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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越来越大,眼神化作利刃,尽数朝江离心中擦过。
眸中有光华闪烁,江离动了动唇,用力抱住了她,哑声道:“阿寻,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别再说了……”
泪汹涌划过火辣辣的脸颊,目光幽深无神。
适夜,风如鬼爪席卷而过,凛凛胜寒。
花辞风红衣魅影,闪现房间,刚好对上唐寻惨白的面孔。
唐寻半靠在榻上,浅浅一笑:“我知道你会来。”
唐轩已死,唐门被烧毁,消息只怕早为人知。
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花辞风道:“歃血盟已灭,江海门暂时只怕会大乱。寻儿无后顾之忧了。”
唐寻道:“这次,你没有骗我,谢了。”
花辞风用宽大的衣袍将她包裹,横抱起道:“此间诸事已了,师傅带寻儿走。”
唐寻身子冰凉,任他抱在怀里往夜色中去。声音轻到被风一吹就走了:“谢谢你,小花。”
花辞风此番这样迅速来找她,没有提及辟尘珠,她很感动。原本是二人之间的交易,这一次,花辞风似乎真的念及师徒之情,朋友之义。
转眼两人身影消失在夜色深处。
第二日。
原本清冷的房间中,已无人迹。屋外青竹更加苍绿,在风中更加清寒,声音沙沙响。
江离脸色大变,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床榻,桌几,还有梳妆台上她的发簪。一切都在,可她已不在。江离的心突然像是被挖空了一样,恍恍然,却似失神。
似水跪倒在一侧,颤身如抖糠。
半晌,江离低叹一声道:“她终于还是走了。”
她真要走,谁也拦不住的,如今唐轩一死,江离更加害怕起来,时时派人在这守着也无用。以往的威胁也全然不起作用,想必她已恨他入骨。江离想道:即便我心里明白,可是还是自私的不想她走,没了阿寻,以后的生活里哪里还有乐趣,这么清冷孤寂的岁月里,再没有一丝丝的温暖了。
不、不能这样,没了阿寻,他什么都没了。即使是用尽全力,即使是自私的只想抓住那一点点温暖,他也不能失去她。
窗外的风吹的纱帘飘飘荡荡,那人身影缥缈遥远,江离抚摸着枕头,还有她淡淡的清香,残余在空气之间。
他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只蝴蝶小簪子,那一日她气愤朝烟雨窗外一掷,决绝又冷漠。
他在雨中的草地之中翻找了许久,又舍不得扔掉。当做珍宝一样,日日放在身边,可是一根簪子可以随他德信意待在他身边,可那人却是永远也无法控制!
失神半晌,庭幽疾步跑进,半叩在地悲声禀报:“主人!昨夜岚山塌了!”
江离心中一震,从榻上蹭地站起,“什么?”
岚山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歃血盟此次受打击甚重。况且歃血盟对于江离来讲,是比江海门还要重要的一把刀。
江离沉声道:“怎么回事?”
庭幽跪倒在地,愧疚难当:“属下失察,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火药暗暗布满了歃血盟,昨夜……弟兄们死伤惨重,只余几人死里逃生……”
江离面色铁寒,咬牙道:“花辞风……”
能在歃血而盟出入于无人之境,只有花辞风!不过这次下手实在够狠就,竟然一出手就将歃血盟所在的岚山给炸了!
庭幽思索一下,道:“好像容家也有参与……”
江离面色冷凝,手中拳头紧了紧。
面色煞气毕现,原来、原来是你们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心,骤然一痛。
事到如今,不用再对容家手下留情了,吟风珠也是时候拿回来……
紫竹林中,山坳之间,竹屋小筑清幽宁静。
唐寻苍白的面孔沉睡在小榻上,容寅温柔地抚上她的眉眼,眼中闪烁着光。
花辞风道:“人我给你带来了,照顾好她。”
容寅诚挚道:“这次,多亏花兄了。”若无花辞风对歃血盟内部了如指掌,不会这么顺利地摧毁歃血盟。唐寻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我还有事情尚未弄明白,先走了。”花辞风衣袖一甩,抬脚刚走到门口处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榻上的人道:“歃血盟虽灭,可江离的力量仍不能小觑,你还是要想好万全之策。”
容寅道:“多谢!”
“还有……照顾好她。”
“这个自然!”
花辞风长衣一挥,幻影很快在竹林中消失。
“阿寻,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容寅嘴角露出苦涩的淡笑,和衣钻进被窝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沉沉睡去。这两个多月来,第一次心里极大的满足。连睡着的神情都是温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黑夜里,烛火摇摇晃晃,光晕浅浅布在他的脸上,睫毛下的暗影显得整个脸显得更加有层次,棱廓分明。
唐寻身上被温暖包围,从他怀里抬眸这样看着他,视线许久也不曾离去。
眼睛有些涩然,吸了吸鼻子,贪恋的埋进他的怀中。这么真实,真的不是在做梦,阿寅在她身边,她觉得安心,觉得温暖。
即使这一刻,死去了,倒也无憾!
晨光熹微,远山苍翠,蒙蒙秋色蔓延至此。一股青烟袅袅而升,带着俗世的安逸,飘向远方。
唐寻半倚在门框,浅笑着看那人做菜,每一个动作都能如此流畅优雅,湛蓝的袍子丝毫不为尘烟所染,依旧是流光溢彩,湖波潋滟。
他认真至此,却依旧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她轻抿了抿朱唇,也许当年奶奶说的真是对的,容寅给的一直是最简单的幸福。幸好,他尚在身侧。
突然心中一暗,如今的唐寻还有没有资格配拥有容寅这样的人呢。
“还站着?”一个声音打破思索。
容寅手里端着两盘菜,温柔的看着她。
唐寻愣在原地,“额?”
容寅见她傻愣在原地,无奈笑着摆摆头吩咐道:“去洗脸吃饭。”转身便端着饭菜出去。
唐寻愣了片刻,看着他的背影失神,心中升起一股暖流,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好像被春风吹过,被暖流浸满,充足又快乐。
眼中泛起了泪花,在那么好的容寅面前,此刻的唐寻是卑微的。
她真的低下了头!
一双白色长靴行至眼前,她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檀香味。清醒又明朗。
唐寻半靠在他怀里,紧闭着眼睛,心里不停的说道:阿寅,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我承受不起,也无法用我的感情来回报你,我是个自私的人,在你面前只会不停的索取,贪婪那一星半点的温柔和快乐。
他轻拍了拍她的背,好听的声音说道:“好了,再不吃饭,菜该凉了。”
唐寻抬头一笑。“好”
看着几个家常小菜,唐寻咽了咽口水,低头吃起饭来,容寅是个好男人,做的菜一直就很好吃。
容寅一边为她夹菜,一边笑道:“阿寻你以后要好好学厨艺,我可不想再吃你那难吃的粥了。”
唐寻一愣,他这是要告诉她,他的心思么。从今以往,不相负。
她粲然一笑:“阿寅你手艺这么好,只要你会就可以了,我呢,就负责品尝。”
容寅一笑,宠溺道:“好。”
似这般好时光,容寅与唐寻在紫竹小筑不知不觉过了三日。
唐寻坐在一边听着容寅弹琴,双手拄在榻几上托着下巴,眼睛痴痴的看着他,摇头晃脑享受琴音流转。忽然想起什么,拿出腰间的玉笛合奏了起来,顿时山鸟空明,音阶缓缓如泉驶过。
一骑踏尘飞快行来,在幽幽竹林中似闪电一般,旁边的一切都飞快后逝。
青衣侍卫嗖的跪立在马前。“公子,家主昨夜殁了。”
琴弦震得一声响,断了!容寅心一沉。
唐寻不可置信的站起来:“什么?”容南山死了?
容寅脸色煞白,缓缓站起身来,手指在袖中捻了起来,目光投至远方,一瞬间整个人被哀伤所包围。
唐寻不忍得看着他,轻声唤道:“阿寅……”可安慰的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别难过吗?怎么能不难过。
他转过头来,目光中弥漫忧伤,低叹一声:“阿寻,我们回容家吧。”
不知为何,唐寻总觉得他对这一变化早有预料,甚至是坦然接受。虽然眼中的悲伤切实存在。
难道说,容寅真的一早就知道容南山会死?容南山乃是习武之人,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呢?
唐寻不解,随着容寅回了容家。
马车迤迤然往容府驶去,唐寻却是手心一阵冷汗,她该以何面目回去面对姑姑,面对荣家上下?月儿死在大婚当天,那样凄惨,那样年幼。唐寻不由得闭了闭眼,心里暗自吸了一口气,唐寻啊唐寻,你对不起人家,你做错了事,招惹了是非,如今连回去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吗?你是唐门的人,身上流着唐门的血,要有武学世家,定安豪门的风采和担当。
她暗自寻思,心中被愧疚充斥地窒息。
温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容寅温柔地目光看着她“阿寻,别害怕。有我在,无人敢伤害你。”
他坚定地眼神顿时让唐寻心安不少,她报之一笑“没事的,我不怕。”我只是愧疚,只是不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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