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死亡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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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的时候洛烨想叫沉枫一起抽烟的，只是沉枫拒绝了，洛烨也没有过多的勉强他而是一个人出去了。沉枫看着洛烨孤单单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歉疚，也许那时的自己能多给他一些支持，不那么的去说那个女孩，如今的他也不会如此的孤独了。沉枫想起那个黑色长发披肩的女孩穿着公主裙显得那么的纯白和美丽，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让人在她的世界里看到的只是天真无邪，记得那时的她总会跟在洛烨的后面叫着烨哥哥。她会委屈只是因为洛烨和别的女生那么俏皮而忽视了她，她会难过只是因为洛烨把她当成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她会绝望只是因为洛烨从不肯相信她对他的爱是认真的。她穿着她白色的公主裙绽放了，将她生命里那朵圣洁的百合花转变成了殷红的杜鹃花。她的绝望、她的决然让人感觉生畏，红色的血染红了她的纯白，从高处看着它慢慢的蔓延、再吞噬，洛烨只是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伸在空中想拉住她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着。

    洛烨消失了一个星期，沉枫去满世界的找他，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一个星期过来洛烨有重新回到了学校，脸上带着他招牌式的很阳光的微笑，只是那时的洛烨看上去消瘦了不少，眼眶有浓浓的很黑眼圈，眼珠子也陷下去。沉枫想对洛烨说些什么，洛烨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沉枫的肩膀，然后便趴在桌子补起觉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洛烨开始习惯上课便趴在桌子上补觉，只是很少知道其实很少时候洛烨是真的睡着了，更多时候只是一种习惯。就好像依旧习惯在他的后面还坐着那么喜欢穿裙子的女孩一样，还在习惯他睡着了那个女孩会把叫醒说老师来了，而大部分都是那个女孩的恶搞。

    洛烨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发生什么变化，依旧像以前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在他看来从前的他还是太过本分了。沉枫没有去阻止，他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阻止，他明白为何洛烨会这般，可那又如何？他又能改变什么，他能让那个女孩重新站在洛烨的面前么，还是能让洛烨遗忘了那个女孩，对于这些他都无能为力。沉枫以为他只是忘不了她，只是单纯的对她有歉疚之意，可最后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那么离谱。还记得那天洛烨在街上大吼时的样子，沉枫就明白这么久以来洛烨一直没忘记她，没忘记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相反他记得很清楚，这句话一直在纠缠他的心，让他一直在痛苦里挣扎。沉枫不知道自己碰到了这样的事会怎么样，如果有一天西门雪或是秦婷也这般的离去他是否还会和凌晨在一起，也许有些时候爱与不爱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人活着终归是要有责任感在支持着才能存在。

    今天是那个叫着苏瑾女孩的忌日，沉枫想也许让洛烨一个人呆着或许会比较适合，他不想让洛烨的落魄被自己看到，即便自己是他最好的兄弟，他相信洛烨也是这般想的。人的脆弱的时候总想自己一个人便好，不希望也不想要谁在旁边，沉枫自然是明白这种感觉的，所以他拒绝了和洛烨一起出去抽烟。他想此刻的洛烨一个人在天台上肯定会显得格外的落寞，不像自己刚来这里时的那般，是另一种落寞，来自一直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地方，一直用阳光掩藏起来的落寞，此刻却在疯狂的滋长如黄昏过后的黑夜一般。沉枫不想也不敢看到这样的洛烨，他宁愿看到洛烨那如隔着玻璃的阳光般的微笑，也不想看到那么直白的洛烨的内心的底部。沉枫依旧趴在桌子上，看上去那么的镇定自若，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是多么的忐忑不安。

    去年的这个时候，如现在一般阳光那么明媚，蔚蓝的天空里没有任何的云朵，午后的教室显得那么的惬意，下课时分同学都还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洛烨也像往常一样扯着沉枫去天台上抽烟，却没有太在意他后排苏瑾的离开，而且课间时分出去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洛烨没想到的是在天台上看到了苏瑾。苏瑾看到他来在原地旋转了一周，然后用有些淘气有些妩媚的语气问洛烨好看吗，洛烨才发现今天的苏瑾竟化了淡淡的妆，裙子是她最心爱的白色公主裙，洛烨突然发现原来苏瑾可以这么的漂亮，原来她并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一个可以让自己痴迷的大美女。洛烨傻傻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苏瑾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做你的女朋友，你可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苏瑾已经泣不成声了，而他倔强的不肯将眼泪抹去，任凭着泪水在她的脸颊上划过掉落在她白色的公主裙上，晕开朵朵的泪花。洛烨刚看到苏瑾旋转的时候，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现在他明白了，是多了一重凄美的感觉，那从不曾也不该出现在苏瑾身上的东西，在那一刻却深深的烙印她的身影里，像是杜鹃在啼血一般，像是在诀别。

    看着苏瑾伤心欲绝的样子，洛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此刻说的再多也会显得有些做作吧，洛烨刚想走着过去去抱住她时候，却听到苏瑾哽咽的说道，“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洛烨讶异的抬起头看着苏瑾，他不明白为什么苏瑾会这般说，他刚想开口，却看到苏瑾提起她裙子翻过围栏，洛烨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却听到“嘭”的一声，洛烨和沉枫呆呆的看着楼下，那多染血的百合。洛烨的脸变得没有血色的苍白，顺着围栏慢慢的滑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神变得空洞，嘴里一直喃喃的说“瑾，我爱你，瑾，我爱你啊。”楼下开始有人尖叫，有人哭泣，一切的显得那么吵闹，而在天台却是那么的安静，如死一般的寂静。很久之后，洛烨缓缓的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而沉枫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一直尾随在洛烨的身后。

    沉枫已经好久没想起过这一幕了，他努力让自己忘记，忘记那段记忆，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的差不多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忘记，只是一直把它掩藏在心底不敢去面对罢了。他回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那么的压抑了，他无法想象今天洛烨脸上的微笑是花了多大的毅力才伪装起来的，他像此刻的洛烨应该在独自留着泪吧，希望以后的洛烨能走出来吧。

    “嘭”重物从高空撞击地面的闷响，也深深撞击在沉枫的心上，那么的沉重，好像瞬间便会窒息一般。沉枫的脸变的惨白不堪，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却又马上像疯了一样的冲出教室，他的心在畏惧，来自死亡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