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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暮婉躺在床上，紧咬牙关，额头冒汗，控制不住的发抖，闻言顺从的张开嘴，药却半道被劫走了。
月伽蓝眼眶发红，瞪着月岚风。
“皇兄！你想知道什么我待会再告诉你，当务之急是先救婉儿姐姐啊！毒性再蔓延下去，就该到心脏了！”
她的话清楚明白，形势严峻紧迫，月岚风却迟迟没有动作，就沉眼看着痛苦不已的叶暮婉。
看着她抱臂蜷缩，看着她疼的在床上翻滚，看着她紧咬下唇却还止不住的低吟。
“这般痛，为何不喊出来呢，不愿开口，落两滴泪也可以，做到一点，我就把药给你。”
众人震惊，以一种“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看向他，墨影更直接，伸手欲抢，见他骤然捏紧了药丸，立马收势，不敢再动。
“月、岚、风！”
“这是我同她的事，与你们无关。”
月岚风的目光就没从叶暮婉身上离开过，偏执中透着疯狂，疯狂中带着占有，占有中又带着迷恋，三种情绪控制着他，几经拉锯，最终只剩贪欲了。
他伸手将人拉入怀里，大掌一下下抚摸着她紧绷的脊背，声音低沉暗哑。
“婉儿，向我低个头就这么难吗？幼时惹我生气，转天就忍不住跑来跟我道歉的小丫头去哪了？”
叶暮婉紧闭着眼，使不上力的手抵着他的胸膛，努力想离他远点。
她想告诉他，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她都没有，更不会向他低头。
仔细想想，幼时他的占有欲就很明显了，只要她跟别的师兄弟笑着说句话，或者被他们带着下山历练，他就会生气。
当时的她满心都是复仇，不懂情爱，压根不明白哪里做错了，又怎会主动跟他道歉。
都是师父暗中调和，她不忍拂了老人家的面子，闹的悠然山鸡犬不宁，同门失和才不得不向他道歉。
她为的是师父和悠然山，从来就不是他，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蛊毒发作的痛苦她已承受过一次，这次被天山水一激，越发猛烈，意志坚定如她也逐渐扛不住了。
向他低头是不可能的，趁着意识尚存，叶暮婉狠狠咬伤了自己的舌头，尝到血腥味也未曾松力。
照他这么折腾下去，变成哑巴，变成聋子是迟早的事，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了。
“婉儿姐姐！”
“大人！”
“主子！”
三人如饿虎扑食，接连凑到床边，那厢月岚风已先一步扒开了她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
他眼中透着浓重的失望与怨毒，黑漆漆的眸子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理智，为了不伤到叶暮婉，他起身离开了床畔。
没有了支撑，叶暮婉昏昏沉沉的脑袋猛的砸到了床上，“咚”的一声闷响，只觉天旋地转，不适感从肚子开始往上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到床边，张嘴就吐了出来。
她一天压根吃不了几口东西，哪有什么东西好吐，放眼望去，大片的红看的人触目惊心。
月伽蓝连忙给她把脉，又撸起衣袖看了眼，再也顾不上别的，扭头跪到在月岚风面前，头抵着地啜泣。
“求皇兄允我为婉儿姐姐医治，真的不能再拖了！”
月岚风一腿屈起，半蹲在地上，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眼中的猩红比无尽的血色还恐怖。
“你不是说只要母蛊活着，子蛊就不会发作？你不是说子母蛊互相感应，一方出事，另一方也逃不脱？你不是说药已试过，至少可相安无事半年？这就是你给朕的答案，你到底还瞒了朕多少！”
月伽蓝不住摇头，眼泪鼻涕甩的哪哪都是。
“我从未骗过皇兄，所说也句句属实。若非今日婉儿姐姐意外掉入冰湖，子蛊受了刺激，绝不会再次发作！”
“这话为何之前不说！”
要是早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婉儿掉下去！
“我也是刚知道，试药时就没人掉进湖里，连冰块都不曾接触过，子蛊如何能受到刺激！”
月伽蓝仰头，泪痕遍布的小脸满是倔强。
“皇兄有时间责问我，折磨婉儿姐姐，不如去问问后宫那群女人，好端端的缘何要找婉儿姐姐的麻烦，进宫到现在，她连门都很少出，未曾主动招惹过她们，她们却一心置婉儿姐姐于死地，凭什么！”
月岚风心头微颤，手下意识松开了。
是啊，凭什么。
他们之间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好，为何要纵容旁人如此欺辱她呢。
得知太后与淑妃商议着要给她点教训的那一刻起就该制止，让她服软低头的方式有很多，前提是人不能有事。
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把她带回西楚，没能照顾好反倒让她在眼皮子底下丢了性命，那他后半生该多么懊悔啊。
既然冰水会让子蛊受刺激，那离江海湖泊远点就是了，后宫中不乏手段温和的女人，时间长了，照样能达到目的，他尽量再忍忍。
但给她解毒，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非子蛊脱离控制，或者哪一日死在她体内，否则，想都不要想。
失去机智的他已完全忘记了，子蛊死，所寄之人也活不成的道理。
“我再最后信你一次。不管用什么法子，务必把毒性压制住，但，不是让你给她解毒，更不要想着偷偷做什么，一旦被我发现，你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月伽蓝抿唇，为叶暮婉擦汗的手顿了顿，完全是受惊多年，下出来的本能，其实心里并不害怕，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她早就想明白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去。
就是要委屈母妃了，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走出冷宫，竟是为了赴死，多么可笑，可悲！
月岚风离开后，叶暮婉拍拍她的手，沙哑开口。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
月岚风的品行已不配为帝，虽说他的几位兄弟都被他处决了，并非就失去了选择的机会，不是还有月伽蓝。
女子称帝，史书中便有记载的先例。
论能力，论头脑，论本事，论性情，月伽蓝哪一样都不比月岚风差，甚至还更胜一筹。
有她执政，西楚必定比现在要昌盛的多，百姓提及帝王，也不会讳莫如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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