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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他似微光乘风归来 > 第五十五章 拨开云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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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我出去!你们怎么可以把我关在这种地方!等我出去要把你们全都告了!”被关进看守所的柴宏神情慌乱地大呼小叫着,“那些污蔑我的罪证是谁给的,有本事让他出来,跟我的律师对峙!”

    “柴先生,你有这力气不如好好跟你的律师商讨一下,留到开庭的时候再做争辩。”将他推进看守所的警官不留情面地说。

    砰的一声,铁门被关上,任凭柴宏在里面大呼小叫,负责看守的警官头也不回地走了。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浓郁的赤红色,沈易枝走在案发的山林间,被火烧过的土地已经廖无生气,留下杂乱无章的枯枝败叶。

    他走在其中,按照之前微光众人行走的路线,沿路观察,沈易枝在当时他们因火灾而被迫分开的地方驻留,最后发现了一条隐秘的小路,有人慌乱逃走的痕迹。

    据当时看押黄某嫌疑人的刑警说,他本来是抓着黄某的,结果因为火势太大,被迷烟呛住了,结果黄某趁人散开的时候奋力挣扎,还往后踹了他一脚,于是他和老李,还有几个刑警共同追上去,就无意中跟微光走散了。

    据说当时黄某反应特别迅速,像是完全知道路线,一溜烟就不见人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上当,可为时已晚。

    现在沈易枝看着那一片矮矮的灌木丛中有慌乱逃跑的鞋印,以及一小片不是被烧枯而是被压坏的位置,立即推测当时黄某就是躲在丛林中,迷惑众人眼睛,然后伺机逃跑。

    而且,黄某还有同伴相助。

    沈易枝顺着那脚步,设想黄某逃跑的路线,然后平静地走下去。

    次日,沈易枝带着化验单来到警局。昨天他和邢朝阳顺着蛛丝马迹一路摸索下去,费劲力气地绕了几个小时,终于在一处极其隐秘的丛林中发现一个塑料瓶和一个破旧的打火机,以及一根未燃尽的烟头。塑料瓶里残留着少量的液体,推测是汽油,当晚,他提取了这些物品上的指纹,以及化验了烟头和塑料瓶。

    但是发现这些物品的地点,距离火灾的地点相距了两公里。

    之前警方做调查的时候,只在火灾的区域探查,火灾区域中有不少农户,农户怀疑是柴宏的人来看木材时,无意中引起木头燃烧,引起火灾,而柴宏的律师认为,是农户有在室外烧木材做饭的习惯,导致引起的火灾。

    双方僵持不下,农户像是铁了心要与柴宏作对。

    但从这几样物品的化验来看,塑料瓶里的易燃物品,以及打火机上的指纹,沈易枝便把嫌疑的目标锁定了黄某的哥哥,黄都杰。

    案件已经水落石出。

    警方全力出动逮捕黄某和黄都杰,最后,警方在黄知杰家附近蹲点了几天,终于把犯罪嫌疑人抓获。

    黄都杰被抓获时显得非常淡定,好像早就料到自己会有今天,他平静地坐在审问室里,半透明的玻璃镜照出他满是胡渣的下巴,沧桑且充满岁月痕迹的脸颊,他静静地看着审问他的老李。

    “我们从小父母双亡,我就只有我弟这一个亲人,如果我不救他,还有谁能救他?”

    “所以你就写恐吓信,引他们过去,然后放火引起骚乱?”老李愤怒地质问道,“你可知道,因为你这场纵火,牵连了多少无辜之人!”

    “我只是为了救我弟!”黄都杰面不改色地说,“我没想闹大这件事,但是我没想到,火势会蔓延得那么快,这中间一定有人推波助澜,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错了,我也不会逃避。”

    “你说得倒是轻巧!”老李愤怒地吼着,“现在黄某人到底在哪?”

    “我让他走了。”

    “你!”

    “他去哪我不知道,我也管不了,他还有妻儿,他已经带着全家走了。”

    老李气到恨不得当场吐血身亡:当警察的人,生平最接受不了这种明知道是错,却偏要犯错的罪犯!

    审问室外的沈易枝,看着老李审问完后,立即告诉邢朝阳:黄都杰是主犯,而那些农舍的村民是帮凶。

    “我之前私下调查过,柴宏为了得到那片土地,表面上假装善待那些村民,其实背地里威胁他们,逼迫他们压低价格,低价收取木材和土地费用,不仅如此,听说柴宏的人嫖赌成瘾,还强奸了几位农舍里漂亮的女人,村民们对他积怨已久,所以一发生火灾,他们非但不及时灭火,还故意助长火势,后面再向警方泼污水给柴宏。”

    “既然柴宏与此事无关,他为什么面对抓捕如此惊慌?”邢朝阳问。

    “因为他害怕警方深挖,如果往下深挖,会发现他的木材原料以次充好,以及他和他身边的人嫖赌成瘾,都将他造成商业上一系列的负面影响。”沈易枝神情冷漠地说道,“他大概想着,萧局长会压下此事,之后事情又不了了之,可他绝对没料到,沈天平会送来他的罪证。”

    于是,邢朝阳长嘘口气,神清气爽地总结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柴宏在看守所和律师会面,得知是沈天平交出的证据,他整个人石化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神志,完全和刚进看守所那副狂妄的模样不同,此刻的他显得非常地颓败:“怎么可能......”

    之后,他遇到警官就发了疯似地大喊:“沈天平才是罪犯!是他,我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绝对不简单,做生意的人,有谁又是清清白白的!你们快去抓他!快去查他啊!”

    这件事不仅传到了沈易枝的耳朵里,也传到了沈天平本人那边。对此,沈天平只是嘲讽地笑着跟所有人说:“自己没本事,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抓住把柄了还不知道,现在倒懂得泼脏水给我了?”

    随后,沈天平又亲自去了趟看守所,跟被关数日,蓬头垢面的柴宏谈话,不知道他与柴宏说了什么,只是他走后,柴宏好像清醒了不少,老老实实回到看守所,不再疯言疯语,好像漠然地接受了结果,等着开庭审判自己的罪行。

    这些事,沈易枝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

    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尽管已经渡过了危险期,转入了普通病房,可她并没有因此苏醒过来。

    依旧是安静且干净的病房,阳光悄悄的从窗户里洒进来,像海边的沙滩,细小的沙砾是闪烁的微光,那些阳光就是如此温暖的照耀着房间里的每一处。

    很多人都来看过她。陶妈妈来过,路诗琪来过,邢朝阳来过,连她的前任祝溪都捧着花束来看过她,向她道歉,跟她告别。

    直到深夜,他才敢偷偷地来看她。

    兴许是陶妈妈知道,其他人都知道,每到夜深,沈易枝就会来陪她,坐在她床边,陪她到天亮就离开。

    他一定有很多悄悄话要同她说,夜空低垂,如同原野,繁星璀璨,如同银河,他安静地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白净的脸颊,在轻柔的月光下,她就像是披星戴月的睡美人,怀着美梦而不愿醒来。

    沈易枝握住她冰凉的手,脸贴近着她的手背,嗓音低沉且压抑:“明天我就去缅甸了。”

    他眼底一片潮湿,眼泪滴在她的手背上:“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在灰暗无人的房间里,他无法抑制越发汹涌的眼泪,如果他当时能在她身边,如果当时他留住了她。

    人生没有如果。他记得她说分手时那决绝的神情,也不会忘记她如今躺在病床上令人心碎的面容。

    终于,天亮了,他也该走了。

    他起身,那些夜深时只对她一人说过的话,如同一阵风,吹过之后,不见踪影,只是他坐过的地方,残留着他的温度。

    邢朝阳的车在楼下等他,开着车窗,远远地见他来了,邢朝阳下车冲他招了招手。

    “该说的都说完了?”

    “嗯。”沈易枝神情淡淡的,眼神里没有波澜,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五官变得冷峻了许多,“希望她能早日康复吧。”

    “医生说不出意外,她这几天就会醒过来了。”邢朝阳实在是不忍看见他这憔悴的模样,他说,“其实我们可以晚点出发。”

    沈易枝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的车。

    “行了,我送你回去整理行李。”邢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地领会了他的沉默。

    他们走后,路诗琪来到了病房。她握着微光的手,低声地说:“微光啊,你之前总笑我在感情里傻,可是你啊,为什么也那么傻?”

    汽车一路向北,邢朝阳打着方向盘,清晨的光倾泻在他们前方的道路上,收音机里照常放着周杰伦伤感的情歌。

    “后视镜里的世界,越来越远的道别,你转身向背,侧脸还是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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