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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流转经年 > 第63章 痛,难以抑制的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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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蓓蓓垂了下眼睛,只说,“有事回老家了……”

    琪琪狐疑的看了一眼韩蓓蓓,说道,“蓓蓓你没骗我吧?”琪琪因为太了解韩蓓蓓了,所以在看到韩蓓蓓的表情的时候不太相信。

    韩蓓蓓将煎好的鸡蛋给盛了上来,笑了笑,“得,大小姐,我哪敢骗您啊,快吃吧,不还要上班吗?”

    琪琪一听韩蓓蓓提到上班俩个字,立马就紧张起来。

    琪琪一边享受着韩蓓蓓给她煮的早点一边在那里给韩蓓蓓讲着童西屿的事情。

    琪琪说,“我们那个总裁吧,长的真真的是上无古人,下无来者,可就那脸,实在是太冷了,不过最近好像有人说我们总裁结婚了……也不知道那新娘长的什么样。”

    韩蓓蓓听到这里,刚喝进去的一口热牛奶给喷了出来,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琪琪抬眼看了一下韩蓓蓓,说,“你怎么了?”

    韩蓓蓓摇摇头,说,“太烫了……”

    琪琪拿起桌上的牛奶,进了口,奇怪的说,“不会啊。”

    韩蓓蓓没有再说话,只问了些琪琪关于童西屿的事情。

    琪琪看了一眼韩蓓蓓,她说,“你什么时候对我们总裁这么感兴趣了?”

    韩蓓蓓将视线飘向别的地方,说,“我这不是最近找工作嘛,想要看看这个企业龙头的老总是个什么样的人,好替我的工作打好基石啊。”说完之后又埋头去喝了一口牛奶,这次的动作倒是轻柔多了。

    琪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韩蓓蓓的话,不过离开之前还交代韩蓓蓓对她们公司的老总别抱太大的期望,韩蓓蓓看着琪琪离开的背影,就想着估计以后面对的都是童西屿的冰山脸了,无语望天,谁让她缺钱用呢?

    韩蓓蓓这几天都是在家和医院俩边跑,虽然韩彩洁让她不要太挂念她,可是韩蓓蓓还是时不时的去看看韩彩洁。

    直到秦寒庭派人来接韩蓓蓓的时候,韩蓓蓓才发现现在该是她尽一个妻子的责任的时候。

    秦寒庭对韩蓓蓓很是客气,这次还专门举办了一个舞会来送别她,虽然说童西屿不想太高调的举行婚礼,但是秦寒庭还是给他们在家里简单的举行了个仪式。

    到了秦家,自然和之前来的几次感觉不一样,秦离对韩蓓蓓增添了不少的好感,还有这次韩蓓蓓也见到了当年从韩彩洁手里将秦寒庭抢走的那个女人,秦羽的母亲。

    韩蓓蓓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只淡淡的品着酒的童西屿,看着他冷冰冰的侧脸,果然和琪琪形容的没有多大的查差别,意识到童西屿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看着自己,韩蓓蓓把眼睛飘过,强装镇定的和秦离寒暄起来。

    半路秦离被叫开,韩蓓蓓看着满桌精致的糕点,倒是想要一次性吃个饱,可是一想到上次噎到的场面,愣是吞了几口口水。

    王志宇走到韩蓓蓓的身边来,也没有管秦羽那边恶狠狠的眼神。

    王志宇逛到韩蓓蓓的身边,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他说,“倒是没有想到秦家还有一个三小姐……”

    韩蓓蓓看了一眼王志宇,微微的笑了下,倒是不知道王志宇说这话的意思,也没有说话,只等着王志宇说下文。

    王志宇说,“怎么一个人干坐着?主人公都不去跳个舞,怕是会让别人误会这是替别人举行的。”

    说完话之后眼神有意无意的移到正玩的欢的其他几个和秦氏集团有合作项目的几个大少……

    韩蓓蓓只看了一眼那些人,没有说话,只闷闷的喝着手里的水。

    王志宇站了起来,朝着韩蓓蓓弯腰绅士的伸出手来邀请韩蓓蓓跳舞,韩蓓蓓有些惊讶于王志宇的动作。

    王志宇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韩蓓蓓最后看王志宇颇有一些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还有秦羽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终于随着王志宇去了舞会的中央。

    音乐很适时的换了个风格,王志宇一边领着韩蓓蓓跳舞,凑到韩蓓蓓的耳边说,“你可知道原先要和童西屿的不是你?”

    韩蓓蓓拉开些和王志宇之间的距离,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无非都是俩边的利益往来,她要的是钱,而他要的又是什么?

    韩蓓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童西屿,童西屿的眼睛丝毫没有看着她这边,当真是不把她当他老婆看待。

    韩蓓蓓笑了笑,只说,“我当然知道,只是不知道你和我说这话的意思?”

    王志宇有些诧异的看着韩蓓蓓的镇定的表情,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说话。

    楼上传来吵闹声,紧接着秦离匆匆忙忙的跑下了楼,秦寒庭紧接着也下来,估计是肥胖的身子让他有点喘,他指了指门口的保镖,喊到,“拦住二小姐……”

    等他的话也说完了,那边秦离也跑的没有影子了,几个站着的保镖一时间面面相觑的看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寒庭大喊到,“饭桶,追啊……”

    几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要去追。

    韩蓓蓓看着这一场插曲,也忘了脚下的动作,音乐还在响着,大家也都停了下来,只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秦寒庭。

    秦寒庭扯起笑容,说道,“大家随意……”

    韩蓓蓓却是再也不想跳了,早就不想跳,现在到好,给了她一个借口摆脱王志宇。

    韩蓓蓓刚刚才准备坐了下来,李欣一下没有抓住自己的女儿秦羽,秦羽快步走到韩蓓蓓的身边来,抬手就想要给韩蓓蓓一巴掌,被童西屿给伸手拦住了。

    韩蓓蓓错愕的看着身边突发事件,一时愣在了那里。

    李欣走到秦羽的身边来,和气的说,“抱歉了。”

    童西屿放下秦羽的手,声音清冷的说道,“要是抱歉就管好自己。”

    秦羽抬眼看着童西屿,又看了一眼韩蓓蓓,眼里有狠厉的气息,她说,“她就是个狐狸精,你还要帮着她?”

    说完话的秦羽看了一眼王志宇,又看了一眼韩蓓蓓。王志宇的眼神里闪现出玩味的姿态,好像这个和他无关一般。

    童西屿只淡淡的说,“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话就伸手拉过韩蓓蓓,韩蓓蓓还看的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手下有了冰凉的触感,才明白过来她刚刚逃过一个巴掌。

    真险!

    秦羽看了大约觉得没有报复到韩蓓蓓,破有些不舒服,只狠狠的剜了一眼王志宇,说了一句,“狗男女。”

    韩蓓蓓刚走着的步子停了下来,骂她狗男女?

    韩蓓蓓挣脱开童西屿的手,折回身子,慢慢悠悠的走到身子仍然因为太过气愤而发着抖的秦羽身边去。

    韩蓓蓓只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会没人爱了。”

    因为被嫉妒蒙蔽了心里,因为被流言和世俗给侵蚀了内心。

    原本热闹的舞会一下子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在等着这一场好戏,秦寒庭脑门上的汗大滴大滴的落下,擦了又有,有了又擦,似乎永远都擦不完一般。

    韩蓓蓓步调轻快的走到秦寒庭的身边,她看着一脸大汗的秦寒庭,倒是忽然想要笑,可最后到了脸上的神情变的淡漠了起来,她说,“以后这样的就不用举办了,反正这么久以来,你也没有关心过我,这次又何必假惺惺?”

    秦寒庭的脸瞬间僵硬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完美转身离开的韩蓓蓓,韩蓓蓓走到了门口,好像才记起还有童西屿一般,折回到童西屿的身边去,她挽住童西屿的手臂,说道,“走吧。”语气清冷,仿佛现在才告诉人们,她才是他的妻子。

    上了车的韩蓓蓓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她不是天生的坏人,只是对于那些人,她不得不将自己伪装起来,只有将自己伪装起来,她才能够让自己不受伤害。

    童西屿坐在韩蓓蓓的身边,只看着韩蓓蓓紧紧的扣着自己手指的韩蓓蓓,终是伸出手来握住韩蓓蓓有些冰凉的手。

    韩蓓蓓头也没抬起来,只将自己的眼睛飘向窗外,窗外的风景就像她这么些年来生活过的小时光一般,眨眼就不见。

    童西屿去看石天一的时候,石天一显然比童西屿19岁的那年看起来显的越发的苍老些,身上大小都是插满了管子,看见童西屿的一瞬间,有瞬间的愣神,但还是被他轻易的给掩盖过去。

    石天一招手想要唤来护士人员将童西屿赶出去,可恰好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用的上的人,只看了一眼童西屿,终于只是叹了口气,冷笑道,“怎么?你现在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童西屿嘴角只含笑,有些冷捩,终于抽出一张支票,一分一毫的还给石天一,竟然还是当初石天一给他的那张,童西屿终于选择了原原本本的还给了石天一。

    石天一看着白色被褥上安安静静的躺着的薄薄的一张纸片,心里却是有千分万分般沉重。

    不需要只言片语的解释,石天一自然明白的了童西屿的含义。

    童西屿没有多说一句话,只转身离开,真正的强者不需要一点的言语就能够让别人明白他的意思,这就是强者该有的姿态。

    助理在身后关门的一刹那,石天一的叹息声传了出来,无尽的惋惜,又或者是歉意的感触……

    助理递给童西屿石渠雨在国外的生活状况,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有放下过石渠雨,在多少个无眠的深夜里,呆呆的看着世贸大厦那幢楼依然静立在那里,觉得似乎那里还有俩个年少的影子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缠缠绵绵,密密麻麻的萦绕开来。

    有许多最近石渠雨的照片,他曾在自己的心里发誓,等到他有朝一日成才之后,他要让他的家人过上幸福的日子,也要让曾经嘲笑过他的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但现在等到他真的站在了高位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生活真的只是过给自己看,只要自己感到轻松,一切便都好了,石渠雨是他心头的一点刺,刺的他心疼……

    屋内的落地灯还在静静的亮着,童西屿只是依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助理只偷偷的抬眼看了一下童西屿,最终仍旧开了口说道,“石小姐预计下月回国……”

    下月回国?这是伤害他离开的第几年了?

    他永远忘不了当初石渠雨离开他的时候决然的表情,在石天一给了他支票后,他回到家的那一刻,看见他姥姥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眼底有泪……

    浑浊的泪水滴在她的手上,老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久久不愿意起来的童西屿,她说,“你滚,我们童家没有你这样的人……”

    那个时候的童西屿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张石天一给的支票,嘴唇紧紧的抿着不发一言……

    老人咳嗽了下,她指着破旧无力的门口,她说,“我就是死也不会用你那钱的……”

    童妈妈看了一眼跪着的童西屿还有情绪激动的老人,终于开口说话,她说,“妈,你慢点,别伤着身子……”

    老人看了一眼童西屿,语气慢慢平静下来,她说,“屿啊,姥姥一直教你做人要有骨气,要有骨气,我们虽然很穷,但是,没有骨气,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啊……”

    白发苍苍的老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姥姥知道你是为了姥姥好,去把钱还给人家吧,人家没有看中咱们,咱们就变的更好,咱也不是非要她那个,不行咱们就找别的……”

    老人走了,走的时候很平静,平静的就连嘴角都是带着安详的微笑,童西屿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坐了许久,久到感觉自己的全身都没有了力气,童西屿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哭,还是说真的没有了感觉,他将支票送回去给石天一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的是石渠雨欢快的笑脸,身边还依偎着别的男人,他走到石渠雨的身边去,拉住石渠雨的手说,“渠雨……”

    一句渠雨还没有说出话,就被石渠雨冷冷的给打断来,石渠雨伸手揽住身边的男人,她说,“来看我啊?是不是来看我在没有你的时候过的有多惨?可能让你失望了,我过的很好……”

    说完话的石渠雨朝着身边的男人明媚一笑,一如当初对他一般,他没能想到她竟会这么快变心,尽管彼时他们分开的时间还不过半月。

    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就知道石渠雨的名声不好,家里有钱,性格乖张,换男人就像换衣服一般的快,在他要追她的时候,他的室友都还开过玩笑,说,“你啊,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人家哪里会看得上你?”

    可是,后来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他觉得石渠雨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的不堪,相反,还很可爱,如一般的女孩一般,在他的心里,他从没有想过她会变的这样。

    曾经他和石渠雨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钱去世贸大厦带她看满天星星灿烂的挂在天际,那次石渠雨在世贸大厦,说是家里有活动,似乎也是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他和石渠雨俩个家的差距。

    他爬到世贸大厦对面的楼上,瞒过保安,偷偷的爬到楼顶,只因石渠雨在电话里跟他说,“我想你了……”

    似乎那个年纪总是容易做疯狂的事情,觉得能够为了爱人做什么都可以,他买了气球,弄了横幅,觉得这样总可以让石渠雨开心了。

    他爬到楼顶,那次的场景也真的是很浪漫,似乎也是这么一件轰动全市的浪漫的事情引起了石天一的注意。

    他一向是不反对石渠雨谈恋爱的,但是在石渠雨竟然在他面前哭着闹着要嫁给童西屿的时候,他才觉得他有必要出面干预了。

    他让石渠雨约了童西屿来家里,而在见到童西屿之前,他早就将童西屿家里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姥姥重病,爸爸因为强奸罪入了狱,条件很差,石天一是不可能让石渠雨嫁给这样的人的,他给石渠雨挑选的人怎样都是对他的生意有帮助的人,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石渠雨冷笑起来,模样依旧娇俏,只是那眼波流转之间的光彩却不再属于他,而是那个被她称作亲爱的手里挽着的人。

    石渠雨说,“你走吧,那张爹地给你的支票就当做是你这么久以来陪我的报酬了……”

    石渠雨的话说的简单,只冷冷的将他打发了出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石渠雨,那张脸已经变的如此陌生。

    后来,他没有纠缠,似乎也忘记了他来的目的,只是脚下深一下,浅一下的离开,耳边还有柔和的春风吹过,可是却吹不进他冰冷的心底。

    等他回到医院的时候,童妈妈告诉他说姥姥走了,走的时候一直挂念着他,只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

    他一拳又一拳狠狠的砸在墙上,直到童妈妈看到了阻止下了他,童妈妈含着泪看着童西屿,她说,“屿啊,咱们好好的就行,咱们不去想他们,好吗?”

    他就那样呆呆的看着童妈妈哭红了的眼睛,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后来,他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石渠雨也出了国,这一出国,时间就是五年多,他遇上了学校开的创业培训,所以他从一步一步的做起,外面都将他传的神乎其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创业背后的心酸。

    坐上这个位置并不容易。

    在他的企业上了轨道的时候,他想着他终于可以让他的妈妈过上了好日子了,只是,运气似乎永远不会眷顾他。

    原本童妈妈就有些精神上的疾病,抑郁更加严重,似乎是从他的父亲入狱的那一天开始的,他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对他那般慈祥的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发了疯似的扯开抓住他父亲的刑警,猩红了的双眼,他说,“我不相信,不相信……”

    他说,“爸,你说话啊,不是你做的对不对?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童爸爸依旧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已经哭晕过去了的老人,还有在一旁抽抽哒哒哭着的童妈妈,最后,童爸爸的话似有千斤重压在他的心上,原本坚硬的城堡,却是轻易的就被童爸爸的话给炸开来……

    童爸爸深深的看了一眼童西屿,伸出还戴着撂拷的双手,摸了下童西屿的头,那个时候的童西屿还那么的小,小到让他觉得这个曾经自己引以为傲的爸爸可以一直依靠下去,永远都不会分开……

    童爸爸说,“爸爸对不起你们……”哽咽了一下,终于接着说,他说,“照顾好家里人,千万要做个有用的人,爸爸不是你的好榜样……”

    “千万不要学爸爸……”

    刑警没有让童爸爸说完话,拉着童爸爸离开了那个温馨的小小的家庭,可那个家,在失去了童爸爸,已经变的冰凉……

    童妈妈的病是在他得知童爸爸在狱中自尽的消息传来之后的半年内开始频繁的复发,原本他看着报纸上已经苍老了的容颜的童爸爸,才发现他竟然有这么久的时间没有见过他的爸爸了。

    报纸上很呆板的写着本市几点几分,某个犯人自尽……

    他呆呆的看着那个时间,那个时间的他在干什么?

    哦,对了,他正忙着应酬,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这个时候的他还才起步没有多久,根基还没站稳,自然是知道有些事情他需要忍耐,尽管他不爱喝酒。

    他原本以为他对他的父亲真的没有了亲情,可是谁知道,在看到报纸上的报道的时候,他还是会心痛,痛的让他觉得难以抑制……

    他让家里的佣人封锁一切关于童爸爸的消息,可是后来还是被童妈妈知道了,知道以后,童妈妈的病情一发不可收拾,他现在有钱了,可是即使有钱也救不了他的母亲,他能做的也只是抽出尽量多的时间来陪着他的母亲,除了这样做之外,他真的找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尽一尽自己的孝心。

    可是,童妈妈还是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里离开了,童西屿接到消息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往医院里赶,当他坐在医院冰冷的长廊里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可笑,几年前的自己也是在这里失去了姥姥,现在又要在这里失去他的妈妈。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冲着全身湿透了的童西屿摇头,他说,“病人的求生意志太过薄弱,我们已经尽力了……”

    童西屿紧紧的抓住医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过医生,觉得这些人的无能似乎也是从这个时候才开始的,他抓着医生的衣服眼里布满血丝,他说,“你们不是说有信心的吗?你们救人啊……”

    助理上前拉住情绪显然失控了的童西屿,医生从童西屿的手里挣脱开来,他说,“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走进冰冷的病房,他看到的是脸色苍白的母亲,眼窝深陷,他一直都觉得是他的那个被判强奸罪的父亲害了他们,可是,当他的妈妈流着泪,对着他说。

    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来,想要抚上他的脸,他低下头来,拿过她母亲已经干枯如柴的手,一遍一遍的摩擦,希望这双曾经给过他无限温暖的手可以重新变的饱满莹润起来,母亲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说,“不要恨你的爸爸,他也是……”说着话的童妈妈,最后终于没能说完全,只有那没有温度的手告诉童西屿,他真的已经是孤单一人了,真的已经是孤单一人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将他冰冷的心给唤醒。

    简单的办完母亲的丧事的时候,家里佣人将童妈妈生前使用的遗物收拾出来,将一本日记本收拾出来,里面点点滴滴的都记载了这么久的时间发生的事情,纸张已经泛黄最近的记载了童妈妈躺在医院里,笔记有些潦草,看得出来是忍着巨大的疼痛写下的笔记。

    他忽然就记起曾经有多少次他和他的妈妈吵了起来,他冲着他的妈妈大喊,他说不要再提他的父亲,曾经会抱着他去买冰糖葫芦,会在雨天在教室门外送伞,会在大热天给他买冰棍,即使他的家里没有钱,可是这些点滴的幸福,就像是有一条小溪一般,蜿蜒过心房上,缓缓流淌着,静静的,一直没有尽头,曾经的他也以为会是没有尽头的,就像是石渠雨给他带来的幸福一般,可是,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他知道一切都只是梦而已,他该醒了。

    每次和母亲争吵过后,他都会发现妈妈哭红的眼睛,自那之后,他尽量的避免提及他的父亲,可是后来,当他看到母亲的日记的时候,他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他一直不能明白笑起来慈祥的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似乎都明白过来了……

    他记得他之前生了一场罕见的病,总是发着高烧,后来,神奇的好了,童妈妈的日记本上记载着这样的事情,她当初记得他的妈妈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童妈妈说,“谁都可以说你的爸爸,可是,就唯独你不可以……”

    童西屿看着他的妈妈,不可置信,他的妈妈最开始生气都没有打过他,可是,现在竟然打了他,他跑了出去,外面还下着大雨,他想着或许就这样的病了也好,这样的话,他也不用这么累的生活在世界上,那个年纪的小孩似乎总感觉生活如此的痛苦,难受到让他觉得窒息,可是,后来,姥姥冒着瓢泼的大雨,颤颤巍巍的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呆呆的站在雨中,然后,他不知道,他又病了,病好了以后,他和他的妈妈似乎彼此之间特别有默契,谁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当他看到这些的时候,二十几的人,一个男儿,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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