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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周宁几次舍身救我,可以信任。”
在书房坐定后,李牧看着嬴政说道:“你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如今,准备好了吗?”
嬴政自信地点了点头,笑答:“这些年承蒙师父照料教诲!”
听到嬴政居然叫李牧师父,周宁顿时在心中暗骂:两个戏精!明明是师徒,之前在树林演得可真好,连我这种看电视剧长大的人都给骗了!
“秦王既殁,那么吕不韦派来接你的人应该也快到了。只是一路上你自己还须多加小心。”李牧道。
“吕不韦需要我来制衡成?,不会轻易让我被暗算的。所以返秦路上的安全请师父无须为我操心。只是……”
“你我不必见外,有话不妨直说”李牧知道嬴政必然有求于己,坦然道。
嬴政却是话锋一转,看向周宁说道:“周宁,要不你就和我回秦国吧,助我登上王位。”
李牧一听,顿时眉头一紧,赶忙轻咳一声道:“不可!他是我赵国子民,岂可同你一道去秦国?”
周宁心下暗笑,李牧明显是舍不得自己腹中的《兵法二十四篇》。
“我走了就剩他一个人,师父你又不肯收他为弟子。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忍看他饿死邯郸街头。”这时周宁才听明白,嬴政是在拐着弯的帮自己,想成全自己拜李牧为师。
最终,李牧咬着牙答应了。只是末了又叹息一声道:“嬴政,你返秦之后,若非紧急,九辰剑诀万不可轻易示人。”
嬴政微微一笑,道:“这些年跟叔父学的制衡之学和博弈之学,已经足够我对付吕不韦和成?了。我返秦之后的斗争主要还是文斗,想来这九辰剑诀也是没有施展的余地了。”
“如此最好。若被人瞧出你和我有渊源,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恐于你不利。为王者,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片刻之后,吕不韦派来的使节已经打点好了文书、关符,到李府门口来接嬴政了。
这时,李牧从怀里摸出一块汉白玉佩交给嬴政,说道:“这是蕴含星辰通道奥义的玉符,紧急时打碎。”
嬴政大惊:“星辰通道?这可是本门九重天境界方能领悟的奥义啊!师父,你突破到九重天了?”
李牧摇头:“这是一位祖师爷传下来的。玉符一共两枚,其中一块碎裂,另一块便会立即开启星辰通道。你我各持一枚,你在危机关头打碎玉符,为师便可直接出现在你身边。”
邯郸城外,八驾一模一样的金色马车一字排开,立在其后的是上百名目不斜视的兕犀骑士。骑士漆黑如墨的铠甲在耀眼的日光下不泛半点光泽,整只军队更是被一股肃杀的气息完全包裹,给人的感觉甚至不似活物。
秦军就是这样一支军队,沉默、骁勇,他们冷冽杀伐的气质令人打心底里生出畏惧,使得没有一个国家的军队愿意在战场上和他们碰上。
而那八驾马车,嬴政乘一驾,另有一驾由嬴政的生母——赵姬乘坐。而其余六驾,就是用来防刺杀用所布下的“疑阵”了。
见嬴政到来,兕犀骑士队列中迎出一人。
此人胯下的坐骑并非兕犀,而是一头似鹿非鹿、似马非马、似驼非驼的白色异兽。此兽行走时毫无半点声响。周宁好奇之下仔细观察,才发觉它的四蹄并不是踏在脚下的土地上,而是凌空而踏,每一步都走在空气之中。
“这是,四不像?”周宁扯了扯嬴政的衣角低声问道。
嬴政则以几乎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威仪地盯着前方,无悲无喜、无妄无我,展现出一种为天下王者的气势。
四不像虽怪,但其背上之人神情更怪。此人的眼睛看不出是睁是闭,抑或是眯成了一条细线?直到其走到嬴政面前,眼睛也不曾动过半分。
他纤薄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向上一咧,用一种肉食动物威吓猎物的低沉嗓音说道:“臣昌平君前来迎接公子政回国。”
说话间,非但没有下马,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目光径直穿过嬴政头顶,落在嬴政后方的邯郸城门上,十分倨傲。
“有劳。”嬴政亦未看昌平君,淡淡答了一句之后,便径直向马车走去。
上车前,嬴政最后回头看了周宁和李牧一眼,便钻入车中,再也未曾露面。
这时候,周宁敏锐地察觉到,昌平君的目光移动到了李牧身上。昌平君的头依然没有转动半分,眯成细线的眼睛也依然没有睁开半分,但是出于生物的敏锐感觉,周宁就是知道他在看着李牧。
而李牧则适时抬起了头,对昌平君拱了拱手,道:“吕丞相竟派昌平君你亲自来迎回公子政,必然可保万全。”
昌平君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对李牧说道:“上次与你平阳一役胜败未分,下次你可就没那么走运了。”说完,四不像似与他心意相通一般,自然地便转头返回了秦军队列。
之后,一行百余人四平八稳地向着西方行去。
队列消失在了地平线下之时,围观的民众早已散去,只剩下周宁和李牧还站在城门下。
这时李牧突然嘀咕道:“真是个怪物啊。”
“你是说四不像?”周宁喃喃附和道。估计李牧完全想不到,此刻周宁心中浮想联翩,尽是自己骑在四不像身上,纵情飞驰于天地间的样子。
“我是说昌平君。算了,我们回去吧。”说罢,李牧便带着周宁走回了他的国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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