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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没怀孕？
没怀孕你手叉腰站着让男人给你拍土揉腿？
说霍恒远不是自己的丈夫？
不是你男人，你这大白天的两个人骑一匹马上街？
不管哪一点，都是不能说不可说的。
最明智的办法只能是默认。
“妹子，你真是有福气，嫁的男人，长得又好，心地也好。”大肚子女人又夸赞了一句。
梁惊蛰一边胡乱应付着，一边偷眼瞧霍恒远。
霍恒远倒像是没听见似的。
拍干净了梁惊蛰腿上的土，霍恒远把马牵进了一条巷子。
巷子两边都是土墙。
“咱们先吃饭。”他说。
“你饿了？”梁惊蛰问。
“我没饿，倒是有些人，一路上肚子响了十几次。”霍恒远淡淡地说。
梁惊蛰大窘。
今天早晨因为急着上街，早饭只喝了两碗玉米粥，又为了救晁家小女孩，午饭也没吃，迷迷糊糊地走路上，还差点被大黄狗给撕了当午饭吃。
一路上，她的肚子饿得直咕咕，她担心霍恒远听见。
他终究是听见了。
上哪儿去吃饭？这镇子上好像并不存在什么饭馆啊。梁惊蛰心中纳闷。
草窝生产大队穷，整个南山镇也穷，老百姓平时都吃不饱穿不暖，哪有钱上饭馆吃饭？
但她没敢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又拐了两条巷子，霍恒远把马牵进了一个院子。
这是一个极普通却又极干净的农家小院。
霍恒远轻车熟路地把马拴在了一根拴马桩上，从马背上拿下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口袋。
一个围着洁白围裙的、大概三十多岁的美艳女人笑着走出来：“好久没见霍知青了，你这是结婚了领着媳妇来了？哟，你这媳妇可真俊，和你一样俊！”
说着，笑哈哈地牵着梁惊蛰的手进了屋。
屋子里干净整洁，两张饭桌擦得一尘不染，女人却还是拿着抹布一边擦一边笑眯眯地问梁惊蛰：“想吃点啥？米饭还是面条？”
“……”梁惊蛰被这女人的热情搞得无所适从。
霍恒远说：“有窝头或者饼子先给她一点垫补一下，等一会儿吃米饭吧，再炒个菜。”
女人笑着说：“你这媳妇真是有口福，我刚蒸了两屉茭瓜包子，马上就出锅了，等着啊，我马上端过来。”
说着就进了挂着一节短门帘的套间。
霍恒远也拿着布口袋进了套间。
很快，他出来了，布口袋空了。
他身后，女人笑眯眯地端着一碟雪白的包子走过来放在梁惊蛰面前：“妹子，你可要多吃点好的，女人怀了娃，吃饭的肚皮可要放大一点，生的娃才健壮。”
这都是些什么话？梁惊蛰的脸再一次红了。
她不能解释，也没法解释，只恨恨地盯着霍恒远，严重怀疑霍恒远刚才在套间和这女人说了什么。
霍恒远倒是神色如常，先去一边的水龙头洗了手，走过来拿起一个包子吃。
梁惊蛰也走过去洗手。
因为腰受过伤，她的走路姿势可能有点怪，又听那女人笑哈哈地开玩笑：“霍知青，刚娶了媳妇，你可得悠着点，别疼爱过分了，你瞧瞧这妹子，路都不会走了！”
梁惊蛰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更是面红耳赤。
还好，这次，霍恒远倒是解释了：“桃三娘，她是摔伤了腰。”
桃三娘？
梁惊蛰想起后世她看过一本叫做《饕餮娘子》的书，书中的主角名叫桃三娘，也是个开饭馆的，不过，那个桃三娘端庄大方，不似这个桃三娘这般不正经。
桃三娘笑得更热情：“摔伤了腰？你们可真了不得！”
霍恒远不再解释。
梁惊蛰拿起一个茭瓜包子，倒是出奇的好吃。
又听桃三娘说：“霍知青，你可算是结婚了，你再不结婚，三娘我都替你着急，你这都三十岁了，早该结婚了！”
梁惊蛰吃了一惊。
霍恒远三十岁了？
想不到想不到。
她还以为他至多二十五六岁。
长得可真少相啊。
霍恒远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点菜：“两碗米饭，一盘土豆炖牛肉，一个炒鸡蛋，一碟酸菜猪肉粉，凉拌豆芽，再加一个醪糟汤。”
听他那娴熟的点菜语气，梁惊蛰猜测，他是经常在这儿吃饭的。
真不会过日子，点那么多菜干嘛？梁惊蛰腹诽。谁要是嫁这样的男人，两天半就能把家底吃个底儿朝天。
“不是不会过日子，是你怀孕了，要多吃点才好。”霍恒远促狭地笑着说。
梁惊蛰又一惊，她心里说的话，霍恒远怎么就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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