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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意识到了这一点，瞪了叶暮婉一眼。
叶暮婉没搭理他，接着说道:
“那鹿把你的手指甲给咬裂了，毒素渗进了指甲里面，就算是你把指甲缝里面的毒药给清干净了，可是，就是指甲甲面上的这一丁点儿，都能要了人的性命。”
叶暮婉换了口气，接着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你的男子气概还没有消散，还是因为你谨慎聪明，伤口干脆没包起来，就怕来日把你给查出来，脱不了干系，好直接自戕。”
叶暮婉见那人恨得咬牙切齿，顿了顿，接着说道:
“就我对你的观察，感觉你也不像是有那种野心报复的，应该不过是想要要这份俸禄养活家里人，过安生日子罢了。
只是，你发现这位新皇可能会打破你的安生日子，所以你才会处心积虑的做出这种事来。
而我想，一个想要过安生日子的人，应该也是个老实人，想必你背后定有人在指使，还希望你不要做蠢事，将那背后之人说出来才好。”
地上那人听见这话倒是默默了良久，心思似是很是挣扎，犹豫了好一番，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叶暮婉又要开口的时候，那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是那人根深树大，他说就算是陛下饶了我，他日后也不会让我好过，我，我不能为了自己，置家里几十口于不顾。”
叶暮婉听见这话笑了起来，说道:
“不对，你想的不对，就算是那人根再深树再大，他能扭得过皇上吗？
你将那人是谁说出来，皇帝定然不会让他好过，到时候，她还没不让你好过呢，皇帝就开始整治他了。
到时候他都自身难保，那里还有能力让你不好过呢？”
叶暮婉停了停，给了那人思考的时间，而后接着说道:
“可是你若不说，说不定，你，还有你的家人，到时候都活不了多长时间。
你若说出来，皇上还会考虑一下酌情处理，是不是判你个戴罪立功。
说白了，就是你说了就是两个人担罪，你不说，所有的罪责都要你一个人担，对了，还有你的家族和你一起承担。”
那人听到这里，身子一下瘫软，跪坐了下去，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叶暮婉和楚韵对视了一眼，叶暮婉发现楚韵神色并不是很自然。
地上跪着的那人像是缓过了神来，又或是终于寻思过来了，跪在叶暮婉和楚韵的面前，边磕着头，边哭喊着:
“皇上，叶将军饶命啊！小人，小人真的是一时糊涂，一时被鬼迷了心窍，要不是因为叶将军说的那些，小的是绝对不会有那个胆子去毒害皇上的啊！还望皇上明查，还望皇上恕罪小人啊！”
叶暮婉笑了笑，示意楚韵说接下来的话，楚韵坐正了身子，正言道:
“只要你说出来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我会酌情考虑一下的。”
那人一听楚韵楚韵这样说，赶忙磕头说道: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是，毅国公，是毅国公啊！皇上！是毅国公。”
说完，不知道是心中的担子卸下来了，还是因为委屈，地上那人竟然小声呜咽了起来。
叶暮婉皱了皱眉，望向楚韵，楚韵就坐在叶暮婉旁边，于是见状就俯身在叶暮婉的耳边小声说道:
“这毅国公也是东云先皇赏的爵位，好像是因为这钱海林当时正好遇上了先皇求灵丹妙药的时候，
这钱海林本是京城里的一个商人，钱有的是，可是因为是商贾人家，始终得不到所有人的尊敬。
这人就趁此机会不知道从哪儿找了种药丸来，托了关系见了皇上，献上此丹。
谁知道这丹还真有点作用，先皇吃了后的确是精神了好几天，但是几天后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甚至可以说是更严重了。
皇帝跟吸大烟一样，受不了之后的日子，就召见了钱海林。
这人一见先皇，就跪在地上说自己来的迟了，希望皇上赎罪，先皇赶忙问他怎么了，这人就说自己有办法治先皇的顽疾。
先皇听了就让他在宫里住了下来，用那丹药治着皇上。
因为那药的原因，先皇那段日子的确看着精神很不错，先皇也很是高兴，竟然赐了这人伯爵的位子。
可是这钱海林早已经不满足了，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后，他还想让所有人都尊重他。
可是当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官儿是怎么来的，除了不知情的，就根本没有人看得起他，而他可能就是想要做到最高的位置，这样就没有人会看不起他了。
所以他又用了另一种丹药，这种吃了可以让男人的房事方面有帮助，皇帝大喜，于是就赐了他这个国公的官位。
这下很多人就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这官儿怎么来的了，便都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
但是因为他的官位实在是太高，很多人就算是心里头不服气也只能装着尊敬他。
最后先皇去世，他这才只坐到国公的位子。”
叶暮婉听了唏嘘不已，感慨的说道:
“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如此荒唐的事，今日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楚韵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沉默了下来。
叶暮婉喝了口茶，想了想，附在楚韵的耳边小声开口道:
“像钱海林这种人，本身就没什么大本事，好不容易走了运，得到了点什么，他就会不顾礼义廉耻，父母兄弟，不择手段的去巩固自己所有的，死皮赖脸的去得到自己没有的。
像他这种人，官位就像他的命一样，为了这官位，嗯，也行可以用《红楼梦》里面贾母的一段话来形容:
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佳人。”
叶暮婉停了停，继续说道:
“虽然这钱海林不是佳人，但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跟别提什么君子之人了。”
叶暮婉和楚韵感叹完后，又看向地上跪着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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