灯，应该去哪购买？”
穷奇咧嘴一笑：“哆啦c梦法器铺。”
“哆啦c梦灵器铺”，是地府一家规模比较大的手信店，跟旅游景点那些卖特产的纪念馆一样，这家店卖的东西，是地府官方旅游部出品，非山寨，非拼夕夕。
店主是一只猫人，三十来岁，雄性，脸是大叔脸，身材却又矮又胖，穿着蓝色的连体衣，跟哆啦a梦有几分相似。
我问穷奇：“哆啦c梦，跟霓虹那只卡通有什么关系。”
穷奇说，“其实没什么关系，都是会说话的猫，阎王爷的孙女喜欢哆啦a梦，就给它取了这个艺名。”
我问：“为什么不直接叫哆啦a梦？”
穷奇嘿嘿一笑，“因为地府没有交版权费啊。”
我：“……为什么不是哆啦b梦，是c梦？”
穷奇笑得更荡漾：“地府讲究文明礼貌，b字多不文雅，哈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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