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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问:何出此言。
于是周宁告诉他,秦王嬴政也是抱着类似的理想——创造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在奋斗。可是,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所以止戈葬剑这个理想确实有些缥缈。
荀子点头,但随即摇头,说:眼下各国互相攻伐,诸子百家在各国中斡旋却收效甚微。但是,未来是否有一天,儒家思想得到弘扬,君王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天下真有止戈之日也尚未可知。
周宁点了点头,答:受教了。
荀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宁真正关心的乃是那柄选在殿中心的奇剑,便忙问道:这柄剑是什么来历?
荀子说:此剑名曰止戈;相传乃是太古时期白帝少昊斩断神兽白虎之尾,取其九节尾骨炼制而成;少昊当年仗此神兵,一生征战未尝败绩;直到炎帝、黄帝崛起,少昊亦是厌倦了永无休止的五族攻伐,便将此剑交出,于炎、黄二帝达成和平,五族统一;于是黄帝就将此剑视为战争结束的标志,为其命名“止戈”。
周宁一听,毛都炸了,心道:这是我家的东西啊!于是立刻就说:“这柄剑可否给我?”
“不可。”
周宁便又辩解:“荀夫子你博闻强识,这几日可看出我用的是何种功法?”
“九辰剑诀。”
周宁急道:“既然知道你还不还给我?”
荀子却风轻云淡地说道:“儒家向来视止戈葬剑的理想为己任,此剑留在儒家亦没有错。”
“我现在也是儒家之人!”
“等我去了,你想办法当上儒家掌门再说。”
周宁简直恨得简直牙根痒痒,不过算了算时间,离他老人家寿终正寝也没多少年了。嬴政成年加冕和他老人家驾鹤西去是同一年,一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荀子对自己的关照,还不由得有点悲伤。
接着荀子指了指周围琳琅满目的剑匣,说:“阁里其它的兵器任你挑。”
周宁却说:“挑就不用了,拿把最便宜的给我将就用用就成,以后这柄止戈我是志在必得的。”
正说话间,周宁突然听闻身后阁门被打开,随即又立刻关上,想是有人进来了。
于是回过头去,只见已有一人立在门内,正拱手行礼。
此人一袭黑衣,身材高瘦,从面容上看约莫四十岁上下。但周宁在这闻道剑阁生活至今却从未见过之人。
周宁心头这是暗自一惊——此人好快的身法!就在自己回头的一瞬间,此人已经完成了开门、进门、关门、鞠躬行礼等一系列动作。
荀子并未回头,问道:“浮邱伯,有何情况?”
来人正是浮邱伯,荀子的三弟子。
浮丘伯说:“禀师尊,散修盟正在集结,似有异动。”
荀子长长叹了口气,说:“春秋战国至今已五百余年,从最初的一百零四国到如今的战国七雄,每次有国被灭时,散修盟总会出现。浮丘伯,你前去调查快一年了,可知道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哪一国?”
浮邱伯干净利落地答道:“韩。”
荀子又问:“这届散修盟盟主是谁?”
浮邱伯面露难色,答:“这个……这一届盟主隐藏的很深,只靠异兽送信与手下联系,现在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恐怕只有盟里的三个副盟主。”
荀子点头,叫浮邱伯回去好好休息。
浮邱伯走后,荀子转过头来,郑重其事地对周宁说道:“下个月百家排位,你务必夺魁。日后方可统领百家与散修盟抗衡。”
周宁问:为什么是我?
荀子答:你是谶言应验之人,当是下一个时代背负天命者之一,儒家三千弟子中就只有你这一个。
经荀子一番解释周宁才知,原来这百家排位战只能由二十岁以下的弟子参加。周宁心中却暗想:定是这些老家伙拉不下脸来,因为这些个老家伙俱是天下成名之人,谁输了都不好看。所以干脆指派徒弟参加,若是输了还可以训斥弟子一顿,至少自己不用丢人现眼。
接着荀子又说,接下来的一个月,就由他亲自传授周宁武学。只是他的教学方式就不会像韩非一样温和了。
周宁流着冷汗道:“应该的,严师出高徒。”
之后的一个多月,周宁每天都和荀夫子关在这葬剑阁中。
由于中庸剑诀的剑招周宁已经全部掌握,所以荀子也没有什么可以再传授的。而周宁欠缺的是实战经验而已,于是乎周宁每天就都在和荀夫子的实战中度过。
这一个多月中,荀夫子简直把周宁当成机器在训练,他只是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和周宁同级的三重境,打起来却丝毫不留手。
还偏偏不准周宁使用儒家以外的其他功法。说到时百家排位,周宁若使用其他功法成何体统?
于是周宁每天都在受虐中度过。真气用光,荀子毫不吝啬地渡给他;肚子饿了,异兽的内丹要多少给多少;困了,荀子就扔把锥子过去,叫周宁往大腿上扎,说自己一个老头都不困,他一个年轻人怎么好意思困?
在这样的训练中,周宁突破到了四重境。
而这样极尽压榨之能事的训练,却也并没有因为周宁的突破而停止,一直持续到了排位战开始的前一天。
这一天,其余诸子百家之人早已齐聚闻道剑阁。
虽说号称百家,其实主要以就儒、道、墨、法、兵、阴阳六大家为首,其余的小山门要么就是像周宁他们的九辰剑诀这样一脉单承,要么就是某人学了点奇门异术自立门户,不成规模。
而余下的这些小心山门,大都不大愿意与六大家打交道,相反,甚至总是刻意为难六大家的弟子,所以才会出现之前浮丘伯所说的“散修盟”。
散修盟并却不是一个常存于世的组织,只在有利可图的时候,散修盟才会临时组成,事后便又消弭无形。加入散修盟的人也多是见财起意之辈,为了利益而暂时统一行动。
荀子站在闻到楼前,对百家弟子的到来表示欢迎。周宁与另外两个参加此次排位战的弟子站在荀子身后,随着荀子一起向众人鞠躬行礼。
礼毕之后,荀子说道:“十年前,上一届百家排位战儒家侥幸夺魁,成为百家之首。十年间,儒家秉承了人心正道、以天下万民为为己任,兢兢业业地带领诸子百家造福苍生。而今,又迎来下一个十年之期。百家弟子齐聚我闻道剑阁,公平竞争百家之首的位置,但今次不同往时。老夫已得到确切情报,散修盟再次集结,恐为祸天下。下一任的百家之首只怕任务更加艰巨繁重,须率领百家弟子战胜散修盟,维护世间公平正义……”
周宁根本顾不上听荀子在说些什么,眼球飞快地在人群中寻找这汐月的身影。
终于,周宁看到了一身墨色长裙的汐月,此刻她正站在阴阳家队伍的首列。
汐月面色沉静若水,眼睛好像在看着荀子,但却好像又什么都没在看,略微失焦。
周宁心想:我就站在荀子旁边啊,她一定一眼就看到我了,可是为什么她的表情却如此的古井不波?
周宁赶紧对着汐月笑,又做鬼脸,只想引起她的注意,可直到下方的人群都已经开始窃窃发笑,但汐月却始终无动于衷。
这时,周宁看到汐月身边一个一袭白色素衣的男子笑着同汐月搭话,虽然听不到男子在说什么,但是看见他那烂若桃花的笑容周宁就气得几乎欲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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