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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停住了,像是发现什么,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里有些恐惧又有些小委屈,湿润润的像是要掉玉珠子,尚辛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她看着的正是站在偏角的云舒。
小胳膊小腿小心翼翼的挪着,众人只觉得这瓷娃娃可人爱的紧,却不知道这瓷娃娃现在心中紧张得很,她看到她娘了,很想跑过去让娘抱抱,但是太子哥哥说了,若是娘知道了定会很生气也不会让她找爹爹的。
扑通的跪在了云舒的面前,将双手抬起来,像在府中做错事一般,但今日不知道怎么的,泪珠儿已经啪嗒啪嗒落下来了,“娘亲,我错了……”
空气似乎都静止了,旁人虽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但看着月牙儿委屈的样子,都想着上去求个情,而云舒立在那里沉着脸,谁都不敢开口。
子诺先上前拉拉云舒的衣袖,“云舒姑姑,月牙儿这一路……”
太子竟然喊这女人“姑姑”,这不禁让众人开始议论云舒的身份,只是先帝只有一位公主,而公主也已十年前难产而亡了,面前这人到底是谁?这女娃又是谁?
云舒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那咬着牙强忍下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崩塌,子诺第一次见云舒姑姑哭,不禁有些吓到了,而月牙儿抬头看到娘亲落下两行泪,心疼自责得紧,起身紧紧抱住娘亲的双腿,“娘亲,月牙儿错了,再也不找爹爹了,不找爹爹了,娘亲别哭,别哭……”
云舒蹲下身子,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一时之间她说不出只字片言,她知道自己失态了,但没有失去月牙儿,这比什么都重要。
一对母女在军营大门口相拥而泣,围观的不少士兵都不自禁掉了眼泪,或许边疆风霜让人易落泪,也或许是思及故乡的娘亲了。
常言走到月牙儿面前,他将手帕塞进云舒手中,将小月牙儿一把抱起,“这就是月牙儿呀!长得真好看。”伸手将孩子脸上的泪抹去,动作轻得很,害怕掌心的老茧伤了这张白瓷的小脸,“月牙儿,以后不会再有危险了,也不用再找爹了,你爹就在这里。”
听到爹这个字眼,一双大眼睛又重放的光彩,但是下一刻她望向她娘,娘亲不喜欢她找爹,知道看到云舒对她温柔的一笑,她敢放心的问:“我爹真的在这里?”
众人互相看着,谁会是这个小瓷娃娃的亲爹?
“你是我爹……吗?”盯着常言,月牙儿一脸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的神情,“虽然你看着一点也不像我爹,但你是我爹吗?”
常言被这一问愣了愣,更准确的说是吓了一跳。
子诺一脸嫌弃的拉拉月牙儿的小腿,“笨丫头,你爹不是他!”
月牙儿霍的就笑开了花,“就是就是,他们都说我爹文韬武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一点也不像!”
常言一脸的尴尬,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他也只能赔笑,心想着将军的确是文韬武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虽跟随将军多年但的确一点也不像,撞见云舒的目光,那目光里有代替女儿的童言无忌的歉意,让常言的脸更羞红了。
“小娃娃,那你爹是谁啊?”一旁的将士不禁逗弄她。
“我爹是临苏最威武的银枪将军尚辛安!”
月牙儿一声骄傲的宣示,换来的是瞬间静谧,谁敢相信这小娃娃是将军的千金。
将军不是还未娶妻吗?
这个娃娃多大了?真是将军的女儿?
那个云舒又是什么人?
众人心里开始打鼓时,一人开口说了句:“咦,将军呢?”
大家此时才发现,故事的主人公不见了,在四下张望中,一个远去的背影落在众人眼眸中,常言指着那里,“月牙儿,那就是你爹!”
月牙儿却异常的安静,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背影,眼神里写满了疑惑,常言以为她是不相信,又重复了一句,“真的,那真的是你爹。”
月牙扭转着身子,朝着一旁的云舒伸开了双手,低低喊了声“娘亲”,那声音低沉得似乎比方才还要伤心,云舒接过女儿,将她抱在怀中,像小时候打雷下雨天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声的说道:“月牙儿莫怕,莫怕……”
孩子怕什么?
打雷是怕那雷声太响闪电太亮,而如今怕的是,爹爹转身离开是不喜欢她,是不要她,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她的爹爹并不爱她。
而这个世上会害怕的不仅仅是孩子,往往长大了的,害怕的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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