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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到秋季了，正值关内关外戒备森严之际，城内的外族人极少，百姓也鲜少露面，每条街都有固定的契丹兵守着，目光如炬，见到外族人总要多看两眼，被放过的大多都是商人，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
成功避开守卫的眼睛，楚韵立刻做出安排，点了薛宥泽带两个人去城门，摸清守卫每轮换值需要间隔多久，城门大概何时封闭，何时盘查最为疏松，想要出城就必须要心知肚明。
明知有守卫还硬着头皮往上撞，才是又莽又傻。
薛宥泽能说会道，长的就一副有钱的纨绔样，这种事让他干最合适。
目送三人离开，楚韵带着其他人去了城内最大的销金窟，看门口守着的两个面目狰狞，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就知道，里面做的都是些不干净的买卖。
正因如此，才颇受外族人欢迎。
但凡城内来了商队，此地都是必去的，对他们而言权当消遣，可对被掳来的良家姑娘而言，就是地狱般的折磨。
她们盼望着被人看上，得以结束这里的日子，又不希望被人看上，害怕掉入另外的深渊，每次上台前都万般纠结。
可有些事不是她们不想干就能不干的。
楚韵一行刚被迎进来就看到了令人恶心的画面。
据说台上的几位姑娘是刚被掳来的，心性都还没磨平，因模样不错，被强行拉上来侍客，结果个个都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鞭子抽都不管用，甚至还对台下的客人露出了鄙夷轻蔑的神情，好似在看蝼蚁。
外族人兴许不觉得有什么，契丹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血统就决定了他们生来具有狼性，而狼是最自视高贵的物种，又岂会愿意被几个奴隶都不如的女人瞧不起，当即就按捺不住怒火和本性，冲上去把她们扑倒，众目睽睽下就开始行苟且之事。
以她们的哀嚎尖叫为乐，笑的五官都扭曲了。
再看台下，手拿鞭子的大汉冷漠至极，对他们而言，不听话的女人都是废物，毁了就毁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看客们也好似早就习以为常，姑娘们在怀里搂着腿上坐着，都是契丹女子的模样，时不时还跟着笑，一片淫乱奢靡。
发现不对的瞬间，楚韵就捂住了叶暮婉的眼睛，另只手环住她的头，捂着她的耳朵贴进了怀里。
其他几位姑娘也自觉躲到了男人身后，面色阴沉难看，双唇紧抿，闭着眼努力不去听里面的动静，免得忍不住冲上去，坏了大事。
不知过了多久，靡乱声渐消，几位姑娘衣不蔽体，泪流满面，双目无神，以各种姿势躺在台上。
负责看管她们的连件衣服都不给，拿被子捆了就扛走了，但凡性子烈点的，这一遭下来都活不了。
等场面收拾干净，楚韵才松开叶暮婉。
她现在是男儿装扮，牵也好抱也罢，都不合适。
就在他准备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说的时候，她很快调整过来，仰头一笑，从表面看没什么问题，但楚韵知道，哪怕没亲眼目睹，这事也在她心里留了痕迹。
他现在无比后悔带她来这种地方，还不如让她跟着薛宥泽，至少不会看到任何恶心的东西。
“走吧。”
叶暮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来都来了，半途而废岂不可惜，随后就主动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承认心绪有些难以平静，但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不然怕是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楚韵捏捏她的手，打眼一扫，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带着他们过去了。
分开之前，戚大当家给了他不少银子，落座后就开始大肆挥霍，把其他人的风头都盖了过去，销金窟的主子都跑出来了，抱着一兜子白花花的银锭，在旁亲自伺候着。
“把你们这上好的货色都叫出来，我挑几个带走，可别以次充好糊弄我，我那有专门查验的人。”
用的是契丹语。
听这话头就是要雏儿了，身姿妖娆的妇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连忙赔笑。
“您可来着了，我这今儿刚上了一批新货，还没见过客呢。您且稍等，我这就让她们出来，您瞧上就一并带走，我给您少算些，瞧不上您就过两日再来。但有一点您放心，我这的货，绝对只好不差。”
楚韵摆摆手，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有钱人家毛病都多，妇人早就习惯了，笑着退到了后面，让人赶紧去挑货，模样过不去的就算了，留下来端个茶送个水的省事，免得她再到外面买了。
模样俊俏，身姿窈窕的那种，全都推上去，管她是不是雏儿呢，总不能当场就验，等人带走了再想送回来退钱，她可就不答应了。
很快，一行人踏着鼓点上了台，为首的姑娘带着面纱，跳的是中原的舞，一举一动都带有浑厚的气势，在她身后，是几个动作笨拙的胡人女子。
楚韵看了眼男儿打扮的素云，素云会意，淡笑着上前，一把扯过最前面的姑娘带下台，搂着人坐到了腿上，扯开她脸上的面纱左看右看，一副颇为满意的模样。
“大哥，这小妞不错，对我胃口，就赏给我吧，其他的随你处置。”
“随你。再有可不能抢了。”
“是是是。”
他们交谈时也是用的契丹语，在场众人都听得懂，东家笑的越发开怀，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看了眼时辰，赶在闭城前算好价钱，亲自把人送了出去，又马不停蹄安排下一波。
薛宥泽已经打探好了，还有半个时辰关城门，时间足够。
戚大当家就在对面的酒楼守着，见他们出来，拿着酒壶晃悠悠走了出去，与楚韵擦身而过时，将公文塞进了他手里。
一张纸而已，有很多办法可以弄到，没必要拘泥于数量。
离开时还加了一句。
“商车在酒楼后面。”
楚韵冲着他的背影小声道谢，不再犹豫，一股脑涌进了对面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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