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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共有大赌坊三家，有两家姓喻，一家姓姚，另有中等赌坊十家，五家姓周，小赌坊不计其数，依旧是喻家占了大头。”
楚韵点点头。
“那就从喻家下手吧。”
……
在叶暮婉的软磨硬泡下，总算把最难啃的骨头从楚韵手里抢了过来。
要瓦解两家的关系其实很简单，离间就好了，真触及到自身利益，再稳固的关系也能瞬间翻脸不认人。
本来还想把谢风带在身边，教他些勘破人心，对付奸人的法子，没想到某人下手比她还快，天还没亮呢就把人抢走了。
依旧是三位姑娘单独行动，她们去的，是喻家在阳城的大赌坊之一，德胜赌坊。
进进出出的人里也有姑娘，便是三人女子打扮，带着帷帽，只要衣服料子过的去，守门的小厮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恭恭敬敬把她们迎进去。
大堂里设满了赌桌，每张赌桌都是人头攒动，连缝隙都找不到，时不时就能听见欢呼雀跃，或是痛哭哀嚎，这是赌坊的常态。
“三位客官是想玩大的还是小的，又或者先转转看看？”
叶暮婉环视一周，突然对相对安静的二楼有了兴致，抬步就要往上走，连忙被小厮拦了下来。
“客官，不是小的不让您上，实在是二楼今日人满为患，盘不出去了，您要是想单独租一间房来玩，下次提前跟小的说，小的也好让人给您留一间。”
“你们这的房间，还需要租？”
听这问题就知是外来的，小厮好似发现了油花花的猎物，两眼都在放光，激动的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您第一次来，对我们这的情况不了解也很正常，咱们换个地方，小的细细跟您讲，包您满意。”
叶暮婉挑眉，抬手请他前面带路，肤若凝脂的手背让小厮有了片刻的呆滞，回过神来立马奔下楼梯，恭恭敬敬将他们请到了大堂两侧的隔间。
上好茶水，端上糕点，一切都做的细微而精致。
为了避嫌，小厮甚至连门都没敢进，就隔着帘子跟她对话，简单讲了讲德胜赌坊的规矩。
“大堂是专为寻常百姓设的，摆的庄比较小，手痒了过把瘾，真没银子还能跟赌坊借，没有利息，什么时候有闲钱了，什么时候再还便是。”
“借钱没有上限？还钱也没有时限？”
小厮笑了笑。
“那不就成弄虚作假了。咱们赌坊也是打开门来做生意，一个两个的还能招架，人多了再按您说得来，岂不每天都得亏本，那赌坊早该倒了。”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交代实情。
叶暮婉垂眸把玩着茶杯，另只手托着下巴，淡笑道。
“说的也对，我家里做的也是赌坊生意，可惜效益不好，没过多久就关门了，不得不转而做起别的，这才有了转机。”
“但我就好这个，对别的提不起兴趣，一段时间不玩吧，手就发痒，想着来过把瘾，还人满为患，真是可惜。”
“不可惜不可惜！”
小厮连忙道。
“您别看现在客人多，实际上都是昨晚熬到现在的，有的都熬了好几天了，早就撑不住了，等位置空出来，小的立马安排您上桌！”
“上桌啊。”
叶暮婉有些不满意，扔下茶杯起身，掀开帘子就要走。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还是不跟男子争抢了，你忙着吧，我再到别的地方看看，总归有合适的。”
小厮怎么可能看着到手的肥肉溜走，连忙上前拦住她。
“您再等等，二楼很快就能空出来了！里面都是单独的房间，只有您邀请的人才能进去，其他人便是想进都没资格，绝对不会有人打扰！”
叶暮婉看了眼二层。
一圈加起来，怎么着也得走十几间，却连哪怕一间都空不出。
这哪里还是阳城，分明是赌城。
“我时间有限，只怕待不了太久，这样吧，若是有人走了，就把房间留给我，明日的这个时候，我再来。”
说罢，扭头就走，人都快没影了小厮才想起来，连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都不知道，赶忙又追出去问。
叶暮婉在姚家和周家之间徘徊了许久，最终定了周家，想看看小厮是什么反应。
态度嘛，确实是变了，比先前多了几分，骄傲和洋洋得意，腰板都跟着挺直了不少，但，没说让她明日不必再来的话。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三家的关系还没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只能说明，周家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又去喻家的另一家大赌坊转了一圈，依旧没能套出些许有用的话。
楚韵那边倒是有了进展，而他查到的，刚好是叶暮婉问出来，又没得到确切答案的东西。
“姚家的赌坊有个规矩，允许没银子上桌的人跟东家借钱，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限额，寻常百姓，一次性借的银子，不得超过二十两，第二次三十两，以此类推。”
“家底稍微殷实的，一次百两，两次二百两，以此类推，可还银子的时间都一样，不得超过半个月，否则就会有专人上门要债，还不起就打，打到还清为止。”
“不少人因此家破人亡，辗转离开了阳城。”
素云把剑往桌上一扔，怒道。
“姓喻的就不管？”
楚韵冷笑。
“城内的赌坊大多都是喻家的，喻家和姚家又是姻亲关系，你觉得他可能管？他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官司，还未可知呢。”
“我还查到，只要是在阳城，不论男女，都很热衷于上赌桌，但他们很排斥外地人，不止是官员，寻常百姓甚至商人，在此地都得不到好脸色。”
叶暮婉摸着谢风的头，沉吟片刻道。
“可以跟周家合作。姚家的态度我不清楚，但喻家和周家，显然已经比水火难容还要糟糕，兴许，会是条突破点呢。”
转头征求楚韵意见的同时，楚韵也刚好看过来，笑着朝她点点头。
“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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