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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十里亭没多久,头顶便有什么东西直冲而下,毛茸茸的泛着青色,听叫声应是鹰。
楚韵已经策马挡在了叶暮婉身前,却见她笑着抬手,任由鹰爪扒住了她的胳膊。
“不必担心,是我师兄豢养的海东青,专门用来送信的。”
楚韵挑眉,这才放了心,转而又被她看信时脸上堆满的笑刺红了眼,哪哪都酸溜溜的。
“信上说什么?”
叶暮婉无奈摇头,大大方方把信递给他。
“师兄说了,只给我们两月时间,两月后还不回京,东云便要改姓柳了。”
“求之不得。”楚韵兀自嘟囔着。
“你说什么?”
他声音太小,此处又是官道,车马声嘈杂,所以不是她耳朵不好,实在是听不清。
“没什么。”
随口敷衍过去,信也折了三折收进自己怀里,楚韵先一步打马往前走,留给她个“什么都不要问,他什么都不想说”的背影。
“莫名其妙。”
叶暮婉微蹙眉,随后追上去。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不时拌两句嘴,倒也不觉得多累。
只耗费了五天,就已赶了大半路程,如此下去,不出十天,差不多就能到南阳了。
……
又不眠不休驰骋了一天一夜,男子尚且有些受不住,何况女子。
叶暮婉和柳青儿体质都算不的好,体力更远不能同他们比,硬撑到现在已是极限了,昨日还险些从飞奔的马上摔落,吓的人三魂丢了七魄。
好不容易看到城镇,楚韵做主,随便找间客栈暂作休整,待天亮再继续赶路。
“大人,我已让人备了水,您脱了衣服我瞧瞧,看有没有磨破皮,越往南走天越热,可耽误不得。”
叶暮婉动了动腿,除了有些酸麻外,倒不觉得痛,也不知是她麻木了还是压根没事。
“药就不用上了,应无大碍,你也下去收拾收拾,等会过来帮我捏两下就好。”
“哎,我这就去,很快回来,您有需要喊一声,我就在隔壁,一准能听见。”
叶暮婉勾唇一笑,朝她摆摆手,转身往屏风后走去,脱衣服时遇到阻力,才知两条腿磨的多厉害,血肉都和衣服粘连到一起了。
跟她之前受过的伤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对此,叶暮婉不甚在意,就是不能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了。
用力扯下衣服扔到一边,毛巾沾水随便擦了两下,怕有人突然进来,连头都没敢洗,只能等青儿过来再说,顺便处理下腿上的伤。
柳青儿果然没让她等太久,一刻钟后不到就敲响了她的门,手上还拿着两瓶药。
相对比较华丽的,显然是宫中之物,而另一瓶朴实无华又比较管用的,明显出自薛师兄之手。
叶暮婉做事从不厚此薄彼,两瓶伤药她全开了封,也全都用了些,很快便见效了,走起路来都轻松了许多。
还要去楚韵房中商量治水和防疫之事,不想让他们等着急,叶暮婉连头发都没绞干就让柳青儿给她束了起来。
“好好的头发那禁得住这样糟蹋。”
柳青儿手上动作不挺,嘴也不停。
“二层没人的,离得又近,要我说,您还是散着去吧。”
叶暮婉摇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身份一旦暴露,做任何事都不方便。”
铜镜中倒映出她撅的可以挂油瓶的嘴,叶暮婉失笑出声。
“好啦,等时机到了,就是你想给我束都没机会了,还不好好珍惜着。”
柳青儿被她三言两语逗的哭笑不得,装模作样福福身。
“是,大人!”
……
叶暮婉到时,薛宥泽已经坐在窗边喝茶了,听到推门声忍不住调侃。
“还以为你要等到天亮才过来,果然一如既往的慢。”
叶暮婉耸肩。
“没办法,女子才能体会到的快乐,你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不如下辈子投胎同我做姐妹啊,说不定你比我还慢呢。”
“……”
薛宥泽一阵语塞,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她,就差没脱口而出一句“你哪像女的”了。
“还是你投胎与我做兄弟吧,不然我不适应。”
叶暮婉懒得和他斗嘴,拍拍身边唯一的空位。
“知道您金贵,是师父的爱徒,不是我等凡人可比的。现下不是不在上山么,还请您入乡随俗?搞特殊有违师父教诲啊。”
薛宥泽虚空点点她,也没再跟她较劲,最后看了眼下方聚集的人群,敛去眼底深色,关窗坐到了她身边。
二人你来我往斗嘴的功夫,楚韵已经在舆图上做好标记,还特特将南阳堤坝所在的位置摘了出来,另外画在了纸上,最终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副详细的不能再详细的小型南阳堤坝。
叶暮婉挑眉,将倒好的茶递给他。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画的不错嘛。”
楚韵笑了笑,接过茶杯喝的一滴不剩,连同这份得来不易的夸赞与敬佩也一并收下了。
看到她脸上的笑,又想起她来之前薛宥泽说过的话,笑意逐渐淡去。
“自离了京城,小师妹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人也和小时候一样跳脱了,陛下觉得,这是好是坏?”
对于婉儿而言,当然是好,可对于他而言,却是世上最难以接受的结果。
待在京城她从未真正开心过,换个说法就是待在他身边,他从未真正开心过,是他困住了原本纯真的她。
大事已成,她本可以选择离去……
终究是他太过自私了。
叶暮婉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从各个方位展开观察,脑海中已经有了大致的印象。
正如青儿所说,南阳地势严峻,南阳堤坝又处在至关重要的位置,它倒了,势必会给南阳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时隔两月,再想力挽狂澜无疑是难如登天,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舍弃,要么拼命,无论哪条路,付出的代价都远超他们的承受能力。
尚未完全稳定的新东云也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考验。
叶暮婉暗暗谈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盯着堤坝不放。
到底怎么才能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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