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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抓过她的手把脉，时间越长眉头拧的越紧，尽量平静道：“去叫许管家，让他抓紧时间熬了药过来，两副合成一副，快！”
柳泽拔腿正准备跑，另有一道身影风一样从他身边刮过，觉察出事情的严重性，他坐立难安，在凉亭中来回踱步。
“坐下，转的我头晕！”素问烦燥开口。
柳泽马上不动了，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按她的话坐下，叶暮婉难受的趴到桌子上，他扶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问着。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你除了吃了睡，睡了吃，还知道什么。”
素问看都不看他一眼，从怀里取出个红的滴血的瓷瓶，倒出粒黄澄澄的药丸给她吞下，在旁边观察她的反应，此药是针对她的病情刚研制出来，还没有试过，也不知效用如何，熬药需要时间，任谁也等不了太久，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这个药很霸道，我本不打算让你尝试，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情况明显比她想的要坏上许多，之前的药方很可能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必须要抓紧时间另寻良药。
柳泽对着红色的瓷瓶看来看去，又打开闻了闻，除了越发刺鼻的药味始终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他皱紧了眉头，不错眼的盯着叶暮婉，看着她的小脸一会红，一会白，身上的温度忽冷忽热，比刚才还要难受几分，心蓦地一沉。
“你打算要她的命？”药效如此霸道，就算扛过来半条命也没有了！
“她发病的时间越来越长，频率越来越高，在找到更好的法子之前只能以毒攻毒，这是师父教我的。”
柳泽咬紧了牙，“从你到了京城到现在，一直在帮她调理，各种药从不曾断过，为什么会越来越糟，你到底有没有用心！”
瓷瓶在桌上猛的一磕，也就是材质足够好，否则不当场碎了也得裂条缝，素问抬头看了他一眼。
“到底是我不用心，还是她不停的折腾，你心里没数吗？我早就跟她说过，她这副身子不适合淌这趟浑水，她听了吗？你不管她，跟着她胡闹也就罢了，还是非不分的指责我，我还是那句话，觉得我不行，你来。”
柳泽噎住，沉着脸转过身去。
叶暮婉在水深火热中挣扎，意识有些模糊，只隐约听到他们好似在吵架，平日里斗嘴的时候不少，真正吵起来却是头一次，还是因为她，难免让她于心难安。
短时间内又开不了口，越想越着急，终于忍不住咳出了声，急促又激烈，喉头一阵腥甜，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素问赶紧扶住她倾倒的身子，又是把脉又是掀眼皮的，舌头的颜色也仔细看过，实在是她太久没有咳过血了，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墨影更是差点把手里的药打翻。
因祸得福的是，失了点血，意识渐渐清晰了，叶暮婉躺在素问怀里，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努力想笑，实在没有力气。
“师……姐……师兄他……关心则乱……你不要……怪他，他……没有恶意。”
素问凝眉，撩开他额头两边的碎发，端起墨影拿来的药递到她唇边。
“我跟他闹着玩，没有吵架，也没有闹别扭，比起操心我们，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闹到现在差不多也够了吧，再折腾下去，我就真的要对不起师父和大师兄了。”
叶暮婉就着她的手把药喝干，褐色的汁液顺着嘴角留下，染脏了她白色的衣袍，她就静静的听着师姐在耳边絮絮叨叨，没有要出声反驳的意思，只有碰到她的事，师姐才肯多说几句话，才显得没有那么冷漠。
这是她表达关心的方式，叶暮婉心知肚明，也甘之如饴。
墨影把她抱回房间平放到床上，这会已经稳定下来，素问也肯定了新研制的药有用处，人的体内也会有淤血，它的作用就是把体内的淤血逼出来，但，最糟糕时用于吊命可以，正如柳泽所说，就算能扛的下，半条命也没有了。
叶暮婉长出了一口气，歪头看着面色并未缓和多少的三人，最后落在柳泽身上，“陛下可有说什么？”
“说了。”柳泽如实道：“他想把户部和礼部其他空出的位置尽快填上，本打算让群臣商议一番，列出个名单来明日早朝呈上，我猜到你会不愿意，开口拦下，陛下说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再做打算。”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么到了他这反倒巴不得重蹈覆辙。”叶暮婉只觉得身心俱疲，闭闭眼沉思了一会，“陛下的意思我们接二连三已经驳斥了许多，他既然选择把这件事公开在朝堂上提出，就不想我们再驳了他的面子。”
“此次就顺着他的意思吧，名单上提到的人选务必仔细斟酌，把家世背景调查清楚，另外，尽量想办法把我们的人插进去几个，既是监管，也是渗透。”
柳泽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凡事都还有我顶着，对你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把身体养好，否则，再说什么都没用！”
经过凉亭一事，他的语气明显沉重严肃了许多，叶暮婉没有回话，闭着眼思量着另外的事，西楚有大师兄在，要点粮食没有问题，主要是东云和羌若，必须要赶在各国使臣离京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
算算日子也快了，程言和羲和的亲事一成，他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陛下可有提起换粮一事？”
“没有。”
叶暮婉睁眼，“你入宫时主动跟陛下提起，让他把这件事交给太子，反正我现在病着，连床都下不了，不信的话他可以让御医来探查，他可以等，灾民和使节团可等不了了。”
柳泽嗤笑，“灾民对他而言如同蝼蚁一般，他又岂会真的在乎，让你换粮不过是为了给你出个难题考验考验你，他立太子是赶鸭子上架，对太子并无多少信任，又怎么会把这件事交给他？”
“正是因为他不在乎，所以才最大可能交给太子，办的好了就记功，办的不好也没什么，全当练了，如你所说，他对太子没有信任，给他练练手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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