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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挑的人,定然是各方各面都没得说的,只是,臣恐怕没这个福气,既给不了对方幸福,又何必让她跟着臣吃苦受罪,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如此,臣就是不在了,心里也过意不去。
臣知道您是体谅臣,这份心意臣领了,至于画像,还请您收回,好人家的姑娘,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臣身上。”
“竟是如此严重。”太后抬抬手,身边的嬷嬷很快将画像拿走收好,她叹了口气,“难怪哀家瞧着叶大人脸色很是不好,正是一辈子中最好的年纪,怎么就……唉,造化弄人啊。”
叶暮婉垂眸,眼底闪过嘲讽,“命运如此,臣选择坦然接受,临死之前,臣唯一想看到的就是南风能够一直繁荣昌盛下去,臣便死而无憾了。”
太后又叹了口气,“叶大人有心了,难怪皇帝这般器重你,如你这般一心只为南风好的臣子,已经不多了,哀家相信,有叶大人在,南风定会如你所愿,哀家与皇帝,都等着与叶大人一同见证。”
“臣定会竭尽全力,请您放心。”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出了慈宁宫的大门,肩上就落下了件披风,叶暮婉抬手系好,看了眼撑开伞为她打着,自己半边身子都暴露在外的墨影,握住伞柄往他那边移了移。
“敢移回来,以后就不必跟着我了。”
墨影僵了一瞬,默默的把伞挪回了方才的角度,落后她半步,与她一同往外走。
太后站在殿内,看着逐渐消失的两道身影,沉默半晌,道:“齐嬷嬷,你觉得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齐嬷嬷便是方才收走画像的人,听到这话,她敛眉笑了,“奴婢眼拙,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您看人向来准,奴婢是远远比不上的。”
太后笑着摇摇头,“老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这次,哀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说的每句话看着都像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可哀家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要是她从进来的那刻起就在虚与委蛇,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奴婢瞧着不像,其他地方可以骗人,眼睛却是很难,奴婢看叶大人眼底满是真挚,并非刻意伪装就能伪装的出来的。”
“所以哀家才说,不敢轻易做判断了。”太后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深吸一口气,“还是五台山好啊,好山好水好景色,不像这慈宁宫,哪哪都是亭台楼阁,巍峨城墙,人与人也是隔着层厚厚的屏障的,找人去太医院问问,有没有谁给叶暮问过诊。”
“是。”
御书房中,南风帝也见到了好似变了个人的慧贵妃与二皇子,母子二人都消瘦的脱了形,尤其是慧贵妃,完全的皮包骨,两颊的颧骨都凸了出来,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她耀眼的容貌,弱不禁风的感觉,为她添了抹病态美。
“过往的事,朕便一笔勾销了,从此刻起,你二人要克己复礼,时时警醒着自己,莫要再做糊涂事,属于你们的,谁都没有权利动,不属于你们的,也不要妄想伸手去够,同样的错误犯过两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慧贵妃眨眨眼,两行清泪流出,她咬唇看着高台上的男人,对他的所有感情都已在冷宫中消磨的一干二净,充斥着整颗心的,是浓重的恨意与怨气,但她面上没有显示出半分,眉眼之间满是委屈,含泪的美眸含情脉脉。
“陛下的话,臣妾必将铭记于心,臣妾在冷宫时便日日反省,真的已经知错了,从今往后,臣妾心中只有陛下,再无其他,臣妾不在时,陛下可有照顾好自己?吃的如何?睡的如何?您忙于朝政,定然顾不上的,德公公可有伺候好您?”
德公公:莫名其妙扯上我做什么?
不过,慧贵妃这一招用的真是好,默默落泪却不埋怨,还体贴温柔的关心陛下的身体,正戳在陛下的心口窝上,陛下时常感到孤独,正是渴望关怀的时候。
果不其然,陛下已经对下方的慧贵妃伸出了手,人走到跟前就心甘情愿的放低姿态,如歌伶般趴伏在他腿上,温声细语诉说着思念之情,把陛下哄的眉开眼笑,轻抚着她的头,眼底已经染上了情欲。
这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啊!
连德公公这个不正常的都忍不住心发痒,但他已经看透了慧贵妃的手段,如此蛇蝎美人,他消受不起啊,也不知叶大人想好对策了没有,照这么下去,他们母子很可能就起复了。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通报声,“叶大人求见——”
南风帝眼睛一刻都不舍得从慧贵妃身上移开,心思也早就在她极具魅惑的神情中飘远了,瘦是偏瘦了些,可人看上去越发的美丽娇艳了,仍旧比后宫的其他女人强出好几倍。
“陛下。”德公公忍不住提醒,“陛下,叶大人在殿外求见。”
南风帝这才有所反应,想想也知道是为了何事而来了,手从慧贵妃头上收回,低声道:“你先去内室等着朕,朕忙完了就进去看你。”
“陛下。”慧贵妃娇嗔道:“臣妾如今就这般不能见人了吗?还记得之前,就是有再多的人,您也不会赶臣妾离开呢,还是说您已经不喜欢臣妾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放臣妾出来,不如……不如就让臣妾在冷宫中,孤独终老的好!”
“说的什么话!”
南风帝爱极了她现在的样子,门外再次响起通报声,他直接大手一挥让人进来,也不赶她走了,就让她伏在腿上,哪怕这本不该是妃子做出来的行为,他也默许了。
叶暮婉方一走进,就感受到了二皇子偷来的阴毒视线,她置若罔闻,行了个礼后得了准许,走到旁边坐下。
“爱卿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陛下挂念,已经好许多了。”叶暮婉颔首,“臣昨日未上朝,听师兄下朝回府说,为庆祝接连有好事发生,万事顺遂,陛下赦免了贵妃娘娘与二殿下,臣特来向陛下表示祝贺。”
“哦?”南风帝挑眉,“朕还以为,你是来反对朕的。”
“陛下的决定,何时出过错呢。”叶暮婉拱手笑了笑,“臣恭贺陛下,复得知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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