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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明末皇叔:陛下何故谋反 > 第31章 血战朝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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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轰!”大片的弹丸轰向城头,狠狠砸过去。

    清军的反击火力很猛烈,两百多门大小火炮一起开火,黑烟弥漫,硝味呛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大地都在颤抖。

    然而,就在城下火光一闪之时,城头的明军全部做了一个动作。

    下蹲!

    这段时间,这个见到的动作,是朱君壁严格要求训练的。要练到士卒看到火光就下意识的下蹲。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守城明军的下蹲速度已经很快了。

    此时,看到清军阵中火光一闪,顿时猛然下蹲。

    朱君壁这个战术要求的原理就是:光的传播速度比声音快。这个距离火炮是可以躲避的,可如果听到声音再躲,其实就迟了。

    “轰轰轰——”不知道多少弹丸,在士卒下蹲的下一瞬,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清军火器兵是仓促之下紧急反击,来不及瞄准,准头并不好,可还是有不少弹丸打中城头士卒所在的区域。

    然而——

    然而可惜的是,因为原本密密麻麻守城的明军忽然下蹲,清军火炮的命中率小的可怜。

    要么打中坚固的城墙,打的砖屑纷飞,却伤害不了明军丝毫。

    要么从女墙上面飞过,落到城墙之内。

    看上去这一轮反击百炮齐发,声势浩大,却只打死打伤十几个明军士卒,战果和之前的明军炮击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该死!”孔友德气急败坏的放下千里目,跺脚不已。

    可恶!这两百多门大小火炮,耗费了一次齐射的弹药,战果却少的可怜。

    “火铳铳射击!掩护火炮装药!”

    孔老汉奸不愧是百战老将,他知道城头的明军火炮很快就会发射,而自己的火炮还有重新装药。

    怎么办?

    那就令火铳手射击。这里距离城头,足有大半里(三百米),火铳根本打不到,其实没有杀伤力。可是火铳一响,就能惊吓明军,干扰明军炮手发炮。

    这一招,孔友德已经屡试不爽了。

    “砰砰砰——”

    将领令旗一挥,数千火铳手的火铳一起发射,整个城下,都传来一阵弹丸发射的天鹅音,声势极其惊人。

    然而,明军这次根本没有受到火铳的影响,早就知道火铳打不到城头,就算打到城头,也根本破不了甲。

    他们仍然有条不紊的根据朱君壁的训练要求,从容不迫的装填弹药。

    “放!”阎应元战刀一挥,令旗一挥,明军火炮手顿时纷纷点燃引线。

    “嗤嗤嗤嗤…”令人头皮发麻的引线燃烧声一起响起,紧接着一整条城墙上火光一闪,黑烟乍起,几乎同时城墙一抖,最后就是“轰轰轰”的惊天巨响。

    “啊——”清军火器兵阵地,再次遭受巨大打击。

    炮弹弹跳之中,到处都是血雾,以及惨叫嘶吼的清军。

    数以百计的清军,被凶狠的弹丸打的骨断筋折,不死即伤,什么盔甲都不好使。

    清军制作精良的火炮,也再次被击毁几门之多。

    这就是守军占据城墙的好处了。有城墙保护,又以逸待劳,若是准备充分,当然比攻城一方占便宜。

    只是,明军火炮大半都是之前铸造的,近期严格督造的新炮只占小半,所以好几门旧炮炸膛,死伤了七八个士卒。

    在后方坐镇督战的朱君壁,得知几门旧炮炸膛的事,忍不住暗自大骂之前负责造炮的官员。

    城下的孔友德,眼见这次又损失了四五百人和几门火炮,眼睛都红了。

    城头这才两轮齐射,他就死伤一千几百精兵啊。

    明军这次不但准备充分,也更狡猾了。

    “混账!”豫亲王多铎也脸色阴冷的骂了一声。

    明军的损失太小,孔友德的损失太大了。

    但是,孔友德的损失也不是白给。在清军火炮的掩护下,打头阵的绿营汉军推着盾车,终于靠近了护城河,一袋袋的泥土,下饺子一般扔了下去。

    成千上万人抛着麻袋,护城河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塞。

    可是,清军的惨叫声却此起彼伏,一刻都没有停止。

    护城河的位置,距离城头已经很近,完全覆盖在居高临下的明军弓箭和火铳手的打击之下。

    李成栋部虽然有盾车和盾牌,士卒都穿了盔甲,但仍然在密集的羽箭和火枪之下,死伤累累。

    李成栋手持长刀,身披两成甲,亲自率领亲卫家丁督战,歇斯底里的吼道:

    “不要退!后退者斩!”

    他的部下都是精锐明军出身,绝非乌合之众。可此时此刻,明军居高临下占尽了地理优势,他们仰攻之下吃亏太大,很多人都心生怯意,踌躇不前。

    满清将领阿山大喝道:“豪令(杀)!”指挥满洲重步兵缓缓上前督战,防止绿营汉军溃败。

    那架势,竟然是要将绿营汉军死死顶在前面。

    “砰砰砰—”

    “嗖嗖嗖—”

    “啊”

    “杀—”

    护城河一带的战斗越来越惨烈。负责一线守城战的阎应元,不慌不忙的指挥炮手,火铳手,弓箭手,井井有条。

    在他的指挥下,明军诸将很快就克服了紧张,慢慢打出了节奏。

    看着无时无刻不在付出惨重伤亡的攻城敌军,明军士卒的战意也越来越坚毅。

    阎应元之前怎么也想不到,他一个小小的江阴典史,竟然有朝一日能指挥大军,保卫南京。

    这一切,都是嘉定王的赏识,才能让自己有用武之地。

    对于朱君壁的知遇之恩,阎应元发自内心的感激涕零。

    大丈夫有如此恩主,夫复何求!

    看到城下伤亡惨重的清军,想到嘉定王之前准备好的大杀器,阎应元不禁露出冷酷的笑容。

    多铎,这南京城,即便不是你葬身之地,也是你落魄之处。

    阎应元想到这里,亲自开弓射击。他射术精湛,一箭正中一个清军的面门,那清兵惨叫一声,往后便倒。

    此时,城下的绿营汉军极苦!

    城头有明军箭如雨下,弹丸轰鸣。后面有八旗兵督战,进退不得,苦也!

    好在绿营汉军有盾车和盾牌,加上盔甲精良,挡住了很多伤害。

    但即便如此,伤亡也超过千人。

    付出了千余人的代价,终于投出了上万个麻袋,这段护城河,快要填平了。

    投完了麻袋,李成栋终于松了口气,这才退下来,重新去后方搬运麻袋。

    再填一轮,就能过人攻城了。

    而孔友德的火器兵和明军城上城下的对轰,几轮之后再次损失了数百人。

    开战第一日,清军火器兵伤亡近两千,可谓伤筋动骨!加上李成栋的兵,清军死伤已经超过三千大关!

    而明军的损失,也就三四百人。其中还有几十人因为火器炸膛死伤。

    清军诸将看到火器军这么大的损失,都是心疼的跺脚咬牙!

    这些年在汉奸和西洋人的帮助下,加上皇太极和多尔衮对火器质量和工匠抓的很紧,清军的火器兵其实很强大了。

    眼下,清军火器兵已经反超明军,成为整个东亚最强大的火器军,甚至比重视火器的日本德川幕府还要强一些。

    所谓八旗兵只重骑射,不重火器的说法,其实是个谬论。

    皇太极时代,清军就有两三万人的专业火器兵,而且能仿制西洋红衣大炮和火铳,质量比明军的更好。

    辽东松锦大战时,清军和明军都动用了大规模的火器,结果明军大败。自此之后,明军相对清军的最后一点优势也丧失了。

    明军已无法以火器为长技。

    在编制上和专业兵种上,此时的明军没有专门的火器兵,没有清军的乌真超哈(火器营)专业。

    而明朝官员对火器工匠的轻视,以及无可救药的腐败,造成了明军火器不但质量粗制滥造,就是数量都不行。

    反观关外的女真野蛮人,反而对火器质量极其重视,用材用料用人都是皇太极亲自过问。以至于后来居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时皇太极亲自监制的红衣大炮,重达六千斤,弹重三十二斤,相当于西方的24磅炮,已经远胜明军制造的火炮。

    甚至当时的辽东巡抚黎玉田上奏崇祯:“酋铸百炮而有余,我铸十炮而无力。”

    可以说,已经占领中原的满清,无论是骑兵,步兵,还是火器兵,实力都已经远胜南明小朝廷。

    朱君壁来到这个时代才一个多月,根本来不及改变这一点,无法短期内扭转如此悬殊的军事劣势。

    他能做的,只有采取耗,拖,熬!

    发挥本土作战的最大优势,利用广大百姓军民的力量,慢慢和强大的清军拼消耗。

    此时,多铎眼看伤亡了三千人,才换来杀伤明军数百,填了一万多只麻袋的战果,不禁脸色铁青。

    他这一路南下,从山东打到扬州,硬仗都没有一场,何曾打过今日这种仗?

    当然,三千人的伤亡,其中没有一个是满蒙八旗兵,全部是汉人。

    “咚咚咚咚——”

    短暂的沉寂之后,清军战鼓再次咚咚敲响,苦逼的李成栋部,再次推着盾车,扛着装满泥土的麻袋,潮水般冲向护城河。

    “放箭!”阎应元大喝。

    明军再次箭如雨下。

    而孔友德的火器兵终于撤下来。而八千身披两层甚至三层重甲的满洲重步,发出野兽般的吼叫,缓缓压上去。

    他们分散开来,逼到城头半里之内,纷纷用戴着女真扳指的拇指,弯弓搭箭。

    这些满洲重步兵拉弓时屁股微撅,身子后蹲,动作难看,可是那强劲的铁弓,却在他们的怪力之下,硬生生的被拉开!

    一支支寒光闪烁的大箭,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咔作响中,绞在弓弦之上,对着城头的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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