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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们没有被人发现，还好好的待在客栈里，就能平安无事的到京城了，她提起毛笔沾了沾红墨，在安国公府的字样上划了一道，她不是在滥杀无辜，而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这么晚了还不睡，下什么神呢？”
窗户没关，柳泽顶着一脑袋杂毛，头疼欲裂的靠在外面的墙上，原本他睡的好好的，可越到后来头疼的越厉害，辗转反侧再难睡过去，索性就起来走动走动，看看月亮，赏赏美景。
晃悠到书房这边，意外的发现里面亮着灯，鬼使神差的走了过来，好家伙，窗户也大敞着，也就是素问不在，否则，非得暴跳如雷不可。
“你不也没睡？”随手合上册子放到一边，叶暮婉凝眸注视了他一会，“怎么，花楼的姑娘没能满足你？现如今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柳泽斜她一眼，敲了敲沉重的脑袋，抬步走进书房，随便找了张椅子窝了上去，闭着眼睛道：“我只是单纯的心里烦，找了个酒馆喝了点黄汤，哪里来的姑娘，你师兄我跟你一样不近女色，忘了？”
“还真没瞧出来。”叶暮婉看他难受的眉头紧皱，说道：“厨房有备下的解酒汤，我端一碗给你？”
柳泽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难喝的要命还起不了什么作用，别浪费时间了，我就是头有点疼，酒早就醒了。”
闻着身上酒气没有那么的浓重了，看来是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想起他平日的习惯，大冬天的都直接用冷水洗，这个时节还热着，他更是半点热水都不可能沾。
喝醉了还用凉水沐浴，明显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叶暮婉简直恨铁不成钢，纵容他咬牙撑下去，天亮之后保证会发热生病，眼下都已经忍不住发抖了。
找了块毯子盖在他身上，又关上窗户，到厨房端来了还热乎着的醒酒汤，他现在是人清醒，脑子不清醒，只闻着味道不对劲，就一个劲的往后撤，双唇紧抿，死咬着牙冠就是不肯喝，好好的醒酒汤顺着嘴角滑落，一滴都不剩，没能进他的口，倒是全滑进了他衣服里。
“师兄。”叶暮婉轻飘飘的叫了一句。
柳泽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抬手擦了擦嘴边和脖子里的水渍，调整了个姿势嘟囔着。
“早就说过不喝了，你非要往我嘴里灌，这怪得了谁？还好我没喝进去，否则非吐了不可，这醒酒汤是你熬的吧，难怪我连闻都闻不得，以后少跟素问混在一块，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全学了。”
叶暮婉：我怀疑你在含沙射影，可是我没有证据。
柳泽：不，我是光明正大的说她坏话，反正也没有证据，你能奈我何？
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叶暮婉也懒得再跟他较劲，端着空碗坐回到书桌后面，想了想道：“师兄知道什么扩散消息的好法子吗？”
豫州那边她心里没底，毕竟是安国公的辖地，哪怕是墨影，要从他的地盘上带走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不容易，更何况，至今为止无法保证他们的死活。
“嗯？”柳泽挑眉，“什么消息？”
“豫州出事是事实，倘若墨影那边出了问题，还要有法子弥补才行，能引起陛下注意最好，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你的话在陛下面前比谁的都值得信服，还需要扩散消息？随便找个由头，只要涉及到南风或者他自身的利益，他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叶暮婉：“果然同喝醉的人说话，如同对牛弹琴，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有几件是把自己牵扯进去的？能摘出来最好，免得东窗事发牵连到我身上，宏图大业尚未实现，能避则避。”
柳泽转过头看着她，笑容淡淡的，“你从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之所以做事瞻前顾后，怕的是牵连到我们，牵连到师父，其实大可不必，你曾经对楚韵说过一句话，生逢乱世，谁又能独善其身，你不能，我们亦然，没有谁会怪你，哪怕是师父。”
“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叶暮婉起身，转动了旁边架子上的花瓶，身后的墙从中间分开，露出整齐排列的各种书，她睁大眼睛挨个找过。
“自幼师父就对我疼爱有加，师兄师姐们也舍不得我受半点委屈，他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必须要为他们考虑。”
柳泽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悠悠道：“世间有一种人，他们不属于朝堂，也不属于江湖，被归在了三教九流之中，却是维持江湖和朝堂各种关系不可或缺的行业，因他们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只要他们感兴趣，就没什么能瞒得过他们，被世人称为……”
“百晓生。”
叶暮婉对此还算了解个皮毛，她一直以为这这三个字指的是一个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行业，但，他们负责的是买卖消息，和她要做的事并无牵扯。
“他们卖的消息由主家亲自决定，只要给的酬劳足够满足他们的需求，哪怕颠覆整个天下都在所不辞，百晓生在各国都设有专门的地点，专供消息的买卖，我这么和你说吧，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所有的铺子加起来，收益都还没他们一年的多。”
叶暮婉舔舔嘴角，“天价消息。”
她转过身，“可我听闻，出价多少是由卖消息的人自己决定？”
柳泽点点头，“前提是你提出的价钱是他们心里所想的那个，否则，他们不会接的，消息的危险程度越高，定价也就越高，后面随时都可能往上加，跟他们打过交道的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土匪出身，专门打家劫舍，看着人家财散尽才作罢。”
书架上有关于百晓生的记载，叶暮婉抽出来简单翻看了一下，得出了至关重要的结论：非必要，尽量不要跟他们打交道，否则，极有可能会赔上整个叶府，就这，还不一定够呢。
叶暮婉突然后悔了，后悔没有接受陛下的赏赐，后悔把各家各户送来的礼全退了回去，哪怕留下一小部分也好啊，能换不少银子呢！
柳泽看她一脸的懊恼纠结，放下腿坐好，端起旁边的水一口气灌了下去，勉强压下了不舒服的感觉。
“墨影亲自办事，你还不放心？何必这般为难自己，着急找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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