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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春尽管对这些学识知道得不多,但是最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
可是最大的问题来了,他的天乾是东宫。
公冶启生来就是众人的焦点,不管是他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众人瞩目,那这对于莫惊春来说,岂非是另外一种痛苦?
他暂时还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和东宫结合的消息乱飞的下场。
但好在,太子并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他。
这个意思是,从他们胡搅蛮缠了三四天后,再到如今的五六七日,太子殿下都没有离开长乐宫。
莫惊春绝望地坐在软塌上,抱着茶盏幽幽地盯着正在怡然自得地看书的太子殿下。
他就挤在莫惊春的身边,那腿贴着腿的温热,足够满足天性的贪婪。
莫惊春也尝试过离开或者是拒绝,可是太子是个喜欢动手不动口的人,就算莫惊春想要挪动,他也只会默然不说话地贴上去。
他不说话,那莫惊春也没辙。
只能忍着。
毕竟,毕竟……
在莫惊春难以启齿的内心深处,其实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对和太子殿下的亲近……有着浅浅的渴求。
好吧,可能不只是浅浅。
莫惊春破罐子破摔,痛苦地意识到,这结合对自己的影响之大。
太子倚靠在莫惊春的肩膀上,然后懒洋洋地掀开下一页,“子卿,你再这么胡乱想下去,那孤可要亲你了。”
莫惊春:“……”
可恶,殿下是什么时候开始偷摸着称呼他的表字了?
莫惊春忍了忍,“殿下,您已经六七日不曾和朝臣见面,他们可未必会接受此事。”
不是未必,是必然不可能接受。
公冶启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必担心,他们都知道,孤在娶妻。”
?莫惊春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娶什么?什么妻?
他看着太子殿下冲着他露出恶意满满的微笑,笑吟吟地说道:“娶妻,太子妃,或者是皇后,子卿喜欢哪个?”
莫惊春霍然站了起来,看着身后稳稳稳住身形的太子殿下,深吸了一口气,“您……在说什么?”
公冶启懒散地说道:“子卿,那一夜,我们闹出来的动静那么大,你该不会以为,在瞒下了你的存在后,还能连着此事也跟着一起瞒下去吧?”
莫惊春默然不语。
其实心里很想闭眼,安然死去。
这意味着,整个朝廷内外,都知道他们做出来的荒唐事。
啊,他还不如别醒来。
为了不再将话题聚集在这个恐怖的事情上,莫惊春转移了话题,艰难地说道:“殿下,您为何到现在都不愿意登基?”
这个问题突兀又抓瞎,一下子就可以看得出来莫惊春的慌乱,如果是在他正常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毕竟这涉及到的问题,或许比莫惊春猜得还要严重。
不过太子殿下却没有不高兴,他看了眼像是小动物突然炸毛了的莫惊春,平静地说道:“孤只是在想,如果孤继位,却不是个好皇帝,那岂非违背了父皇的意思?”
莫惊春:“……您之前不是还说,如果不那什么,也不允许其他人继位吗?”怎么眼下,却又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太子:“那是两码事。”
东宫堂而皇之地摊开手,笑吟吟地看向莫惊春。
“纵然孤做不好这个皇帝,那除开孤之外,谁合适?”
莫惊春微怔,大皇子不想做皇帝的心思那是几乎扑满了出来,不然他的确是合适的人选之一,至于剩下的……不管是哪个皇子,莫惊春都不觉得他们合适。
尤其是已经被太子殿下所杀的四皇子,那就更不用说了。
倒是最小的那个皇子看起来还不错,可是顶头有太子和大皇子的衬托下,就显得有些普通了。
“那殿下所谓的做不好,是您没有做明君的信心,还是您另有担忧?”莫惊春蹙眉看向太子,“可臣觉得,以您的本事,不应该有这样的担忧才是。”
他总觉得,太子殿下并不是在担心自己没那个本事。
笑话,那个矜傲放肆的太子,怎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态?
可如果不是这意思的话……莫惊春不知为何,耸然一惊,只觉得那会是一个他不愿意听的答案。
莫惊春猛地说道:“殿下,是臣逾距了,您不必……”
“可孤想说。”
太子殿下断然拒绝了莫惊春的回避,“子卿说得不错,这与孤有关,却也与孤无关。明君不明君的,孤不在乎,但父皇要的,却是盛世太平。”东宫的声音不紧不慢,听起来,甚至还有几分笑意。
可是冷不丁的,就变作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幽冷。
他慢吞吞的,懒洋洋地笑起来,“可孤觉得,盛世太平未必可行,乱世横行,反倒是更有趣些。”
莫惊春缓缓蹙眉,他的眉头几乎拧得死紧,看着太子殿下的模样,就好像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好半晌,他闷声闷气地说道:“殿下,臣看不出来乱世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公冶启摊开手,将手里的书丢到一边去,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太平盛世,又有什么趣味?”
莫惊春:“殿下,这不是有趣,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在太平盛世可以活下来的百姓,在乱世却会如蒲草成堆成堆地死去,这份沉甸甸的分量,从来都不有趣。”
公冶启颔首,“这是对的。”
莫惊春心里的寒意越来越大,在这简短的对话中,他突然意识到了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他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甚至也很清楚自己想法的残暴和凶残,也一直都在压抑着那种阴暗疯狂的念头。那些不该的,悖逆的,阴暗的想法,在太子殿下一次次拒绝登基大典的时候,其实也正是殿下对于自身的回应。
莫惊春毛骨悚然。
朝臣这数次的请求,其实无形间,是在给绝路增添砝码。
莫惊春缓缓说道:“……那殿下想说明什么?因着您惦记着先帝的希望,所以您会约束这样疯狂的念头?”
公冶启一点点笑开,“不够。”
他遗憾地说道。
“子卿,你应该比孤更清楚,那些死去的亡魂哪怕会在记忆里停留日日夜夜,从不会离去。可是再是如何栩栩如生,那都是虚假。”太子殿下的声音逐渐阴沉下来,“五年,十年,可以维持多久?”
莫惊春抿住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晌,才看到他长身一礼,沉沉地说道:“恕臣不敢苟同。”
莫惊春明知道在自己不该掺和,这话也轮不到自己来说,但他还是忍不住那些倾泻出来的话语,“殿下,臣不会坐视着您变得残暴凶恶,或是成为一个暴君。臣,的天乾,绝不能是那样一个嗜杀之徒!”他这话冲动,又不过脑,却实实在在是莫惊春的真心话。
他不能接受自己是个地坤,可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天乾会是残暴的君王,即便要莫惊春付出再多,他都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殿下变成那样。
出奇的是,他和殿下相熟也就这几日的事情,他却从没有怀疑过殿下所说的话。
那是真的。
莫惊春的呼吸急促着。
出乎意料的是,公冶启在听到莫惊春这句话后,并没有生气。
东宫反倒是笑了起来,赤着脚下了软塌,然后背着手立在莫惊春的跟前,歪着头看着莫惊春,那张年轻气盛的脸上,却不知为何露出了极度欢愉的微笑,他心满意足地说道:“子卿,记住你说的话。”
血气慢悠悠地偷溜出来,缠绕在莫惊春的身侧,勾勾缠缠的,像是要将莫惊春的信香给勾出来。
“暗室逢灯,孤可全靠子卿了。”
莫惊春:?
他沉默,然后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
莫惊春是不是被坑蒙拐骗了,他暂时是不知道,但是两日后,他总算得到一个机会,可以重回莫府。
这对莫惊春来说,几乎是过去三个月里唯一的轻松时刻。
他迫不及待地登上马车,离开皇城。
正此时,太子殿下正坐在凤鸾殿内,迎着皇后疼惜的眼神,平静地说道:“母后,孤决意登基。”
皇后猝不及防得了太子这句话,又惊又喜,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说道:“你从前不是一直觉得……”
太子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母后,孤并不觉得,孤做不了一个皇帝。孤只是觉得,孤未必可以做得了一个好皇帝。”他歪头看着皇后,淡淡笑了起来,“毕竟谁人可以再操控孤的想法?”
太子甚至不忌惮用“操控”这个词。
是的,永宁帝爱他宠他,但也对他有所期待,有所动作。
这是父子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是没有人比公冶启更清楚自己的扭曲疯狂,失去控制,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他没想到会再遇到莫惊春。
当初那个地坤。
最初,公冶启只是觉得莫惊春不够好运,居然在那个时候被他逮到了。
是的,在看到莫惊春的那一刻,太子就猜到了莫惊春这番作为的原因,甚至也推测出莫惊春不太接受自己地坤的身份。
可是既然太子抓住了他,就绝不可能让他离开。
毕竟这是他唯一可以接受的地坤。
他曾以为只是欲。
再接着,公冶启就不得不为莫惊春惋惜,那不只是不够好运,而是倒霉。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一个这么天真,又纯粹,正直的人?
——却不只是欲。
他贪恋那信香,紧接着,他开始觊觎信香的主人。
公冶启已经难以阻止心头那只蠢蠢欲动的兽。
那种疯狂暴涨起来的独占欲,让公冶启几乎无法阻止那一刻要将莫惊春吞下肚的欲\/望。
公冶启缓缓地笑了起来,“孤,找到了一个,非常正直,又非常倒霉的良人。”他心满意足地舔了舔猩红的唇。
“孤觉得……”
终有一日,他不得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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