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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楚韵想了想，还是道：“不知我是否还有机会到中书省听上一听呢？变法改政古史确实记载了不少，可没有一个成功的例子，我相信如果是叶大人来做的话，定然会是不一样的结果，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为后人所称赞。”
“殿下谬赞了，臣不过是尽臣所能罢了，变法改政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具体结果如何，还得看具体实施的过程是否顺利，不过。”
叶暮婉抬头，“对于之前在中书省，三殿下倾囊相助，臣感激不尽，本就是为了陛下，为了南风的百姓，才提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殿下感兴趣自然是好的，想要跟着一起看看，臣也没有拦着的道理，能帮着出出主意，集广思益，以后的路，肯定会走的十分顺畅。”
楚韵笑了笑，“鲜少听叶大人如此夸赞谁，倒真是我的荣幸了，明日，我一定按时到，也恭候叶大人的大驾。”
言罢，楚韵转身上马离开，叶暮婉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反手就把手中的小瓷瓶扔给了柳泽，皇家人，她是不信任的，哪怕是她选择的，未来继承大业的对象，同样如此。
“走吧。”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叶暮婉转身上了马车，闭眸沉思明日大概会遇到的情况，具体章程已经拟好了，就摆在叶府书房的桌子上，她思来想去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其他人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
翌日，叶暮婉是在书房的榻上醒来的，浑身都像被车轱辘碾过一样的疼，脖颈也硬邦邦的动弹不得，轻轻转一下，就疼的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她费劲的睁开眼睛，手肘撑在榻上起身，刚坐起一点，就听见哗啦啦的声音传来，身上也轻快了不少，她扭头看去，地上散落了许多纸张，是她昨夜临时抽改的变法章程，随处可见的红色字迹，她发现，自从有了红墨，她就再也不想用黑墨了。
门外三人听到动静，相继走进，见她捂着后脖颈神色恹恹，素问扳着小脸，绕到身后给她按捏，两个大男人蹲在地上捡散落的纸张，排列整齐放到了桌上。
“会有些疼，忍着点。”
叶暮婉嗯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嘎嘣一声脆响，在她以为自己的脖子被拧断的时候，突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也不疼了，转起来也灵活了许多，她上下左右活动了几圈，看了眼时辰，简单用了些白粥，伸手要拿桌上的章程，被墨影抢了过去，她专用的笔墨纸砚也在柳泽手里。
叶暮婉也不跟他们抢，挑灯夜战了一整夜，身心俱疲，真要都塞到她怀里，她也拿不下。
许管家套好了马车，就在车旁笑眯眯的候着，“大人晌午回府用饭吗？”
“不了，你们吃你们的，不必等我。”
“是，您路上慢点。”
中书省很快到了，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里面三五成群的讨论，楚韵就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上，此起彼伏的相爷从门外一直喊到互相见过礼后坐下，叶暮婉和柳泽一左一右，好似楚韵的两大护法，幸亏此处有心人不多，否则，三殿下拉拢朝廷官员的帽子，就摘不下了。
最后一个空位被填满，这下所有人算是都到齐了，可却没人主动开口说话，大家都在四处观望，都在等，他们仍旧认为变法改政不过是陛下受人蛊惑，临时定下的主意罢了，难以长久，这时候谁要是先开口，那就是出头鸟，会死人的！
不论说的好与不好，褒奖不可能，受骂却是肯定的。
楚韵一盏茶都下肚了，仍旧没人开口，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点圆滑的杯沿，听不出喜怒的开口道。
“怎么？给了你们时间还没有说头？我以为各位都深藏不露，满腹经纶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梁士忠第一个不同意，反驳道：“满腹经纶也不能用在这方面，既然是叶大人开的头，臣觉得，理应听听叶大人的想法。”
叶暮婉看他一眼，笑了笑道：“梁大人说得不错，此事确实是我奉陛下之命开的头，我手上也有了具体章程，但我仍旧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她转而看向户部和礼部新上任的两位年轻的尚书，微微抬起下巴，说道：“你们可有想法？难得的机会，错过了这次，再想有下次可就难了。”
户部尚书谢九沉吟片刻，起身说道：“殿下，柳大人，叶大人，臣以为，国库空虚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没有银钱，其他章程就算定的再好，也难以实施。”
叶暮婉点头，“谢大人户部尚书果然不是白当的，这才几天，就已经把户部所有的账册都看完了？”
“下官愧不敢当，只是偶尔闲来无事，兴致来了就翻来看看，户部账册之多，都看完是不可能的，下官只是看了一小部分罢了。”
叶暮婉点头，“已经很厉害了，户部我曾经接管过一段时间，单说账册就漏洞百出，国库收支不均衡，这个问题应该不用我再强调了，诸位大人中，也有从户部出来的心里都有数，谢大人所说，便是我要说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最不容忽视的问题。”
“就算叶大人说的是对的，国库空虚并非短时间内形成的问题，陈年累月，要改又岂是说说那么简单，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定然是完不成的，陛下留给叶大人的期限，好似没有那么久吧。”
叶暮婉垂眸，“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变法改政既然公之于众，诸位以为，我若达不到陛下的要求，诸位又能好过到哪里呢？
我拖了个残破的身子，本就不知还能活个几年，是无所谓的，你们就不一样了，拖家带口，该有的牵挂一个都不少，你们不在了，靠他们，活得下去吗？”
众人沉默。
叶暮婉接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道理都懂，无需我再多言，变法改政顺利完成，也是为了大家好，与其斗来斗去，倒不如齐心协力。”
片刻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妥协了。
“叶大人有什么想法，请说。”
叶暮婉抿了口温热的水，抬眸时，神情异常严肃，很是郑重的说道：“说起来，其实很简单，要想国库丰盈，抑商唯一的办法，放眼整个南风，商户与日俱增且速度极快，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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