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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唐寻回头一望,一身淡蓝,锦衣华服,如流水般负在身上,又像淡淡蓝的白云蓝天,教人觉得温和阳光,极致韵味。眼眸如水墨画般,柔和的看着唐寻。
她看了来人一眼,淡淡说道:“容寅,你跟来做什么?”
容寅温和道:“盘溪三谷路途遥远,教人不放心。”
秋风微醺,对容寅不置可否,她继续策马前行。容寅也不作言语,淡淡一笑,时而并驾齐驱,时而你追我赶。
眼下,对于江离的伤,可能这世上还有一线希望,便是一指神医谢言殇。当年江离失踪之后,唐寻不久遭人陷害,身中歃血盟独门剧毒勾怨,世上无药可解。于是唐随雨快马加鞭将她送往了盘溪三谷,老头性格古怪,本是不愿救人,就因为唐寻骂了一句死老头,便破例相救,只是条件便是唐寻留在盘溪三谷陪老头做个伴。
唐寻笑了,若不是那句死老头,只怕现如今自己便是这黄土孤魂了。暗道这老头实在是个找虐的。
盘溪一处,少有人至,四周环绕瘴气重重,机关布景皆是难以破解。因此多年以来,可以说是最神秘的一处风景,外人要想进入,须得上旁边那沧溟山上击具钟三声,钟鸣浩荡,环绕不绝,一直悠扬传到竹屋小筑之间。
唐寻在盘溪三谷几近十年,早就把盘溪上下玩的是清清楚楚,算是半个盘溪子弟,入盘溪就如同回家一般,自然不用上那沧溟山上击钟三声。
一身深青衣,广袖挥手,一张瑶琴。
曲音如同淙淙冰泉汇流成溪,踩过磐石,路过青草,花开丛生,便如江河湖海,再不分离。
曲毕,音未决。绕梁穹庐,雾水朦胧。
本是十分优美的境界,那人缓缓开口道:“阿寻,听师傅说你要嫁人了?”
荣膺此刻就站在身侧,闻此言,嘴角微弯,眸中流水掠过她。
唐寻一愣,抿了抿嘴。
那人继续说道:“到底是谁这么倒霉,要被你嫁!真真是个不怕死的,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话语之间没半点戏谑,似乎十分认真。
她霎时怒气上涌,顿时气结:“楼凡,你!”
第一公子到底是谁给封的?实在是瞎眼瞎透了。
这人丹凤眉眼,目盼流光,虽长了一副魅惑的面孔,却是一副黑心肠。时常将唐寻气的上跳下蹿,说道这爬树的本事,就是被他给逼的。那是他拿着一条七寸蛇追着她吓,害的唐寻到处躲,后来没办法便爬树,谁知这蛇也是个爬树的能手,唐寻只能从这个枝桠跳到那个枝桠,练就了一身爬树爬梁的好本事!
一想到这里,唐寻忍不住火冒出来。
楼凡侧头浅笑,嘴角稍弯,看着唐寻和容寅两人,似笑非笑。“莫不是你身侧的这位仁兄?”
唐寻脸色又红又白,紧紧握着拳头,暗道别生气别生气。
容寅淡淡一笑,行礼道:“久闻第一公子盛名,在下容寅。”
楼凡上下打量容寅,笑道“颍封容寅,幸会幸会,”嗤笑又道,“你倒是个不怕死的,有胆子娶这丫头。也罢,你这朋友我交了。”好像能同他交朋友是一件很大的荣幸一样。这样的机会还是因为还是因为唐寻。
唐寻眼中冒火,咬牙道:“死楼凡,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琴全都烧了。”楼凡此人虽说是谢言殇的唯一弟子,却也极通音律,爱琴如命。每每唐寻总是拿着他的琴相要挟,这些年光是烧掉的好琴便有十几把。
楼凡摇头一笑,叹道:“阿寻,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用同样的招数。”
“招不在新,能治住你这妖怪就行。”
“你呀你……”
……
容寅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嘴角依旧是浅笑,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此番前来,便是为江离而来,请老头子出山为其诊治,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谁知谢言殇早已不在盘溪。
唐寻讶然,老头待在盘溪三谷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不在呢!“老头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了?”
楼凡擦拭着琴弦,侧颜如雪,十分认真,缓缓道:“你离开之后,没人和他斗嘴喝酒,师傅他老人家觉得十分无聊,便留了张条子,云游四海去了。至于去哪里,那倒是没说。你若是想找他,只怕是难?”
唐寻眉头一紧,这老头真是个不安分的,她前脚回了唐门,他后脚便无聊的出游去了,实在是不巧。
深思片刻,容寅道:“听闻楼公子是神医的嫡传弟子。”
容寅此言,便是将希望转向了楼凡,既是嫡传弟子,或许可解。
楼凡一闻此言,缓缓抬头,先是深深望了容寅一眼,又缓缓将目光转向了唐寻,未曾言语。
唐寻犹疑说道:“楼凡,师傅的命令……”可不可以有特例。
别人不知道,可唐寻是知道的。每一代盘溪三谷嫡传弟子,都有一条不能触碰的界限。一旦拜师,未收弟子并且医术未传,便不能离开盘溪。要想出谷,只能收下弟子,并且传尽毕生所学。这就是为什么唐寻在盘溪长达十年,却不愿拜师的原因。
有违此训者,全谷便是倾巢而出,不计任何代价也会将其捉拿回来,自此一生,再不能走出那片迷雾障景,机关重重。与这世间的繁华,便再也无缘。
唐寻的话噎在喉头,再也说不出来。不论如何,谁都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放弃这一生的自由,外面的世界,繁花似锦,谁愿割舍?
楼凡问道:“阿寻,你想救的人是谁?”
唐寻低头不愿回答,面色含伤。
容寅道,“是在下兄长,江离。”
楼凡笑了,笑问:“江海门长子,江离,何时是颍封容寅的兄长了?”
身份是不能跨越的鸿沟,而这血缘更是没有,楼凡此言似是戏谑。
容寅道:“母亲之子,便也是我的兄长。”
楼凡一笑,也不接这话,缓缓道:“经脉已断,再无恢复可能。便是师傅……也是无法子。”
唐寻心头一凉,眸中一暗,原本一丝希望竟然也无。盘溪虽不涉世事,可这天下大势莫不知如高山俯瞰,一眼往尽,风吹草动,半分也无处遁形。原来楼凡早就知道,故意在这里打趣她,想到此处,便又是白了一眼他:“你一早便知道,我是为江离的伤而来,还要问我,哼!”
他嘴角一弯,好好把那张琴擦干净,装进布袋里面。
对容寅笑道:“容公子将来要娶这丫头,恐怕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倒霉事,楼凡便把这琴赠与容公子,当贺礼了。”
容寅笑着接纳,一张好琴。
只见唐寻咬牙,“楼凡!”
娶了她,如何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倒霉事了,这楼凡实在是不见她生气便不舒服。
“当……当……当……”众人一惊。
三声钟声,不多不少,从沧溟山悠扬传来,浑厚有力,环绕山峦,余音不绝。满满山之间,远山略有些苍寰。不知是不是巧合,树叶就在这时落了下来,悠悠飘落。
楼凡道:“一叶落而知秋。唐门惊雷掌法果然名不虚传。”
青衣小使者恭恭敬敬来报:“公子,唐门的唐?唐坤前来。”
楼凡极为认真道:“阿寻,你和这不怕死的走吧。”
“楼凡!”
……
山林鸟惊而起,扑闪翅膀,腾腾向上飞去。顿时落叶又是一地。
容寅抿着笑。
楼凡一脸明媚的得意。
唐寻火冒三丈,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要不是武功不够高,一定将楼凡这等丧心病狂之人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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