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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虽说不是三皇子的生母，却早已纳入皇后名下，被皇后视如己出，“母后”也叫了得有二十年了，太子殿下这突然的发难到底是为了何事啊，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殿下教训的是。”楚韵不紧不慢的拱拱手，“是臣弟逾矩了，皇后娘娘差人去往东宫，有要事要与殿下说，奈何没有找到殿下的人，就找到了臣弟这里，托臣弟转告。”
听他这么说话，尊卑有度，楚恒的心情没有方才那么糟糕了，淡淡的应了一声，“说了什么？”
楚韵扫了一眼，周边人立刻受惊一般，很快散去，站在最远处静观其变，声音是彻底听不到了，最多就能看到两个人影。
“来人说，皇后娘娘有令，换粮一事交由殿下处理，臣弟在旁协助。”看着他眉头皱起，楚韵改了说法，“殿下睿智机敏，想来是不需要臣弟插手，是臣弟又僭越了。”
楚恒冷哼，“你知道就好，君是君，臣是臣，你既是臣子，就该知道身为臣子的本分，行了，本宫知道了，这没你什么事，你先退下吧。”
“是，臣弟告退。”楚韵自打与他相识以来，第一次对他行臣子的大礼，头也不回的离去。
表面再牢固的感情，在权势地位面前，也一文不值，他从未想过要争抢什么，偏就是有人不信，皇后不放心他，压制了他二十年，太子自幼与他称兄道弟，却也免不了处处防备，看他还不如看个贼，好似一个不注意，他就能要了这些人的命。
为了避免这些无所谓的争端，他居于人后，鲜少在父皇面前露面，每次上朝都只是走个形式罢了，只怕是父皇早就忘了还有他这么个儿子存在。
楚韵漫无目的在街上转了几圈，回到空荡荡的皇子府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内侍怎么敲门就是不开，也听不到任何的回应，在外急的团团转。
与此同时，藏书阁中楚恒说的话，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传遍了大街小巷，也无可避免传入皇宫，几乎闹的人尽皆知。
“楚恒这个蠢货，是打算在老虎头上拔毛啊。”柳泽手一抖，完整的纸张在他手中化成碎屑，随风就扬了出去。
叶暮婉笑了笑，“他要是不拔，我推他当太子岂不是亏了？他现在可无心于什么换粮不换粮的，只想一脑袋扎进藏书阁了，差事注定会砸在他手上。”
“然后呢？南风帝会废了他？”
“你明知没这个可能。”叶暮婉瞥他一眼，“失望得一步步攒起来，皇后还活的好好的，慧贵妃一倒，后宫那些女人对她就没什么威胁了，自己日子过的风生水起，怎么不得帮扶着自己的儿子些。”
顿了顿，接着道：“况且，陛下立太子原本就是赶鸭子上架，为了封住朝臣的嘴，他丹药吃的太多本就精神不济，可听不得他们吵吵闹闹，不然，师兄委屈些，来个舌战群雄，说的他们开不了口？”
柳泽哈哈笑了两声，摆摆手，“小师妹，你高估我了，这种事还是等你身子骨好些了再做，换成我，别说是舌战群雄，就是一个都不定说不说的过呢。”
“废物。”
书房门应声而开，墨影端着药碗进来，看都不看拍案而起的柳泽，径直走到书桌旁，把药碗递了出去。
“凶女人说了，趁热喝。”
“噗！”
柳泽忍笑忍的浑身颤抖，蜷缩在椅子上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会如此，叶暮婉早就习惯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斜倚在桌上接过墨影递过来的药碗放到一边，对上他迷茫且带这些委屈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忽然不知怎么说出口了。
斟酌酝酿再三才道：“虽然你的年龄比她大上一些，但她进师门早，也算是你的师姐，以后不能没礼貌，知不知道？再有下次，我可要罚你了。”
她故作凶巴巴的模样，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害怕，还有些……可爱，墨影神不守舍的点点头。
过去了那股劲，柳泽抬手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要按你的说法，他还是你半个师兄呢，你每天让他做这个，做那个，跑上跑下的也不合规矩啊，对了，我也是你师兄，更是素问的师兄，你瞧我眼睛还没好呢，年纪轻轻差点毁了容，我容易吗我？”
“不容易。”叶暮婉笑眯眯的点头，“那不如师兄回悠然山好了，师父他老人家孤身一人，也没个照顾的，我还不放心呢，有师兄在，肯定万事如意。”
柳泽差点咬到舌头，“师父徒弟多着呢，又不只有我一个，你怎么不让他回去，师父蛮喜欢他的。”
他朝墨影努努下巴，叶暮婉晃动着手中黑乎乎又难闻的药，等着它凉一些，“墨影在我身边待习惯了，突然回去怕他不适应，师兄不是不想被我这个当小师妹的使唤吗，刚好，回去让师父使唤，他也能省点力气。”
柳泽咬牙，师父的精神头比他还要强的多，真正需要省力气的，是他好不好！
“那让素问回去，我看你病情已经稳住了，不需要再……”
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影使劲捂住了嘴，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面前是一双瞪的比牛眼还大的眼，脸比墨还要黑。
这是怎么个意思？他挣扎着，让素问回去对谁都有好处啊，他是越来越后悔当初送信回悠然山求救了，主要他没想到，四处游历的素问刚巧就回来了，还刚巧就在山上待着陪师父，这不就好巧不巧的被派到这里来折磨他们。
关键，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她还没好，不能走。”
墨影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里都透露着咬牙切齿的滋味，柳泽咽咽口水，目测打不过，又求救无果，只好举双手投降。
“我说小师妹，早晚有一天我的命得交代在你这！”柳泽弯着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省得没人给你收尸了，你是想葬在这京城啊，还是想回悠然山？”
柳泽：“……”
完全没可能好好说话了，他从椅子上下来，一脸郁闷的离开了书房，门摔的震天响，叶暮婉手中的药也凉了，她捏住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赶紧又接过墨影递来的清水漱口。
对于生病的人而言，喝药简直是上刑，对于她这种怕喝药又不得不喝的人来说，更是比死了还难受。
“看看门摔坏了没有，找他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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