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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美酒太过醉人，又或许是夜晚迷惑了人心，落晏生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些不知道是后悔还是迷茫的东西，一时之间落晏生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对。
“最近我一直在想，我费尽心机得到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值得的……我已经得到了这么多，怎么还是这样的寂寞？”
越明毅边说边站起身来，看着天上的圆月亮，突然感觉心口疼痛不已，忍不住伸手捂了捂勉强将这不好的感觉压下去，道：“其实我最近总是想起以前的在云渺山的日子，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喝醉了么？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亮的月亮……或许那是我们几个人最快乐的日子吧。”
落晏生也随他一起站起身，听闻有瞬间的失神，思绪飘远，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夜晚……忍不住叹气道：“只是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样的夜晚难免要让人伤感。”越明毅摇头想要拿起酒杯，却被落晏生抬手制止。
“身居高位有些事都是在所难免的。而这酒只会越喝越寂寞，又何必徒增伤感呢。”落晏生边说边从越明毅的手中取下酒杯，放置于一旁道，“师兄如此聪明，这些道理自然是不会不懂的。”
越明毅叹息：“可是秦?他怨我，而曦月……曦月她恨我……”
落晏生抚额半响后安慰道：“灵川一族的火并不是你放的，曦月的坠崖也与你无关，你又何苦这样的自责？”事情的真相往往都没有想得那样简单，可若是有人刻意去隐藏，那么有人就永远无法知晓深埋底层的事实。
越明毅黯然垂首道：“虽说不是我直接动的手，但一切事情都皆因我而起，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又怎能安然置身事外？”
见他这样自责，落晏生于心不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事已至此，谁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不管你是有意也好、无心也罢，眼前南越局面动荡、战争不断，你必须要果断将战事稳定下来才是当务之急……更何况这南越的帝王也只有你最为合适。”
“所以你选择在这时候回到南越来帮我？”越明毅略微思考，继而反问道。
当落晏生一踏入南越的领地，他就收到探子的消息，果然今晚落晏生就过来了。他一直都猜测当年的事情落晏生多少知道一点，现在落晏生的话更是证实了他的疑惑。
落晏生点头道：“一来我是不希望曦月在错误的仇恨中越陷越深，二来则不忍心看到南越百姓遭受战争的无妄之灾，三来也是为了完成师傅的遗愿……“
“师傅的遗愿？”越明毅皱眉，有些意外，只是心中隐约觉得这事似乎不止自己知晓的那么简单。
落晏生再次点头，直视越明毅一字一句道：“师傅的遗愿就是，让我一定要助你坐稳这‘南越王’的位置……”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越明毅的意料：“师傅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落晏生没有说明缘由，只是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师傅只说这是‘灵川一族’欠你的。”
听到这里越明毅低头思索，再次沉默不语，也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
过了半响，落晏生才再次开口道：“所以你不用内疚，更无需再犹豫，眼下还是稳住局面最为要紧……我寻来了洛子岑，他乃是五国有名的商人、家财万贯，他的妹妹洛子衿现也嫁于褚王，本就是一家人。如今他愿意提供物资给军队，我们再好好部署规划一番，必定能一举平息纷争……”
“洛子岑？此人虽然为灵川分家一员，但从未借助过家族的力量，全凭借自己出奇的经商才能富甲一方，其事迹为五国之人津津乐道。当初也正是看中洛子岑的势力才力排众议将洛子衿嫁入褚王府……若是有他出力相助，这胜算也就大了许多。”
落晏生点头：“洛子岑明日里会入宫觐见师兄，师兄只需谋划好下定决心即可，守护好这些本该属于师兄的东西……”
守护好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么？
越明毅原本垂在身边的手忍不住狠狠握紧，是啊，这些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啊！曾经受过的痛苦不就为了现在么？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后悔全部褪去，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冷酷又骄傲的帝王了。
夜更深了，而这样的不眠夜似乎就要结束了。
真的要结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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