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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虽然是他的禁卫，但他还是按照皇家亲属的葬礼，厚葬了阮籍，将他的坟墓安排在了最贴近阮晓菲的地方。
这一定，也是晓菲希望看到的结果，只是比想象中来的早了许多。
皇家当天的墓葬仪式，来了很多人。去除掉那一小部分的宫中大臣，第一个到的就是阮家父母。
阮老夫人看见他，也不管他是何身份，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看着，便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戚墨玄心甘情愿的承受着。
“当初我把女儿交给了你，是以为你可以用一辈子照顾好她，可是结果呢，你不仅害的晓菲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现在你却连我的儿子也带走了！”
戚墨玄没有说话，在阮家二老面前，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姜若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戚家。”之后阮老夫人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和阮老爷一起离开了坟地。
可是她没有带走他们兄妹，最终，还是将晓菲与兄长留给了他。
这是晓菲的遗愿，要和他生生世世都待在一起，谁也没有权利剥夺。
那是曾经美好的愿望，只是现在变得如同一层层缠绕在他身上的枷锁，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他曾经犯下的那个过错。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阮家二老走后，戚少杰和二妹也带着孩子来看了他。
他们的儿子戚童早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就像他们几个好友初遇时一样的年纪，而且那股聪明伶俐的劲头，越发的让他想念还活着时的阮晓菲。
他和晓菲若是留下了一个孩子，想必如今也和戚童一般大了。只是晓菲一直身体不好，他实在不舍得让她生这个孩子。
“十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啊。”戚少杰还在这般劝他。
“陛下，我了解晓菲，她是不会想要看到你现在的这副模样的。”随之二妹同样开口。
许是因为挚友离去，二妹在这几年瘦了许多，变得终于和其他人一样，是叫人称赞的貌美。但在他看得起来，二妹并没有因此就感到的欣喜，因为晓菲并不知道。
戚墨玄很想问二妹一件事，一件困扰了他很多年的事：“二妹，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轮回一说吗？”
二妹沉默半晌，因为戚墨玄的问题想起了曾经晓菲同她说的一件事，一开始她以为那只是晓菲的一个玩笑，现在看来，说不定会是真的。
于是她笑着告诉戚墨玄：“晓菲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她知道我们很多不知道的东西。也许就是因为她亲眼见过许多我们从没见过的神奇事，所以才会这么不一般。。”
戚墨玄认真听着二妹的这些话，沉寂已久的心中仿佛找到了一丝希望：“晓菲临走前确实和我说过，叫我不要担心她，她只是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可是，你说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难道，是觉得我保护不好她吗？我，确实没有保护好她，她一定是因为一直怨恨我的无能，所以才没有带我离开，”
二妹与戚少杰没再说话，在戚墨玄看着两个人的坟墓沉思时，悄悄离开了这里。
同时离开的，还有一个一直胆怯的人。
戚墨玄回过头，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轻轻的叫了一声：“问素。”
但回答他的，只有耳边阵阵呼呼的风声。
之后戚墨玄赶走了陵墓中的所有人，一个人坐在两个人的墓碑前，在此刻终于卸下了一身身为帝王的重担。
他确实很难受，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掉不出泪，到底是因为对分离已经习以为常，还是他其实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他思来想去，只能用语言掩盖着自己的冷血：“晓菲，兄长还没有原谅我就走了，我一个活着的人还能再做些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吗？晓菲，我知道你最聪明了，也最了解兄长，你一定可以帮我。还是说连你也没有原谅我，你终于还是个兄长站在一条线上了吗，说到底，我一直都是阮家以外的人，就连这个皇后的位置，我都是等你离开了才能给你。晓菲，你说我这个帝君当的是不是很没用？晓菲，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到底，要我怎么做……”
泪水最终还是决堤，戚墨玄却想它们再也流不下来。他已经没有了想要照顾一辈子的人，有的只是作为全天下君主的责任。
他想，终有一天他会被这责任压垮，也许到那时，他就可以见到晓菲，亲口听晓菲说她想要说却还没说完的话。
……
戚墨玄夜里睡的正熟，忽然听到有谁在哭，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是躺在一旁的晓菲正在掉眼泪，而且哭的弄湿了整片枕头。
他忙起身问她：“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做噩梦了？”
阮晓菲闻言，忽然一把抱住了他，将他又压在身子底下：“墨玄，我好害怕。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一个人在陵墓里，只有你一个人……”
戚墨玄十分无奈，不断拍着阮晓菲背：“那也应该是我怕才对啊。”
阮晓菲摇着头，这次将眼泪全都蹭在了他胸前的衣服上：“我就是害怕，不行吗！”
“行行行，你怎么说都行。”戚墨玄抬手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只是天还没亮，你要是不哭了，还能再睡一会儿。”
“嗯。”阮晓菲已经开始犯困了，于是眯着眼睛回答。
可是戚墨玄却睁着眼睛盯着床顶看了半晌：“不过晓菲，咱们能不能别这样？”
原是阮晓菲紧紧抱着他，一双长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他膝上乱来。
阮晓菲依旧迷迷糊糊：“不，我害怕。”
现在戚墨玄可以肯定了，她绝对是故意的。
于是戚墨玄扒着她的肩膀：“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睡不着了。”
阮晓菲闭着眼睛笑了笑：“那就不睡了。”
戚墨玄不禁眉头微皱，几乎没有犹豫，就将身上捣乱的丫头用被子蒙了起来。
阮晓菲大惊：“啊？你干什么！戚墨玄，这样好闷。”
戚墨玄笑笑：“这样会不会比较精神一点。”
阮晓菲：“可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戚墨玄，你的手在哪！你别乱来。”
戚墨玄：“这就是不睡觉的代价。”
阮晓菲：“戚墨玄！”
戚墨玄：“晓菲，你说，我们会不会有双胞胎。”
阮晓菲：“戚墨玄，你……你过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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