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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宁摆了摆手,叫二女停下休息一会,而自己则四下观察起来。由于雾气的缠绕,视野能见度并不高,不过石阶周围方圆五米倒是面前可以看清。只见石阶以外虽无人径,但却并不是不能走,只不过穿行于茫茫树海并不会太好走就是了。
待胭芷已经有力气和胭鸿说笑,周宁就叫上二人,带头踏出了石阶,向着无路的林中走去。
到得黄昏,周宁三人在本来无路的林中见到了人迹,有人在这湿滑的泥泞山路中刚刚踏出了一行足印。周宁心头一喜,知道找对了方向,便催促二女加快脚步跟上。
足迹的尽头,是一个孤零零立于崖边的草棚。草棚极为简陋,由四根竹竿撑起一片稻草做顶,勉强能遮蔽不大的雨水了事。
草棚中有一老者,令人称奇的是,老者兀自双脚垂到崖外坐着,手中还持着一根鱼竿,就好像自己是坐在水边钓鱼一样。而顺着他的鱼线看去,下方是茫茫云海……
胭鸿大觉好玩,便跑过去说道:“老爷爷,你在这钓不到鱼的。”
老者转过脸来,慈眉善目地笑道:“钓得到、钓得到。”
胭鸿又道:“这下面没有水的。”
“有鱼就行了。”
三人都大感好奇,便在老者背后驻足,等着看他到底能钓到什么鱼。
直到天色将黑,老者手中鱼竿一沉,而面上却笑逐颜开。只见他将鱼竿一提一抖,云海之下顿时气流急涌,眨眼之后一条五彩斑斓的鱼便冲破云层而出。此鱼名叫??鱼,背生十翼,经常遨游于云海之间,属异兽一类。
老者隔空一戳,??鱼原本拼命抖动的十条羽翼顿时便停住,身体僵直似是被点了穴。然后老者提着鱼,哼着不知哪国的曲调便起身走了。
周宁将老人竟然连鱼的穴位都能点,心知是遇上了高人。便急忙追上,问老者可是道家之人。
老者答是。
周宁拿出楚尘道长的信来,介绍说胭芷、胭鸿便是道家楚尘道长的弟子,此次来道家算是认祖归宗来了。
老者一听,便转身打量起胭芷和胭鸿,然后欣慰点点头笑笑,说道:“哎呀,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小楚尘都收徒弟了。不仔细想,我还以为他才离开没几天呢。”
周宁闻言大喜,听老者的口气似乎是楚尘道长的长辈,便恭敬地请教老者姓名。
老者答:“贫道法号……咦?好久没人问,我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哦,贫道法号黄石。”
三人俱皆震惊,胭芷和胭鸿立刻叩拜,喊道:“师祖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二人来之前楚尘就交代过,自己的师父、也就是她二人的师祖,正是当今道家掌门黄石真人。二人不想一来就遇见了师祖,所以略有惊诧。
而周宁震惊的,则是黄石公身上的传说。黄石公叫张良捡鞋的故事周宁从小听到大,如今故事中的人就站在眼前,如何能够不惊?而张良亦是因为得了黄石公的兵书,才能帮刘邦打下江山。
黄石公将胭芷、胭鸿扶起,又看向周宁问道:“这两位是我的徒孙,你又是?”
“晚辈周宁”
“哦?可是儒家新晋的少年夫子周宁?”
“正是!”
“老道听东方涯说过你,说你年纪轻轻却剑法了得,他亦是出了全力方才从你手中占得些许上风。”
“东方师兄过奖!”周宁心下汗颜,之前自己一度被东方涯压制的喘不过气来,没想到古人的谦逊还真不是所说的,从东方涯口中说出,就变成了他只说是略占上风而已。
黄石真人哈哈一笑,开心地说道:“两个貌美如花的乖徒孙和一个儒家的贵客来看望老道,哈哈哈,甚妙甚妙!恰好老夫也钓得一条好鱼上来,刚好用来招待你们!哈哈哈!”说着黄石真人就在前面带路行去。
道家的道场就隐藏在不远的山麓之中,亭台楼阁在岚气中若隐若现,让初次到来的三人仿佛有一种置身仙境的错觉。
道家弟子见到黄石真人到来,纷纷让道路旁作揖行礼,而黄石真人始终面带慈祥的微笑,点头示意弟子们各忙各的去,不用多礼,俨然一副邻家大爷的亲切模样。
跟着黄石真人穿过庭院,又走过长廊,一直走到了道场最深处的一间茅屋中。黄石真人安排周宁三人坐下,然后便提着鱼出去,说是要亲自下厨给众人做一道美味。
三个晚辈见状,急忙把他拉了回来。胭芷则急忙接过他手中的鱼,说道:“师祖,您老人家就给我们这些晚辈一点表现的空间吧,我来做道菜,您帮忙指点一下。”
黄石真人哈哈一笑,夸道:“还是孙女贴心,不像其他哪些个臭小子,唉!不提了,不提了……”
不一会儿,鱼就端了上来,黄石只吃了一口,顿时笑逐颜开,不住称赞胭芷好手艺,末了还感叹一句:“谁要是娶到我这孙女,真是福泽深厚啊!”
黄石是边吃边夸,最后吃得兴起,又说道:“好孙女,要不你的婚事就由爷爷作主了,爷爷把你许配给东方涯,那小子配得上你!”
胭脂脸一红正要辩解,周宁却抢先开口道:“我也觉得东方涯不错!”
黄石真人听周宁这么一说,兴致又高一截,顿时去到门口冲着外面说道:“涯儿,快来!”他这一声呼叫声音并不大,就好像是在和身边的人说话,但其实所蕴含的玄机却不少,轻轻一声,却传遍整个道场。
不一会,一身青衣、脚踏白剑的东方涯就来到茅屋外,黄石真人赶快给他和胭芷两人相互介绍。
看到东方涯,胭鸿立刻就在胭芷耳畔悄声说道:“姐姐,这个东方公子比周宁帅多了……”
胭芷微嗔,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但随着黄石公将二人互相介绍完毕,东方涯所说的话确实在场之人都完全始料未及的:“请问胭芷师妹主修的是太极剑还是降神诀?”
东方涯醉心武学造诣黄石真人是知道的,可现在分明是相亲的场合,他只一句话又扯回了修炼上的事,黄石真人顿时大感头疼,心中暗想他这个得意徒孙只怕真是不懂人间亲爱之人了。
“我想主修太极剑……”胭芷答道。
“嗯,知道了。”说罢,东方涯便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只剩下毫无头绪的四人呆立当场。
隔了半晌,胭鸿才喃喃道:“我想主修降神诀……”
闻言,黄石真人也换过了神,道:“老道也几十年没有亲自教过弟子了,难得你们姐妹二人也趁老道的心,你们就权当老道是你们的爷爷,陪在爷爷身边过几年日子,可好?”
二人一听俱是欣喜,有道家掌门亲自教导,那是几时都不一定能修来的福分,但胭芷一想到如果真有几年见不到周宁,却又不免黯然神伤,便不自觉地朝周宁望去。
周宁只能假装不懂她的意思,说道:“太好了!你们还不快谢谢爷爷?”
周宁话音刚落,东方涯却又飞了回来,手中抱着一大摞竹简。
他将竹简递给胭芷,道:“这些就是我这些年修习太极剑法的心得了,对你应该有益。”
旁人也许不知道,但黄石真人是知道的。他的这个徒孙,对功法修炼想来视若珍宝,别人若想看一眼他记录的这些心得,还得先问问他手里的剑。但此刻他却主动一股脑拿了出来,全都交给胭芷,他的心思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
但这些,也仅有黄石真人知道而已,胭芷却是不明白的。
之后,黄石公命人在自己的草堂旁边又搭建了两间草堂,给姐妹二人居住,又带着她们去三清殿拜了祖师,至此二人才算是正式被纳入了道家的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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