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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身后的追兵发觉用力过猛，紧急调整力度时，他们又猛然加速，两三步跃进了他们自己兵马的包围圈。
时隔月余，双方再次见面，隔着湍急的河流相望。
“都说云帝寡情寡义，有朝一日也会为了儿女情长抛家弃国，跑到敌人的地界，看来传闻有误啊。”
楚韵扬唇而笑。
“彼此彼此。楚帝都能于弹丸之地蜗居许久，顺便送了我个大礼，我怎好不礼尚往来啊。只希望楚帝看到我送的礼，莫要过于‘惊喜’，更不用登门道谢，我们终有再见的一日。”
“既然不择手段的困住了她，就照顾好她，若再少半根汗毛，我让你整个西楚赔命。楚帝曾在皇宫中大开杀戒，冤魂尚在的话，必定巴不得你早点下去，找你算账呢。今日就不奉陪了，告辞。”
说罢，一行人乌泱泱离去，快马加鞭跑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人和马都够受的，不止他们需要喘息，月岚风手下也没几个精力十足的了，何况，再往前便到东云地界了。
目送最后一人一马消失在眼前，月岚风又在江边站了会，才带人离去。
……
“走都走了，你还激他作甚。话说回来，你给他送了什么‘大礼’，我怎么不知道？”
楚韵并没有立马回答，半道勒马，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远的西楚，只一眼便收回视线，挥挥手，身后兵马这才重新前进，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薛宥泽都准备发火了，他总算开了金口。
“他在南阳干了什么，我就干了什么，不过炸的地方不一样。”
南阳堤坝对东云至关重要，毁了它，就相当于毁了南阳，毁了剑南道，毁了大半东云，是要塞之地。
可薛宥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对月岚风而言，什么最重要。
小师妹？
不，小师妹的重要性还比不上皇位，一切都是他心里的执念和不甘在作怪罢了。
皇位？
也不是，他很小就被师父带上了山，日日和蛊虫为伴，无欲无求，后来也不知怎的，突然有了谋权篡位的打算，还妄图请师父出山，做他的军师。
从那时候起，皇位才成了他势在必得的东西。
抛却这两样不谈，剩下的……
薛宥泽猛然抬头，瞪大眼睛失声喊道。
“你炸了皇陵？”
嗷的一嗓子，林子里的鸟兽虫鱼都被他吓干净了，耷拉着脑袋打瞌睡的众将士也浑身一震，以为有人偷袭，坐直身子的同时摸上了腰间的兵器，警惕巡视四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除了树叶的哗哗声啥也没有啊。
“做了个噩梦，做了个噩梦，扰了各位的清梦，实在抱歉，继续睡继续睡！”
自己造的孽还得自己收拾。
安抚好其他人，薛宥泽又凑到了楚韵面前，没来得及张口呢，他先跑了。
“时辰不早了，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赶路。”
他自己骑着马去了有水的地方，匆匆洗了把脸，看着水面映出的身影，有片刻的恍惚。
“怎么，被自己的脸丑到了？”
楚韵懒的搭理他，捧着水喝了几口，灌满水壶，牵着马往回走，薛宥泽又阴魂不散跟了上来。
他也刚洗了脸，水都没擦干，又一身白衣，好似刚爬出来的水鬼。
“你很闲？”
楚韵驻足，满是嫌弃的看着他，唯恐被他传染的傻里傻气，后退几步离得远了些，成功把薛宥泽刺激到了，冷笑着控诉他的罪行。
“要不是你，我现在正躺在床上睡觉呢，用得着日夜兼程？要不是你，我最宝贝的扇子也不可能断，我还没嫌你不省心，总给我惹麻烦，你倒是嫌起我来了，赔我扇子！”
楚韵闻言，直接甩过去个钱袋子，沉甸甸的，少说也得有百两银子，买多少把折扇都够了。
“粗鄙！庸俗！我那把折扇可是我师父专门送的，你就是搬座金山，我也不换！百两银子就想打发我，拿我当叫花子呢！”
嘴上说着，也没耽误数钱。
楚韵冷眼看着他一分不少收入囊中，剩了个空袋子又想扔回来，在空中就被斩成了两半。
“钱也拿了，等回去我就让人护送你回悠然山，看能不能找老先生也要一把，顺便问问究竟值不值百两银子，少了我成倍补给你，要是多了。”
楚韵嗤笑，收剑入鞘。
“我让你再回不去悠然山。”
知道把人惹火了，但吃进去的银子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只能赶紧转移话题，让他忘了这茬。
薛宥泽摸摸鼻子，笑的极其不要脸。
“小师妹还没回来，我怎能孤身一人回去，师父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免了免了。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真把皇陵炸了？”
楚韵目不斜视往前走。
“不是皇陵，是贤贵妃的陵墓。”
他原本的打算的确是炸皇陵，便是无法让月岚风伤筋动骨，为之动容，西楚从大臣到百姓，一人一口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他，定能让他比现在还焦躁。
西楚皇陵比想象的神秘，在郊外转了许久都没发现，再往深了找，就得进深山老林了，所以楚韵怀疑，西楚皇陵压根就不存在，又或者说早就被月岚风毁的一干二净了。
就在他准备换个“大礼”时，却误打误撞看到了另外一个陵墓。
并没有多华丽，也不见哪刻有墓主人的名讳，但他就是有种预感，那是贤贵妃的陵墓。
这个意外收获给了他巨大的惊喜，虽说惊扰已逝之人是不对的，但他做事向来凭心意，从不计较对错，顺手就给炸了。
听到最后，薛宥泽的嘴已经合不拢了，脑海中有了月岚风得知消息后暴怒发狂的景象，止不住的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
他连话都不会说了，主要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表达此刻内心的惊悚，就想请问一句。
“做下这种丧尽天良，人鬼共愤的事，你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站在这的？提醒你一句，这离西楚不过百里，眨眼就能追上，你带的人又不多，不跑等着挨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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