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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守贞方才抵住我胸膛的一双手,缓缓的撑着地面。然后慢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她的眉头有些轻皱,鼻尖上透着薄薄的一层冷汗。她的上牙齿咬着下嘴唇。
我知道,这一跤定是摔得不轻。我整个身子,我身体全部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她弱小的身上,而她娇弱的后背,正好硌在了门槛上。
我垂着头,不敢再看她,用低沉如蚊子般的细语向她询问。
“贞姐,你没事儿吧!”
这十余年的时间,我素来叫他贞姐。只因为她年纪只比我大十岁,倘若叫娘,我实在脱不出口。并且她刚过门儿的时候,也才只有十七。十七岁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哪里就能生的出我这么大的儿子。
严达便让我和银锁管她叫贞姨,又觉得年纪好像也不大合适,最后便不论什么辈分,便叫贞姐。
不过这贞姐二字,这么多年间,也只有我一个人在叫着。
银锁自是不屑叫她,平日里不对她横眉冷对,已然是这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大度。银锁私下里都喊她贱人的,明明都是女人,银锁却偏偏看她不顺眼。
冯守贞将身体完全站直,她轻轻往前走一步,那龇牙咧嘴的模样就知道她摔得不轻。不过她还是勉强回应我。
“没啥大事儿,不碍的!”
她都不肯在叮嘱我一句,以后别这么鲁莽。自打冯守贞嫁进严家这十余年,她当真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或许是我年纪还小,上未经男女之事,我实在是不懂,究竟是多样的苦痛与折磨,能把如此温婉美貌的女子,折磨的十几年都不肯多说一句话。
“贱人,走路不长眼睛!”
银锁在旁边埋怨,不过好在她“贱人”那两个字说的极轻,不过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虽然也可以隐隐约约传进人的耳朵,却不是光明正大的辱骂。
不过她后面那一句,走路不长眼睛却是十分的抱怨。我实在不喜欢一个女孩子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
我便歪着头,斜着眼睛白了她一眼。
“还不都是你,撵我做什么!我们几个人去上山,你偏偏要跟着,你是属穆桂英的?还阵阵落不下……”
银锁跳着脚反驳我。
“那你们能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更何况,我都是向着你,你总埋怨我。”
我被她墨迹的实在厌烦。
“好,好,好,带你去,带你去!”
我一边蹲在地上收拾那散落各处的洋槐花,心中却烦躁如麻,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我的心口处盘旋一般。
银锁直接上前跨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拽起。
“冬拾,让她自己收拾去!咱们现在就走!”
银锁丰腴的身躯,简直力大如牛。冯守贞虽然没有说话,却十分内敛的点了点头,这代表着她示意我不用管她!
我虽然于心不忍,却抵不住银锁的胡搅蛮缠。我活生生被她拖出严家大门,然后便奔着付博文家的方向而去。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哪?”
我看着她带我走的方向,便晓的这妮子昨天偷听我和付博文说话。
银锁也不隐瞒我,竟然直接了当的对我讲。
“不就是去付博文家后面的那个石头山嘛!还说要偷看什么春宫画本。你们心里那些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
冬拾,咱俩可是从小一个被窝里睡过的,你有什么花花肠子,休想瞒过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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