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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泽看出了她的纠结，摸摸鼻尖道：“殿下先和小师弟出宫，臣瞧着方才的桂花开的极好，想采一些带回去，府中冷冷清清，能添一抹色彩也是好的。”
楚韵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宫里的桂花却是开的不错，柳大人喜欢，便摘一些带回去吧，叶大人与我在一起，你放心便是，我一定将她安然送出宫。”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柳泽想了很久的话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看上我小师妹了？
叶暮婉没发觉任何不对劲，很是感激的看了眼柳泽，跟在楚韵身后离开了，除去上次一起骑马，这是第二次两人单独相处了，别说她，就是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很是新奇的看着他们，目光灼灼，让人想忽视都不行，视线都还来不及对上，落在身上满是探究的目光就消失了。
“叶大人。”
叶暮婉闻言赶紧凑过去，“臣在，殿下请吩咐。”
楚韵无奈的笑了，“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必如此拘谨吗？”
“臣一时有些适应不了，更何况，仍旧在宫中，不合规矩，陛下知道了，臣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楚韵也不强迫她，背过身去继续走着，“有个问题，困扰我许久了，一直想问也不知如何开口，今日难得有机会，叶大人可否替我答疑解惑？”
“殿下但说无妨。”
与此同时，叶暮婉心里在想，她应该没做什么引人怀疑的事吧，所以他的疑惑肯定跟自己没关系，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他说出的话，仍旧打了叶暮婉一个措手不及，以为自己听错了，轻声又问了一遍。
“实在不好意思，臣有些走神了，您刚才说什么？”
楚韵不在意，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叶大人家中可还有别的什么人？”
这下轮到叶暮婉疑惑了，她微微拧眉，“臣的爹娘在臣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臣是在悠然山，师父膝下长大，要说别的什么人，只有师父和师兄师姐们了。”
楚韵顿了顿，接着道：“除了他们呢，可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如果他回头看的话，不难发现此时的叶暮婉满脸问号，但还是如实答了，“臣的爹娘就只有臣一个孩子，并无其他兄弟姐妹，殿下怎的突然这么问？”
楚韵哦了一声，难掩失望与失落，“没什么，就感觉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只不过她是位风华绝代，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当然了，跟叶大人是没有办法比的。”
叶暮婉抿唇而笑：倘若你知道站在你身后的就是你的故人，怕是会惊掉下巴吧。
“殿下谬赞了，能被殿下说是风华绝代，有勇有谋的姑娘，绝非池中之物。”
她绝不是在夸自己，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罢了。
“是啊。”楚韵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嗫喏道：“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到她。”
叶暮婉的头不动声色又低了些，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在脸上做些手段。
“不说这个了。”楚韵不知她在想什么，主动转开了话题，“你打算怎么做，商会的势力遍布整个京城，想要推翻可不是件容易事。”
叶暮婉回神，“殿下小看他们了，南风东南西北，加起来总共有四个世家，也就是商会的四个掌柜，他们的势力不止遍布京城，说句不夸大的话，整个南风都是他们的人，从铺子的掌柜，到不显眼的乞丐，流浪汉，数不胜数。”
楚韵的脸色十分凝重，“岂不是说明，他们在慢慢向京城渗透。”
“也可以这么说。”叶暮婉笑了笑，“不过现在制止的话，也不算晚，京城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他们想渗透就能渗透的了的。”
楚韵放慢步子，与她肩并肩走着，看向她的眼睛满是笑意，比璀璨星河还要耀眼夺目。
“叶大人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嗯，很开心。”叶暮婉勾唇而笑，“变法是多少人都未达成的夙愿，如果在臣手上成了，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听起来就像交代遗言一样，楚韵眉头紧蹙，不知为何，心里就很不舒服，好似听不得这样的话，也不知是纯粹排斥这些话，还是不喜从她嘴里说出。
一定是因为他们长的相像，一定是！
叶暮婉前脚回了叶府，后脚柳泽就端着两个花瓶进来了，浓浓的桂花香气在书房内弥漫，她站在窗边闻了闻，心情能平静许多。
“昙花一现罢了，真不知这东西有什么好，还弄的我满手都是泥。”
叶暮婉捧了一捧清水浇在花上，只看花确实没什么稀奇，但能让她平静下来的东西不多，桂花便是少有的一个。
“下山之前，师父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被他无意间捡到了，一会你便拿着去孟家的当铺走一趟，硬塞也好，劝导也罢，总归要让他们收下。”
柳泽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头也不抬道：“江南孟家的铺子都开到京城了，朝廷还像没事人一样，傻呵呵的给他们送钱，这个烫手山芋，你确定要接？”
叶暮婉侧眸看他一眼，“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可言吗？”
柳泽撇撇嘴，长腿伸直，姿态慵懒华贵，闭着眼睛，后颈枕在椅背上，“商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触到的地方，地位越高，当家人的警惕性就越高，你想好怎么混进去了？”
“这就要看师兄的本事了，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靠现在的身份肯定不行，捏造个假身份是必须的，还有一点，四位掌柜的性格癖好也要摸清楚，对我们而言，这已经算秘密了，有本事查到的，只有百晓生。”
柳泽沉默不语，半晌，悠悠睁开眼，“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妹，就会给我找事。”
叶暮婉把花瓶放到架子上，重新摆了摆，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自己也端了一杯，“肯定不会让你白白出力，明日，我请你去京城最好的茶楼喝茶看戏。”
茶楼是什么地方，最容易获得消息的地方，也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聚集的地方，事既然做下了，总要看看效果，叶暮婉没想到的是，第二日的碰面，突然从两个人变成了四人。
茶楼二层，靠楼梯口的位置坐着令人赏心悦目的三男一女，还都是熟面孔，楚韵、叶暮、柳泽的名号在京城有多响，就不必多说了，佩儿姑娘不亚于他们三个当中的任何一个，不止因为她模样出众，更是为了她清丽绝尘的气质。
如此截然不同的四个人怎么会聚到一起，还能平和的喝茶聊天？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作为当事人，他们四个也是同样的想法，靠的近了会发现，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柳泽看看叶暮婉，又看看楚韵，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怎么会碰到一起了？”
“偶遇。”叶暮婉随口回答。
她没有说谎，真的是偶遇，她在这坐的好好的，突然就从外面走进个人坐到了她旁边，她抬头看了一眼，差点没把她呛死，然而，楚韵给出的理由看似很牵强，却又很有道理，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直接把人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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