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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昼 夜 > 第63章 69.让我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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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夜和方如的婚礼定在冬季,而现在还是盛夏,作为准新娘,方如表示很有压力。

    因为白夜几乎不让她做任何事情,每天除了在家看电视也没别的了,许雅倒是很少在出现了,就算是回来,也是偶尔回来几次,刘妈更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于是方如私底下便和白夜商量,两人结完婚后便让刘妈退休,给刘妈一笔钱安享晚年,许雅现在也大大小小算一个画家了,在艺术圈里也多少有点名气,已经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也不需要依附白夜了。

    白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本是一片好心,见白夜答应了,她便去找许雅说这件事,许雅听完后很久很久才说道:“现在,你要把我赶走么?”方如摇头:“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刘妈她现在身体不是很好……”她没说完便被许雅打断:“你不用说了,我妈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清楚的很,她很健康,倒是你,方如,你变了,得知你要和夜少爷结婚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你知道我喜欢夜少爷,所以你巴不得把我赶走。”

    方如的头都痛起来了,她静默良久才说道:“雅雅,我.……”“你什么?你倒是说呀!”许雅冷厉的看着方如:“从小,我从小就喜欢夜少爷,夜少爷喜欢你我没办法,可是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能够留在夜少爷身边,难道现在连这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愿意答应了么!”

    “雅雅.……”方如叫着,许雅大声说道:“你再也不许这么叫我了!”面对她的怒斥,方如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但却还是压着性子,“好,许雅,你现在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养活刘妈,为什么还要刘妈做煮饭阿姨?你喜欢白夜,我不反对,我也管不着,既然你说刘妈身体很健康,我也说不了什么了,只是,我已经决定辞退刘妈了,你放心,刘妈对我来说也是相当于妈妈一样的存在,我会给她一笔.……”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那是夜少爷的房子,方如,你还没嫁进去呢?你以为那还是你方家么?”许雅尖利刻薄的打断了方如的话,许雅的面容狰狞而绝望,对于方如来说,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许雅不住的摇着头:“我不会答应的,夜少爷也不会答应的。”

    方如一向吃软不吃硬,许雅再三如此,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她也顾不得那份微薄的情谊了,她说道:“这件事情白夜是答应了的,许雅,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既然已经做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我本意是想在我和白夜婚后再让刘妈退休,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下个月就走吧。”

    许雅紧紧捏着拳头,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连连点头,怒极反笑:“好好好,方如,你真狠!不用下个月了,就现在,就现在,我和我妈搬出去!”

    她转身就走,方如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在街上兜兜转转买了些东西,才慢吞吞回了家,一进门,便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到了,许雅跪在地上不住嚎哭着,刘妈跟在旁边一起哭,而站在她面前的是白夜,白夜看到她,朝她招手,许雅愤恨的说道:“夜少爷,我跟着你都有十几年了,难道现在就因为你结婚了,所以要把我们赶走么?”刘妈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夜少爷,我也老了,许雅,她是个女孩,我们两个人以后怎么活啊。”白夜朝方如微微一笑,说道:“我说过我会给你们一笔钱,你完全可以安享晚年,雅雅她,我相信她有能力让自己过的更好。”

    许雅登时说道:“不在夜少爷身边,我才不会过的好,夜少爷,我求求你了,你让我留下来吧,我也求你了,如如,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许雅哭的梨花带雨,方如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心里想的却是,许雅是真的变了,几个小时前还恨不得一副吃了她的模样,现在跪在地上哭着求她,她只觉得好累,长大之后怎么什么都变了。

    刘妈拉着方如无比心酸的说道:“如如啊,小姐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就求你了,你就让我待在这里吧,我身体好的很,健康的很,我不用安享晚年,我只要好好伺候你们,我就心满意足了。”方如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刘妈,我一直拿你当长辈,你不用说伺候这个词,现在不管你身体好不好,我都不需要你了,白夜给你们的钱,足够让你们衣食无忧,刘妈,你应当知足了。”说这些话,也是说给一旁的许雅听的,许雅只觉遍体生寒,知道离开这里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霍的站起,大声说道:“方如,你敢不敢实实在在告诉我一句,你是真的爱夜少爷么?还是只是利用夜少爷,因为如今夜少爷有钱,而你没有!”话刚落,便被白夜扇了个巴掌,许雅愣住了,刘妈愣住了,方如愣住了。

    白夜只说了一个字:“滚。”

    许雅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转身踉踉跄跄的离去,刘妈左右看看,到底是跟着许雅出去了。

    方如呐呐的说道:“你,你为何?”白夜拂去她鬓边的一丝秀发,说道:“到现在,我已经很不愿意别人这样说你了。”方如脸忽然就红了,偏过头说道:“那如果我真是为了你的钱呢。”白夜在她额角印下一吻:“那样我也很开心,至少有一样东西可以吸引你。”

    过了段时间,方如收到了一封信件,上面没有地址,信中只有几行字,约她去某咖啡厅会面,对于这种稀奇古怪的信方如本可以置之不理,只是信件下面落款处,写了个程,她的朋友里,姓程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夏小云的前男友,程佳禾。

    当然有脚趾头想也知道消失了那么多年的程佳禾不可能突然出现,但她还是抱着这微弱的好奇心,赴了某咖啡厅,那个写信的人很好找,在这样的盛夏季节里,穿的薄的人比比皆是,穿的厚的人却很难找到了,而这个人在信上说咖啡厅里最奇怪的人就是他,方如只觉得这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很是奇怪,她绕过圆桌,坐在那人对面,那人深深的低着头,方如好奇的看着这人,这人显然也察觉到她,轻轻开口:“喝点什么。”这是一种很苍老很疲惫的声音,方如缓缓开口:“你是。”

    那人缓缓抬头,方如看清他的面容后,不禁睁大了眼睛,紧紧捂着唇,看着面前的人,来人果然是程佳禾,只是,他现在应该很年轻才是,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老,整个人极其苍白,额头上几道深深的皱纹,嘴角的法令纹也很是深刻,看起来像是四十岁的年纪,如果方如没有记错,程佳禾不过比方如大一两岁而已,怎么会老的这么快?

    “很惊讶吧,我也无法接受现在的鬼样子。”他自嘲的说着。

    “你到底怎么了?你.……”若不是青天白日的,方如都要以为自己见鬼了,他一双眸子定定看着方如,微微一笑:“这就是我消失这么多年的原因,我已经快要死了。”

    “为什么?你知道小云等了你多久么?你到底怎么了?”方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程佳禾垂下眼眸,安静了许久许久,才说道:“我已经没脸见她了,我狠狠的伤了她。”方如真想一个杯子砸过去,怒道:“到现在你还说这样的话,小云是多么灿烂的一个女孩啊,因为你的离开,她有多伤心你知道么,你为什么不永远消失?现在出现是做什么?”

    程佳禾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五年前我得了一种病,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疾病,得了这种病,身体各个器官都会开始衰老,直到死亡,为了治好这种病,我去了各种地方,所有医生都跟我说,这个病只能缓解不能根治,我只有这样慢慢的等着死,我不想拖累她,趁我病情还没恶化,我便离开了她,那个傻丫头,若是知道我得了这种病,她会为此耗尽一生的,我不希望看见她这样。”

    “所以你就说了分手去了国外?只言片语不留给她?要有多残忍才做的出这样的事情?”

    “你以为我愿意么?我也不愿意,我那么爱她,和她分开,我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可是我不能毁了她,我不可以这样做。”他突然有点狂躁起来,方如被他的样子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闭上眼,缓缓说道:“总之,这一切都是错。”

    半响,方如才说道:“那你约我出来是干什么?听你诉说这些?”

    他摇头:“让我见她一面,就一面就好了。”

    方如苦涩的说道:“我也想见她一面,只是一年前她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我也不知道她的音讯,她至今也没寄封信给我。”

    他眼睛里那微弱的光瞬间就熄灭了,方如不忍在看,他低低说着:“可是我真的好想见她一面,就一面就好了。”

    他起身,离开了这里,方如抓着头发,一行眼泪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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