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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小丫头受委屈了。师父他们没事，都记挂着你呢，等离开西楚，我带你回去，看看咱们新修的悠然山漂不漂亮，是不是你过去想要的样子。”
叶暮婉心下黯然，面上却不显，用力点了几下头。
她的眼睛能不能恢复都是其次，但子蛊一日不除，便消耗她一日的寿命，她能清楚感受到身体正在日渐变差。
损失的是精力和气运，靠药物和吃食是补不回来的，说不定何时就在睡梦中离去了。
她也想再看一眼师父，再看一眼悠然山，再看一眼他，就怕老天爷不给这个机会。
先前不想青儿和墨影跟着一起难受，她从未露过脆弱的一面，而今见了师姐，突然就绷不住了。
素云像小时候一样，捏了捏她没剩多少肉的小脸，强压着心痛低声安抚。
“不准多想，我说能带你回去就一定能，从现在开始，抛出一切杂念，能多开心就多开心，师姐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了。”
叶暮婉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在素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中睡了过去。
可她分明刚醒不久。
“知道你累了，安心睡吧。”
素云的话如同催眠的良药，叶暮婉实在没精力支撑太久，脑袋很快从她肩头滑下，被她托着放到腿上。
“你又给她下药。”
墨影很是不赞同她的所作所为，之前主子诸事繁忙，夜里睡不着，休息不好，下药也就罢了，现如今主子身子骨弱的不行，恨不得一阵风吹过就能倒，她还给主子下药。
是药三分毒，便是能掌握剂量，对身体也有不大不小的损害，她怎么就知道主子一定能撑住。
素云垂首，帮叶暮婉顺头发，看到其中的白丝，心又是一痛，武器沉闷。
“我心中有数。没看她都憔悴成什么样了，毒解不了再由着她折腾，离死就真的不远了。”
墨影听出了她的无可奈何。
她的医术比起薛宥泽，只高不低，如今也指望不上了，看她的眼神逐渐的不对劲。
多年的默契让素云知道，他担心她给小师妹添麻烦，想赶她走，又或者在质问她，既然没办法，为什么要跟来，还差点让他暴露。
素云倒是没料到，分开一段时间，臭小子本事见长啊，定是被薛宥泽和柳泽带坏了。
“别这么看着我。但凡出事的不是小师妹，你就是硬拖我都不带来的。她挂念悠然山，挂念楚韵，我不来，单靠你一棍子打不出几个屁的个性，能让她安心？”
墨影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余光瞥见柳青儿捂着嘴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咬咬牙，干脆拎着她走了。
有某个女人在，主子不会有事，他暂时也不想跟某个不要脸的打交道。
柳泽和薛宥泽加起来都骂不过的人，他吃饱了撑的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还有不可忽略的一点，主子已经逐渐向她靠拢了，绝不能让她再带坏柳青儿，真到了那时候，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内室只剩她们俩时，素云嘴角的淡笑逐渐敛去，停顿片刻，轻手轻脚把叶暮婉放平，给她盖好被子，盘腿坐在脚榻上守着她，给她讲她小时候最爱听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柳青儿去而往返，拿来了金疮药和绷带，也不打扰她，自顾自跪在她身边，小心拉过她胳膊帮她上药，动作熟练轻柔，还没觉得怎么样呢就包好了。
看着打成蝴蝶结的绷带，素云挑眉，柳青儿顿时面红耳赤，连忙解释。
“给大人绑伤口的时候习惯性打个蝴蝶结，忘了问姑娘介不介意，实在抱歉。您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拆了重新弄。”
“不必。”
素云抽回手，起身动了动坐麻的腿，看着殿内熟悉的摆设，丝毫不觉得月岚风有多深情，满心都是厌恶。
“我不在的时候，小师妹经常受伤？”
“倒也不是。陛下他们将大人保护的很好，鲜少见她受伤。就是这两次毒发实在难熬，大人不想让我们担心，就会弄伤自己来保持清醒。”
素云皱眉。
难怪她手臂上有些细小的抓痕，还以为是反抗是不消息撞到了哪里，没想到是自己弄伤的。
“月伽蓝在哪？”
来之前薛宥泽就把情况跟她讲的一清二楚了，还说这位三公主和小师妹关系不错。
既然不错却没守在身边，只有一种可能，月岚风发现了她们的图谋，将二人分别关了起来，找到三公主的住处并把人带过来，小师妹就有救了。
旁人怕月岚风，她可不怕。
再厉害的老虎，牙迟早也能敲掉。
她不止要给他敲掉，还要碾碎！
柳青儿也不知三公主具体被关到了哪里，但算算时间，连翘姑娘那边也该有结果了，能不能成，端看待会过来的是谁了。
得知了素云的身份，便没有瞒着的必要了，尽管她心里的不舒服并没有消减多少，可事关大人安危，容不得半点差池，不能因她一念之差造就祸事。
素云就知道小师妹不会坐以待毙，能恢复视力，也算迈出了极大的一步，她也暂时不奢望太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月岚风还没回来，连翘那边也没让叶暮婉失望，成功将月伽蓝换了出来，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尽快安排她离开西楚。
“楚韵炸了贤贵妃的陵墓，别看皇兄表面没事，私下里早就做好了安排。我听小安子说，皇兄在东云京城安插了人手，不仅暴露了你的真实身份，还把南阳一事按在了你头上，如今你在东云人眼中，就是祸乱朝纲，迷惑帝心的妖女。另外，皇兄已集结兵马，打算借机对东云开战了。”
传闻一事，叶暮婉头一回听说，为了不影响她心情，素云压到现在都没开口，想等她情况好些再说，不曾想一时大意，被个小丫头片子抢了先。
“师姐，她说的可是真的？”
素云掰开她握紧的手，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
“不过就是些荒谬的传言，无伤大雅，楚韵会处理干净，否则我也不可能放心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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