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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掀掀眼皮，很是不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还是个左相，丢人啊。
柳泽抽抽嘴角，很神奇的看懂了，他气闷，大刀阔斧往椅子上一坐，吱呀一声，引人侧目，眼神还都不是特别的友善。
他硬着头皮调整姿势，轻咳一声问道：“什么意思？”
不懂就要问，自幼师父就教他。
叶暮婉坐到他对面，端起茶来抿了一口，“长此以往确实会激怒陛下，可，眼下刚出了二皇子的事，他本身就在气头上，再怒又能怒到哪去？拖的时间越久越麻烦，风头一旦过了，再想提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深思熟虑的柳泽，朝他伸出了手，“昨日入宫，德公公没交给你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柳泽拍拍脑袋，起身摸了一通，想起昨日的点点滴滴，蓦地僵住了，“我……昨日入宫好像穿的不是这套衣服。”
简而言之一句话，德公公确实交给了他什么东西，可他不记得放哪了，叶暮婉与素问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样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当上左相，还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关键忽悠的南风帝对他百依百顺，纵容有加，这就很令人怀疑了，难道是下了什么蛊？
“你俩别这么看我，怪?人的。”
柳泽看了眼时辰，还有不到一刻就要上朝了，他挖空了心思想，总算找到了线索，用最快的速度回了趟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找昨日里换下的衣服，还好小师妹府上丫鬟不多，衣服还没来得及收，不然他哭都没地哭去。
这一着急一上火，身上就冒出了细汗，他把包着药丸碎屑的帕子往桌上一拍，转身就走，能不能准时准点上朝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沐浴更衣！
叶暮婉看他风风火火的，门摔的震天响，那叫一个心疼啊，她这门可是用上好的红木所制，花纹都是她亲自画了，匠人再比照着做的，费时又费力，关键还花了不少银子，还没多长时间，这要是弄出个好歹来，她非得让大师兄赔的倾家荡产不可！
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打开了桌上的帕子，放到鼻尖闻了闻，皱眉转交给素问，药味太浓，饶是平日里把药当饭吃的她都有些受不了。
素问同样皱眉，“这是从什么上面刮下来的碎屑？”
闻的仔细了会有种很奇怪的味道，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叶暮婉翘着二郎腿，双手老神在在拢在袖口中，“清风观师姐可曾听过？”
“京郊的清风观？”她还真听说过，不但听说过，还慕名前往，亲自看过，“是王公贵族聚集的地方，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清风观有一老道，善制丹药，据说还藏有长生不老药的药方，师姐手上拿着的，便是这长生不老药的碎屑，陛下名义上是不知该立谁为储君，实际上心不甘情不愿，他想活的时间更长，更久的独享身为帝王可以享受到的荣耀。”
素问明白了，当下帕子淡然道：“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不过是从上古时期传下来的谣言罢了，古往今来的帝王，到了晚期都会追寻此药方，受人蒙蔽吃了之后，可得到什么好处了？还不是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且死状各不相同。”
她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这药的份量至少是他们的几倍之多，南风帝吃了多久了？”
叶暮婉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她凝眉摇头，“不清楚，吃的时间长短会有什么后果？”
“寻常份量的药就算药效全部发挥作用至少也得一两年之后，你拿来的这种，从入口的第一颗开始，就一步步侵蚀人的心智，让人达到忘我的阶段。”
“忘我？”叶暮婉挑眉，这难道不是个好词？
“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忘我。”素问看她一眼就知她在想什么，“我说的忘我，是指吃到最后他所能认识的，记得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人一旦失去理智，失去意识，就和野兽无异了，只知道凭身体本能行动，说白了，会变得残忍，嗜血，谁碰谁遭殃。”
叶暮婉听到最后，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视线落到黄澄澄的粉末上，难怪陛下越来越不管事了，她还以为是上了年纪都会有的毛病，犯懒，现在看来，好似另有隐情啊。
“没有解药？”
南风帝现在还不能死，她的计划才刚刚起步，他死了，上位的就是楚恒，而非楚韵，逼宫篡位不是不可，但以楚韵对楚恒母子的衷心程度，难啊。
“此药并非毒药，又怎么可能有解药，只能靠意志力强行断了，把伤害降到最低，吃的时间短，还未伤及根本的话，调养一段时间兴许有用。”
叶暮婉陷入沉思，清风观的出现绝非偶然，传到陛下耳朵里肯定是早就算好的，皇宫禁卫森严，能是什么话都传的进去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到底是谁，最先排除的就是大皇子，通过三皇子一事，她知道了皇后是个行事稳妥，不急于求成之人，绝对不会允许唯一的儿子做此离经叛道之事，除了他和三皇子，其他人都有嫌疑。
包括被贬为庶民的二皇子，他是没这个脑子，可架不住慧贵妃挑唆啊，二皇子可不是个心智坚定的。
叶暮婉有些头疼，本想着所有的事都分的差不多了，身上的担子轻了些，谁知接二连三的麻烦事又找上门来了。
“那对老夫妇不需要再查查？”素问突然道：“不是我不相信他们，我是不相信你的名声，京城百姓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其他地方可不知道，他们听的最多的，就是你如何执掌朝政，架空陛下手中的权利，妥妥的佞臣，但凡是脑子没毛病的，谁会找个佞臣求救？”
“他们找的不是我，是师兄。”叶暮婉眨眨眼，她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可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不愧是她的亲师姐啊！
“你以为他名声有多好？”素问白她一眼，“在这方面，你们两个不过半斤八两，稳妥点，还是好好查查才能放心。”
叶暮婉仰头打了个哈欠，闷声道：“师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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