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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点头。
叶暮婉撩帘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发现姚家所处的位置，与喻家正好对着，占了整条街。
从拐进来的那一刻开始，耳边就听不到吆喝叫卖声了，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和巷子外的阳城，完全就是两个天地。
一个繁盛如仙境，一个阴森如鬼地。
“从现在起，你们便是我的表姐表妹了。连翘在人前露面的时候不多，关于她的传闻几乎没有，别说画像了，所以她的名字可以不用改。”
说着，叶暮婉从怀里掏出了个淡粉色，双了好几层的面纱，戴在了素云脸上，刚好遮住她大半张脸，盖住了脖子上的伤痕。
“师姐，从现在起，你就叫芸娘了。”
素云眸光微闪，暗自嘟囔了一句，蓦地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
“好久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是谁告诉你的，师父吗。”
叶暮婉摇头，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对她而言，师姐就是师姐，叫什么都无所谓，从小到大，她也未曾打听过。
直至昨日，她从马场回来，想着去看看师姐的伤势，刚走到门口还不等进去呢，就听里面传来轻柔的一声“芸娘”，她便记在了心里。
“早知道能让师姐开心，我就该缠着师父问出来，也不会让师姐伤怀到现在了。”
素云摸摸她的头，眉眼弯弯。
“是我让你们担心了。”
叶暮婉靠着她的肩膀，跟着笑了起来，好似回到了在悠然山的那段日子，舒心惬意。
……
姚家家主虽说倒了，但还有姚含珠撑着，外加喻家这门姻亲，旁支那些人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牙忍着，后悔当初怎么就没生个出息的女儿了。
这有时候，有个稳重漂亮的女儿，顶的上十个八个的儿子！
事发突然，叶暮婉也不好下帖子，正愁着怎么敲开姚家的大门呢，大门就在眼前开了。
看来，连老天爷都盼着她登门，暗中帮着她呢。
然而下一秒，一盆冷水迎面就泼了过来，惊得她屏住呼吸，连连后退，除了衣摆打湿了少部分，其余地方堪堪得以幸免。
在她之前的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接连被老管家泼了两盆冷水，早已淋成了落汤鸡，气的破口大骂。
“你个狗仗人势的老东西！我来看我哥！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就是啊！还拿冷水泼我们！姚含珠呢，把她给我叫出来！我们好心好意带礼上门，她就是这般对待长辈的吗！”
老管家也不惯着他们，一口浓痰吐在了他们脸上，冷笑道。
“就你们这种见钱眼开，自私自利的货色，也敢自称是我们小姐的长辈！今儿个我就让你们看清楚，就算姚家人都死光了，也还有我们护着小姐，容不得你等践踏门楣半步！”
“赶紧滚！不然下次泼的，就不只是水了！”
有人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横眉竖眼叉着腰，指着他厉声道。
“老东西，今儿我们也把话撩这，要么，老老实实放我们进去，要么，我们就踩着你的尸体过去！”
老管家把盆一扔，高台着下巴，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毫不客气堵了回去。
“往日里跑来打秋风也就算了，眼下老爷病重，生死未卜，你们非但没有半句关心，还妄图趁着喻家人都不在，把我们小姐拉下马！今儿个就算你们不跟我动手，我也得跟你们拼了！”
“不过是条命而已，谁怕谁啊！反正我活的也够久的了，不差这一两天！来啊！谁先上！”
老话说得好，强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喻家旁支的人，顶多也就耍耍嘴皮子，过过嘴瘾，真要动起手来，他们绝对第一个发怵。
面对老管家瞪大的眼睛，握紧的双拳，紧咬的牙关，他们面面相觑，气势瞬间削减大半。
有那胆小的，扭头就跑，剩下的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去，阶上阶下的僵持了许久，脑子里想的都是跟对方拼了算了。
老管家甚至让人回府取了家伙什，凡是能拿来动手的，包括锅碗瓢盆，都扛来了，府上的小厮和护卫也都整整齐齐堵在门口，胳膊挽胳膊形成一堵人墙。
意思很明确，要想进府，只能从他们身上跨过去。
这一幕看的叶暮婉热泪有些盈眶，能让手底下的人如此齐心协力，忠心护主，实在不容易。
就是不知他们护的究竟是谁，还是说，仅仅只是为了姚府这块牌匾。
阶下站着的，大部分都是的二十冒头的健硕男子，虽说气势比不上他们，却也不会轻易罢休，憋着一股劲要达到目的。
有一个大着胆子上前，其余人就会紧随其后。
眼看着就要正面对上了，忽听身后有人拍手，所有人具是一愣，随后该抬头的抬头，该扭头的扭头，纷纷循声望去。
“没想到探个病，也能赶上这么大的热闹。”
叶暮婉笑着上前，于阶下向老管家颔首见礼。
“我姓元，单名一个芩字，曾在锦福茶馆见过姚姑娘一面，相谈甚欢，今日忽闻姚府出事，心内挂念，特来探望，还请您帮忙通报一声。”
老管家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尽管她模样俊俏，仪态万千，态度又好，也还是忍不住怀疑。
姚家正值多事之秋，可是半分都马虎不得。
叶暮婉对此不甚在意，继续笑道。
“外子名号九公子。”
听罢，老管家的眼睛明显亮了几分，显然是从谁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且得了什么吩咐。
“原来是九夫人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老管家扔下手里的笤帚和饭勺，毕恭毕敬走到她面前，特意弯了腰，笑盈盈拱手。
“小姐跟我提过您，只是没说您的名字，小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请九夫人莫怪。”
勉强适应了“九夫人”的名号，叶暮婉笑着回应。
“是我不请自来，叨扰了。”
老管家的腰弯的更低了，笑的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您说笑了，小姐一心盼着您来呢，见到您，必定会很高兴。”
叶暮婉再次扬唇，颔首请他前面带路，跟着进了姚家，全然没把旁支那群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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