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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衣,绝美的容颜,不是唐轩是谁!他脚步正往大殿之内走去,他没事,太好了。唐寻心中大石头落地,狂喜的跑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腰身,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这个亲人,欢喜喃喃道:“三哥!三哥你没事,太好了!我还以为……三哥!”一连几声三哥,唐寻心惊肉跳终于安稳了些。
只听见唐轩哑声问道:“小四儿……二哥他真的不在了么……”
如五雷轰顶般,整个世界在一步步塌陷,唐寻缓缓放开他,眼睛瞬间红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道:“三哥,你刚刚……说什么?”
唐轩眼中痛苦,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小四儿……”
唐轩愣在哪里,唐寻旋风般的转身跑进,凄厉的声音喊道:“二哥!”
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冰冰凉凉,从心口一直延续到发丝。唐寻旋风般跑进那一方屋内,血腥气还未散开,众位弟子皆是站在一侧,唐寻拨开人群,脚步移动着走近。
容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侧,拉着她一个转身双手覆住那双清丽的双眸,温声说道:“别看!”语气中满是疼惜。那样残忍的画面,痛失亲人的疼痛,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热泪缓缓流至他的手心,唐寻惨然一笑,十分凄苦。转身又缓缓走近那被白布掩盖的尸身,容寅看着她心中为之一痛。
唐坤跪在一侧,双手紧握。
唐随雨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看着唐寻走近,哽咽的喉头都是说不出话来。
唐寻跪在地上,颤抖着手,缓缓掀起沾满血迹的白布,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再也看不清昔日俊朗儒雅的容颜,双眼只剩下血水凝结的黑洞,眼珠已被挖空,身上的刀痕密密麻麻,原本华美的布匹早就遮不住那肉身。经脉尽被挑断,可见死前被受折磨。
“二哥!二哥……”她颤抖着手,却始终不敢碰他一下,眼泪砸湿地上,一寸又一寸蔓延。“二哥,你醒一醒……二哥”
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唐?不可能再醒过来,那副残躯,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痕迹。容寅跪在一边,缓缓抚着她的肩,喉头一时梗塞住:“阿寻……”别难过,别难过,可是连自己都忍不住血气上涌的惨状,她又如何不难过!他的眼眸中满是心疼,怜惜。
“二哥——”唐轩咬着牙跪了下来,他看到眼前被折磨得早已不成形的人,很难相信这就是他们的二哥,那个风清月朗,爱好舞文弄墨的君子。眼睛血红的看着尸体,双拳猛然打在地上,手背立刻渗出鲜血。
屋内众人皆是不忍直视,隐藏着怒火。凄厉的风吹不散屋内的血腥之气,唐寻等人跪在尸体旁边,无言的落着泪水,刀伤前后回旋而不断,血肉翻卷已经难以直视,这手法与江海门风啸回旋刀法一般无二。
唐随雨颤坐在椅子上,看着惨死的唐?,略微浑浊的眼也是蓄满泪水,忍不住身形颤抖。
……
南宫雪,深夜院落。
阴风鬼爪不停歇在屋宇上方盘旋,梦里那个人一身鲜血,唤道:“雪儿……”
南宫雪一身冷汗,猛的惊醒过来,大口呼吸着空气,鲜血淋漓地画面还非常真实的在脑中盘旋。“阿?!”
烛台上磁啦一声,飞蛾被火燃烧跌进了灯油之中,死去了。
南宫雪额头上泛着冷汗,眼中的幻影突然密布在脑中。不详的恐惧感如海浪中黑色的潮水拍打着每一寸神经,冰冷,黑暗。
她赤着脚跑出了卧室,跌跌撞撞看到夜色正深,什么也顾不得跑了出去。
双喜一直守在外面,一见南宫雪失神地往外跑,连忙拦住道:“夫人,天凉了,您回去休息吧!”
她急忙问道:“阿?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他从来没有彻夜不归,也从来不会让她担心到这样晚。
双喜跪在地上颤抖着,双眼肿的跟个核桃一样,不敢抬头直视慕容雪。颤抖着声音:“公子……公子他还在书房……”
这婢子说起谎来磕磕绊绊,南宫雪一个字也没信,更加确定是出了什么事。双手颤抖,问道:“他怎么了……”
“公子他……”
双喜话还没说全。
南宫雪已经沿着路,凭自己的直觉跌跌撞撞往大厅跑了过去。
大厅里,晃荡的烛火,辉映着每个人悲伤的脸色。
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阿?!”
视线几乎是猛地推进,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来到大厅的,发饰凌乱,脚上沾了许多泥土,甚是狼狈。
南宫雪不可置信的拖着脚步,看到那半掩着的尸身,跪了下来,双手抚摸着那血肉模糊的脸庞,像是捧着稀世的珍宝,眼泪像珠子一样垂落在那张死寂的面庞。失神喃喃道:“阿?,你回来了……不是说了要早些回来么?你怎么骗我?”好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语气温柔,动作柔和,对那具不能回答的尸体嗔怪,为什么不能早些回来,害她苦等。
唐寻不忍的唤道:“二嫂——”捏着她的手腕,那团模糊的尸体,已经不忍直视。
她猛地推开唐寻,眼中全是恨意,嘶吼道:“滚开!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唐门怎么会陷入危机,要不是你他怎么会死!”
唐寻被推的双手在地上磨出了皮肉,却连痛也没时间顾忌。容寅连忙扶住她,关切唤道:“阿寻!”
南宫雪的话像弯刀一样一点点剜去她心上的肉,找不到伤口,却是无比的痛。声音在大殿的悬梁上不断回响,都是你,都是你!
都是因为她,江海门不然也不会来定安闹事,要不是她就不会这样。唐寻突然意识到一切都是她的错,因为和江离的婚约,所以江海门有了借口,江浩的死,唐门和江海门的矛盾激化。包括唐?的死,唐寻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南宫雪凄惨的哭喊,不断对着那副永远不会醒来的尸身哭泣:“阿?,你醒来,你醒来呀!阿?——”
南宫雪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唐寻连忙扶住她,很是担忧:“二嫂!二嫂……”
眼睛看着她腿间渗出的血水,手就这么顿在那里。
南宫雪的孩子,没了!二哥的血脉,没了!
“医师!快去叫医师!二嫂!”
死亡,危机,来得猝不及防。
一盆盆血水从院子里端出来,唐随安在里面摇头叹气,那个才三月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南宫雪雪白的脸庞,没有半丝血色,仍在昏迷之中,全然不知那个小小的生命已经离她而去。
双喜跪在屋外,双手合十,泪流满面,对着黯然死寂的天空不断叩头祈求:“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我们夫人,双喜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都是我不好,没有拦住夫人……”额头叩出血来,好想要以此来赎罪。
院子里乱作一团,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唐寻站在院门外始终不敢接近一步。
容寅站在她身侧,很想找到什么话来宽慰她,终于也只能陪她一起站着看那窗门内惨淡的光火。
“江海门!不报此仇,我唐轩誓不为人!”唐轩手上滴答落下血水,猛然转身跑了出去。
唐寻猛地抬头,看见唐轩已经杀气腾腾的往外跑去,急声喊道:“三哥!”如今这番局面,他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去送死。
唐坤亦是喊道:“三弟,不可鲁莽!”
可是怒不可遏的唐轩哪里听得进去,眼中血红一片,恨不得将江海之人一一手刃。手持长剑便踏马远远朝江海门远去的方向追去了。
浓重的夜色渐渐已近清明,哒哒的马蹄声带起尘烟滚滚,疾风踏尘的速度未减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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