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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复位,为了报当年宫变之仇,他们苦苦隐忍多年,只为了有一日一击即中。将云霄这一支的血海深仇统统讨要回来!
谢言殇是谢岩谢太傅的儿子,当年宫中变化之时,他拼死护着皇祖父和祖母逃出了皇宫。只可惜,天不保佑,皇祖母生下父亲之后早早死去,祖父也因此一蹶不振,自此杳无音信。
师傅为他取名楼凡,其实不过是因为祖母姓楼。很多次他都看到师傅偷偷抚摸着墙壁上的画像,祖父画下的每一笔都极为传神,师傅日复一日的对这画像凝神发呆,那时他还不懂,后来他才知道,师傅对祖母有着不可告人的感情。
当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女孩才八九岁的年纪,眉眼处便十分机灵可爱。她刚刚入谷中,有时候有些怏怏不乐,他便故意拿着七寸蛇去吓她,结果她吓得上蹿下跳,甚至都爬到树上去了。
她站在树上对他破口大骂,软软嫩嫩的样子十分可爱,他倒觉得有灵气了许多。
以后每一次,她闷闷的不说话,他就如此逗她。
后来,唐寻知道他爱琴如命,每次都故意拿他的瑶琴生火,发泄心中的不满。刚开始,他的确十分心疼,但一看到她得意洋洋的笑脸,又觉得那张琴也不是很珍贵。
于是,他雕刻了许多琴,在西山每年都种下梧桐树,只是为了她哪天不高兴了,或许那些瑶琴能帮她排遣一二。
唐寻每次都对他说:“楼凡,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将你的琴全都烧了!”
其实她不知道,这招对他早就没用了。
整整十年的时间,他们一起长大,生活在一处,玩闹在一处。可她却不知道,他们实际上就像白天和黑夜,她像阳光一样温暖耀眼,而他,只能在黑暗和冰雪里整夜练功,永远也活不到真正的温暖。她也不知道,在表面满山花开的盘溪三谷中,是葬送她未来的坟墓。
有时候,楼凡很嫉妒她,嫉妒她每天都能那么开心,嫉妒她可以得到师傅的关爱。
他知道,只不过是她的容貌,长得越来越像那个人罢了。
终于,那一次唐门的人来接走了她,他的生活一下就陷入了无尽的沉寂,是那样的不习惯。
江离用计回到了唐门,棋局,真正开始了。
她策马归来,一早便在计划之内,可他没想到能看到她的未婚夫。
他斜眼看了一眼,手上雕刻的刀差点割伤自己。那一刻,嫉妒咬蚀着他的心,那个人站在她身边竟然是那么般配!
他恨不得一掌杀死容寅,可是却不能!
他将制好的瑶琴送给了容寅,实则是希望,阿寻能记得他。
一切的决定,并不会因为那些微不足道的感情所影响,一切如他所料,三大家族之间陷入争斗。
所有的巧合都不再是巧合,江离要报仇,刚好也合了他的心意。
终于,那一次,他决定对唐门动手了。刚好阿寻来盘溪三谷想要千年紫芝,他故意留了她三日,好让这一切能顺利进行。那一夜在鬼魅裂谷才千年紫芝的时候,差点没从崖间摔死,明明知道千年紫芝不用采了,可他还是不想拒绝她。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那一次,听说她跌入岚山崖底,他就不顾一切想见到她,突然觉得她要是死了,整个世界都塌了。
终于在大雨不止的草棚之间找到了她,高烧整整烧了一天,他却不敢见她。第一次,他觉得愧疚。
江离似乎有后悔之意,渐渐不受他掌控了。
他站在局外,看着局内的一切变化,他看着唐寻痛苦难过,却不能罢手!
因为只有她,才能集齐五灵珠,才能让他得到五灵珠中蕴藏的力量。
他明明该置身事外,可是却一次次忍不住想去见她。那一次在小山上,他想带她回盘溪三谷,甚至是在诱惑她回去,当看到她为了容寅不愿离开时,心里骤然盛怒!
更多的是失落。
她既然不愿回去,他便要了容寅的命,利用江离来分开他们。可他,万万没想到,柳如烟会插一脚,逼得她伤心地跃入汉江之中。
当看到她不愿意醒来时,心中竟然从未有过的慌乱!阿寻若是死了,可怎么办?
她终于忘了一切,连同爱恨,连同他,都忘记了。
他原本可以自私的将她一直留在身边的,可是,他的使命和野心却不允许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谋划了多年的事。他不甘心,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他亲手将她送到了江离身边,看到她为他伤,为他痛,他心里是那般难受!
他嫉妒几乎成狂!
迫不及待想让江离死,想报复他们。他恶毒的想看看唐寻亲手杀了他,让江离尝一尝被所爱之人杀死的绝望。
可是,他没想到,终于她还是知道一切了。
‘沉醉’的药效,从未有人突破,可她却将前尘往事全部想起来,即使这样,随时会要了她的性命。
那天,天气那么冷。
沧溟山顶的一抹红色身影,在一片银白的天地中是那样绝美。
他险些真要杀了她,他恨她嘴里那些怨毒的话语,恨她为什么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倒在江离怀里那一刻,他赫然发现,在这一场风花雪月,充满血泪交和的杀戮之中,他看似只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实际上一直是一个局外人。从他一开始的选择,就已经注定得不到想爱的人。
她的嘲笑,她的讽刺,她的泪水。都在她垂眸死去的那一刻,化为灰飞。
楼凡只觉得心里空了。他们一个个都疯了,只有他脑子却异常清醒,也异常痛苦。
他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已经消失的人影,望着沧溟山远处的风景,想失去魂灵一般。
秋,梧桐树林里,?j黄华叶衰,远处望去,一片金色。
一个白衣身影坐在林间小筑前面,一方竹席铺地,一张瑶琴在前,他的手指在琴弦之上缓缓变动,弹的正是那一首凤求凰。
十几天的时间里,花辞风彻底消失不见,江离投身悬崖不见踪影。只有这个人在安静淡然的弹琴。
夕颜一身粉衫,手持长剑,踏着脚步缓缓靠近,楼凡的身影看上去显得遥远缥缈,温和却不容轻易靠近。
他看上去愈发孤寂。
曲音流转,若秋风飒踏,悠悠飘落满地。
夕颜一直站在一侧,眼中带着不忍。
一曲音罢,他抚着琴身上的纹路,自言道:“我终究还是不需要这琴了。”
夕颜不忍开口唤道:“公子……”
他起身,身姿挺拔,抽出夕颜手中之间,刷的一声就朝长琴砍了下去。顿时在内力和兵器的作用下,琴身粉碎,琴弦铮的一声,余音在耳边有些慑人。
楼凡一挥手,长剑便回了剑鞘,他头也不回往前走去,徒留下一个身影,冰冷的声音传来:“将那些琴都烧了吧。”
那么多的琴,做给谁烧?再不会有那么一个黄衫女孩生气地威胁他,说要把他所有的好琴给烧了。如今,再也没有了。
夕颜拱手而立:“是。”心里止不住心疼,他雕刻了这么多年的瑶琴,如今都要被火舌席卷了。
安明三年,云国秋,云国再次易主。
新任云帝名为云凡,相传为云霄之孙,秋时初登大位,改国号为定远。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以雷霆手段控制了整个王城,朝中大臣无一不言云凡是正统血脉,理应继承大统。
现任云帝便在威压和刀剑的逼迫之下,拱手奉上了玉玺和政权。
三日后,一杯毒酒赐下,这位前后不过两年多的皇帝便倒在了冰冷的宫殿之中。
楼凡身着金丝龙袍,负手站立在城墙之上,身边的侍卫一身红衣,英气十足,手持长剑。
远方屋宇重叠,细雨延绵,烟色袅袅。芸芸众生在脚下的大地上奔走,为了生计,为了活下去。
楼凡喃喃道:“夕颜,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语气平淡到几乎让人以为他只是自言自语,丝毫不觉得是在询问。饶是如此,夕颜还是惊愕不已,他竟会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夕颜思考了一下,拱手答道:“吾皇不会有错。”
楼凡偏头斜视着她,目光深沉教人看不懂心思。夕颜只觉得他不怒自威,迫人之力丝毫不减。
楼凡道:“你何时也和他们一样了?”
夕颜低头不语。
大臣匍匐在脚下叩首,无一不是战战兢兢;万民视他若神明,对他敬畏;女人在身下婉转求欢,无疑不是为了家族利益。就连他身侧多年的侍卫,也开始支支吾吾,不敢多言。这种居高临下,傲视天下的感觉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还不若当时,整天挂在树上的女子,对他挤眉弄眼,嬉笑怒骂来得有趣。
定远三年,四月,春。
新帝云凡登位不过前后一年时间,便将大位传给了其七皇叔云煌,袖手一挥,离开了皇城。
这位皇帝,雷厉风行,手段奇诡。他的到来如同电闪雷鸣一般,消逝得那样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潇洒肆意。世人都是对他的神秘带着几位浓烈的兴趣。
多年后,坊间流传,在盘溪三谷地界的沧溟山顶,曾看见他一袭素袍恍若仙人,高坐在雪台上抚琴。转眸之处,侧颜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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