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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边请，还请您稍等，臣先进去看一眼，大夫说小师弟要静养，这会估计正睡着，如果不方便的话，恐怕就要让殿下白跑一趟了。”
“无妨，柳大人请，我在外面站站。”
叶暮婉眉心直跳，这道声音同样是化成灰她也忘不掉的，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在这个时间点上门……是被楚恒推出来挡刀了啊，是他的主意，还是皇后的？
如果是皇后，送上门的机会为何不抓住，慧贵妃与她斗智斗勇多年，一击即中很可能就让仇人死在冷宫再也出不来，叶暮婉微微蹙起眉头，后宫监管森严，不可与前朝接触，她要会会皇后怕是要费不少的功夫。
“墨影，把梳妆台上的镜子和玉梳给我拿过来。”
伸手勾过床边的外衣穿上，墨影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蹿到梳妆台前，听话的拿着镜子和玉梳交给她，柳泽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素问把玉梳从她手中拿过去的动作。
叶暮婉秀发如同瀑布般，黑到发亮，长及腰间，玉梳没有任何阻碍的从发梢梳到发尾，看到里梳齿间的几根黑发，素问不动声色团成团顺着袖口塞进去，手上动作越发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或被发现端倪。
柳泽垂下眼眸，调整好情绪，斜倚在屏风旁笑眯眯道：“小师弟，三皇子来看你了。”
他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停留了片刻，发髻挽好了，叶暮婉才出声，音色有些许沙哑，伴随着几声压抑的轻咳，“殿下请进。”
里面的动静楚韵听的真切，没有任何怀疑的推门而入，脱了披风在门口停留了一会，这才往内室走去，柳泽跟在他身后，使劲给墨影使眼色都不见他歪头看一眼，叹气的同时又习惯了他的区别对待。
“墨影，去外面搬两张椅子过来，给殿下和师兄。”
墨影耸耸鼻子，这才听话的往外走，顺手还端了盘水灵灵的果子进来，柳泽伸手欲拿，正想夸他懂事呢，连人带盘子一停不停的从眼前经过，手就僵直在了半空中，抬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顶着压力把人带过来容易吗？连个果子都不给他吃？柳泽此时的脸色比一言不发的素问还要难看，叶暮婉强忍笑意，摸了个苹果拿在手里，努努下巴对墨影说着。
“拿去给殿下和师兄，来者是客，不能没礼貌，这是礼数。”
墨影当然知道，可凶女人说她需要静养，不能被人打扰，要怪只能怪他们来的太不是时候，都是讨厌的家伙！
果子递出去的时候都是不情不愿的，磕到桌上哐的一声响，柳泽也是个暴脾气，秉着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原则，豁然起身指着他道。
“臭小子，我看你对我意见不小啊，这也就是外面下着雨，不然，我非拎你出去切磋切磋不可！”
素问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墨影是连搭理都懒的搭理他，好像就他一个人小心眼，拿这当回事，尴尬很快在空气中弥漫，末了，仍旧是叶暮婉看不下去，出声打了圆场。
“殿下这时候过来难免落人口舌，臣现在又是带病之身，过了病气给殿下就不好了，有什么要事让师兄代为转达就好，何须您亲自跑一趟。”
“叶大人放心，这种情况下街上空无一人，我也早就做了防备，没有人会注意到。”楚韵淡淡道：“叶大人对大皇兄有恩，原本大皇兄打算亲自上门道谢，奈何事务缠身，只得让我代为跑一趟，
之前送的谢礼叶大人尽数退了回去，大皇兄担心突然之举冒犯到叶大人，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表达歉意。”
“殿下不必如此，臣也有难言苦衷，太子殿下不怪罪臣就是臣的福气了，何来歉意之说，请殿下转告太子殿下，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府上丫鬟少之又少，碍于身份不能暴露，她的身边没人伺候，素问看出她的心思，去外间端了茶壶进来，给他们满上，原本就是为了待客准备，叶暮婉平日里喝的都是清茶，味道跟水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么说，日后太子府的礼，叶大人不会再原封不动退回去了？”
叶暮婉笑而不语，楚韵却莫名看懂了其中含义，礼她可以收，至于怎么收就要让她自己决定了。
是了，她早就说过，与大皇兄的关系暂时不能暴露在世人面前，大皇兄初立太子，执掌东宫，根基还未打稳，位置还没坐牢，树大易招风，为防止有人狗急跳墙，隐瞒确实比人尽皆知有利的多。
“换粮一事如今由我负责，灾情严重，民不聊生，需得尽快解决，此前你已经准备了有一段时间，我是来问问有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能出的最少，收的最多。”
叶暮婉淡淡一笑，“殿下觉得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空手套白狼的好事，不出钱不出力就想得到收益，臣只有三个字送给殿下，不可能。”
楚韵脸微红，他当然知道不可能，“今日我去户部瞧过，国库已经没有多余的银两可用，除却作为军饷的一部分，剩下的已然不多，难解燃眉之急。”
“那就让陛下把私库拿出来暂为一用吧。”叶暮婉手里的苹果被她搓来搓去，又红又亮，映衬的她的脸越发苍白，“户部贪墨的脏银最多能吐出个十之五六，国库关乎国本，轻易动不得，陛下的私库不一样，此次抄没了三十二个官员的府邸，小部分上缴国库，
其余的，都进了陛下的腰包吧，京城百姓的生活刚好一点，这还是在天子脚下，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其他地方苛捐杂税有多重，想都不敢想，换粮本就是为了救他们，要让他们剥层皮才能吃到粮食，他们宁死也不会同意。”
沉重的赋税就足以把他们脊背压弯，人压垮，又何谈活着吃上粮食？一个巴掌打下去用的力度太大，只会得不偿失，什么都拿不到也就算了，还失了民心。
楚韵在心里计较了一番，“都拿出来不可能，十之四五的话应该差不多。”
连同之前抄没的脏银就是十成十了，无法保障太长时间，至少能解燃眉之急，叶暮婉表示很满意，不管银子多少，总归是有了，手里拿着银子，什么事都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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