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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中前所战马集合后,唐琪立刻命令全员上马,继续向东飞奔。
傍晚时分,一行人才到达广宁前屯卫,此处守将是是赫赫有名的猛人赵率教,都督佥事,广宁卫总兵。
准备在此过夜,待兵士休息过后,明日直达宁远。
兵堡大营军帐,唐琪也很累,但还是想见见这位有名的战将。
“卑职见过唐大人,如此情形,唐大人依旧想着辽东诸将的赏银,卑职钦佩。”
唐琪赶紧把他扶起,都50多的老头了,对一个小年轻行礼,实在过意不去,“赵大人客气了,唐某身负君恩,对那些胆小如鼠的人看不到眼里,赵大人辛苦了。”
赵率教这么大年纪了,啥不清楚,否则也不会暂时委身听命于高第,“唐大人,卑职还是要劝您一句,早日返回为妙。恕赵某之言,钦差仪仗若陨落辽东,是朝廷大难,白涨东虏威风。”
“赵大人说的是,唐某死不足惜,仪仗不能陨落,若遇身死困境,必将自焚钦差印信,死斗到底。”
“哎呀,唐大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天使执意往前,会引发辽东守势,白白折损将士。”
“哈哈,赵大人,赵总兵,我们现处辽西,蓟辽经略在山海关,哪来的辽东,说这话您不羞愧吗?”
碰到这么个愣头青,赵率教浑身是嘴也没办法,总不能骂钦差傻吧,“唐大人,您这话真是让卑职无地自容,但您真不能往东而去,恕卑职冒昧,明日将请您回山海。”
咦!?这想法硬气,唐琪想了想,问道,“赵大人,高第给你下了军令?放心,唐某若返回山海,不是奴酋退兵就是裹尸而还,老子没他那么胆小。一品大员,十万将士,望风而逃,失土400里,有何脸面存世,高第必将遗臭万年。他应该祈求老子死在辽东,否则,待唐某返回,必砍其项上人头。”
老头还能说啥,用强是不可能的,摇头叹气,随你吧。
……
正月十七,前屯卫在钦差出发前聚将,赵率教派了四名守备与两千将士,拱卫钦差仪仗。
赵老头有勇有谋啊,做事滴水不漏,好像宁远的攻防战中本身就有前屯卫的官兵,只不过这次名堂不一样,在赵率教极度悲壮的感慨之下,仪仗继续东行。
唐琪并未与赵率教派出的兵马同行,实在是受不了的慢。
未时,唐琪已经看到一座刺猬一样的兵堡,三个月来心心念念的地方——宁远城。
……
一个时辰前,锦衣卫信使直达宁远城下,见到了袁崇焕,“袁道台,钦差锦衣卫指挥同知、南镇府使唐大人即将亲临宁远城,请袁大人率宁远诸将前迎仪仗。”
袁崇焕紧急聚将,探讨应对之策,“诸位,刚才信使拿着钦差印信来报,钦差唐大人马上会到宁远,大家怎么看?”
满屋骄兵悍将正在准备与努尔哈赤的大战,对这突发情况大家一脸愕然,互相瞅一瞅,无人应答,最后又不约而同的疑惑地看向职方主事孙元化。
技术人才、铸炮专家在大家的注视下,只好站起来答道,“袁大人,卑职并不了解唐大人的意图。可能是想把赏银分发到将士们手中。”
这理由算个屁,大家还是没有作声,孙元化又弱弱地答道,“唐大人曾说高经略龟缩防守胆小如鼠,想亲自看看辽东的士气,但也未曾说过要来宁远城。”
靠前的宁远卫总兵,与赵率教齐名的蒙古猛将满桂起声道,“大人,这是好事啊,唐大人必是不满高贼的退守策略。”
副将左辅、朱梅也附和道,“是啊,袁大人,不管钦差为什么而来,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死了自然一了百了,若侥幸存活,以后也不怕朝廷奸人污蔑我们。”
众人也同时附和道,“对,对,袁大人,我们还是准备前迎吧,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袁崇焕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没一人说到自己担心的地方,叹了一口气,“好吧,那诸位就一起前迎吧。”
……
宁远城五里外,唐琪整顿了一下队伍,前面的锦衣卫高举仪仗,在极度复杂的心理之下,来到了宁远城西门。
“辽东兵备副使、宁前道袁崇焕恭迎天使。”
唐琪看着眼前刚40出头的袁崇焕,长相一般,辽东未来两年的风云人物,两次大捷均出自其手,行为作风被后世一分为二看待,不可否认,是个争议性的人物。
但此时此刻,即将一飞冲天的袁督师还是一个小人物,即使在这个以文御武的朝代,唐琪在他面前也有巨大的优势。
“袁大人客气,诸位大人辛苦,唐某一路东来,多次听到袁大人视死如归的决心,亲眼看到宁远卫雄壮的将士,本官深感欣慰。袁大人和诸位大人将来必定会功名震天下。”
“我等谢天使赞誉!”
众人客套一会,终于缓缓进入了宁远城中,府衙大厅,唐琪落座上首,众人再次跪拜,“诸位大人,免了,唐某不是来给诸位添乱的。袁大人,奴酋现处何处?宁远准备怎么应对?”
“唐大人,斥候信报,奴酋此刻已西渡辽河,倾巢而出,旦夕之间可至宁远,此处非常危险,大人已身处险境,还是及早返回山海为上。”
唐琪站直了身体,朗声说道,“诸位大人,仪仗一路行来,已知晓各位决心,血书誓言、修台护铳、坚壁清野、整肃军纪、严防奸细、斩杀逃兵,凭城坚守,拚死固守,唐某深感钦佩,决心以身化饵,与大家同守宁远,马革裹尸,绝不后退。”
袁崇焕立马开口劝道,“唐大人,您是钦差,千万不能……”
唐琪不想频繁表态说服对方,直接打断他道,“钦差更不能退,高第辱没将士们血汗打下的土地,弃城而逃,唐某不齿与之共事,若朝廷衮衮诸公全是如此,大明还有什么未来。若死,也要死在最前线,诸位不必再劝,若唐某的血能唤醒边镇一点血性,就死得其所。”
大厅内诸将,包括袁崇焕都十分震惊这话是从一个锦衣玉食的年轻人口中说出来的,大家还在发愣。
唐琪又对身前的李霸一吩咐道,“李千户,把本官的仪仗与袁大人牙旗挂到一起,宁远城若破,唐某绝不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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