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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沉枫只是淡淡的说道，如同那次洛烨在和他讲诉西门雪他们的故事般，平静中带点冷漠。听到凌晨口里的“那个女人”，沉枫不有的想到洛烨从不肯叫父亲只是说“他”，莫名的将这两个称呼联想到了一起。其实，沉枫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点欣慰的，他欣慰凌晨会跟她讲她自己的故事，即使现在凌晨还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明白许多，也许现在的他们才算是认识吧，从前，或许只能叫见过吧。
“我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父亲的样子，一直是那女人养我的，呵，虽然手段有些肮脏。”凌晨淡淡的说着，语气里还蕴含着一丝讽刺、一丝怜悯。沉枫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她的下文，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搂着凌晨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
“小的时候，看到别人有爸爸，总会想自己的爸爸呢，有时忍不住会去问，我爸爸呢。那个女人总会大声的吼道，你那个遭天谴的死爹早死了。然后幼小的我，便会忍不住躲起来偷偷的哭，而她看到后总会狠狠的打我一顿。然后吼道，哭什么哭，老娘我还没死呢。是不是感觉有点像电视里的苦情戏？”凌晨看着沉枫淡漠是说道。沉枫依旧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有些时候会显得很讽刺。是啊，他们的生活就像是电视里的苦情戏，恶俗的让人感到厌恶，可就是那样的桥段，却深深的穿过皮肤，烙印在他们的骨子里，烙印在他们还在跳动的心房上，让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受着那些疼痛的折磨，或许等到他们的心脏不再跳动的那一刻，他们的血液不再流淌的那一刻，才能遗忘、才能解脱吧。对于他们来说，死是个节日，值得他们用最大热忱来欢度的节日，可，他们到现在还都活着，这是个多么可笑的笑话，那么的想解脱，却依旧在苦苦的苟延残喘。
“也许是被打怕了吧，也许是没了兴趣去追问吧。不再去理会同学们的取笑，不再去管老师们的歧视，也不再去邻居的鄙夷。只是，那些都只是装出来，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能做到这些，我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泣，甚至都不敢发出声音来，生怕那个女人听到，会打我。这样的童年，你懂么？你能体会么？”不知什么时候，凌晨的脸上已有两行泪痕，沉枫只是轻轻擦去，依旧没有任何的言语。
“我恨那个女人，从小就恨，她凭什么把我生下来，她凭什么只管自己的快感，却不管我今后的生活，她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
“后来读初中的时候，有个男人来找我，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从他的眼里看懂的了，他就那个女人嘴里的‘你那个遭天谴的死爹’。我没有感觉多想去拥抱他，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我在梦里想要的父亲的感觉，我有的只是一丝的悲痛。那个女人从那时起回家的频率开始减少了，虽然她以前也会不回家，总得来说，还是很少。更多的是，带着不同的男人回来，发出那种感觉恶心的呻吟、鬼叫。是的，我得到了她的优良传统，我比她做的更好，也比她更早就开始做。呵呵，有句话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们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有一次我看到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个女人竟然不知廉耻的笑的那么开心，那一刻我觉得她是那么的可怜！再过几天，看着她红肿着脸回来，眼睛还红红的。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被那个男人的老婆打了，亦或者是那个男人吧，那是我第一次想扇她两个耳光，可最后我还是没有扇，我怕脏了我的手！原本对她只有恨，从那时起，我开始厌恶她。我厌恶她不是因为她撒开大腿来换取金钱，而是那个男人不会给她钱，她却依旧对她笑。做上一行就该有一行的觉悟，我们为的就是钱！所以我现在也很厌恶我自己，我在走他的老路，只是那时的我以为我能换回一张长期的饭票，结果却…”
“有一天，她将那个男人带回家，竟然要我叫那个男人“爸爸“，多么可笑的事啊。她竟然会以为她有资格要做什么事，我没有叫，她扇了我两个耳光，我没哭，只是瞪着她。那时，我想杀了她，我当时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待在房间里，听着他们仿若无人的放荡，突然发现我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正确。于是，想杀她的心一点点的开始在我心里蔓延，疯狂的成长，成长到我已无法再将它掩饰起来了。”
“记得，那时高一的10月14号。我回家的时候，闻到了强烈的煤气味道，看到那个女人已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去摸她的脉搏，已经没再跳动了。我却哭了，第一次为那个女人哭了。对那次的煤气事件其实是我可以弄的，那天那个女人的病了，躺在床上还大声的吼我，在我去学校之前，我看到她睡着了，于是我便打开了煤气上学去了。”
“那个女人死了，那个男人也没再来了，我把仅剩的钱都用来埋她了。我没钱了，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于是我开始走她老路了。”
“或许你们都不懂为什么我会继续呆在学校，那是因为我想挣更多的钱，我做不了一辈子的婊子，我知道，我也没指望过我会嫁个好老公。但我却想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
沉枫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凌晨的额头，两人都良久没有说话，凌晨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没有发出来任何的声响。沉枫不知道该如何来跟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即使他知道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个杀人凶手，他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许久许久之后，凌晨不再流泪了，而是靠在沉枫怀里睡着了，也许今天的她真的太累了。沉枫长叹了一句：“何必这么苦苦的*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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