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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还在打扫战场,唐琪和袁崇焕在府衙写起了捷报。
“奴酋率兵二十万,于二十二日围困宁远,二十三到二十六日,三日连攻宁远。自钦差唐琪、道台袁崇焕以下,守城诸将与兵民一体立于城墙以命抵挡,同生死、共进退,人人奋勇,官民一心。二十五日,炮毙一大头目,用红布包裹,众贼抬去,放声大哭,继而退兵。分兵一枝,攻觉华岛,焚掠粮货。此役,宁远守城兵民伤亡五千与人,击毙奴酋以下四千余人,受伤者无算。”
这只是初步战报,袁崇焕草拟完成后,唐琪拿过来刷刷两笔,把‘炮毙一大头目’改成‘重伤奴酋努尔哈赤’、‘击毙奴酋以下四千余人’改成‘击毙奴酋以下两万余人’。重新递给他,“照此写两份!”
袁崇焕踌躇着道,“大人,这……”
唐琪立刻制止了他的废话,“袁大人,唐某无所谓,辽东以后就靠城里的诸将了,军功越大越好,陛下不会在意的。至于炮伤的是谁,唐某以项上人头担保,定是奴酋,有什么事我担着。”
袁崇焕迟疑了一下,也不再拒绝,难道他不是为了获得更大的成就嘛!?俯身修改后,重新写了两份。
唐琪和他一起用了大印,准备明日发往朝廷和山海关。
……
实在有点疲惫,晚饭的时候,城里意外迎来一位客人,猛人赵率教。
老头一进门,就对唐琪拱手而跪,“唐大人,赵某代辽东前屯卫将士及山海将士,跪谢大人!”
唐琪把他扶起来,“赵大人,你怎么来了,与东虏接战了?”
赵率教一脸感慨,“大人,蓟辽经略高第已被朝廷下狱,现由英国公总理蓟辽防务。公爷不停地派信使让我打探大人的消息,奈何前几日被东虏阻断道路,白白折损了不少人手。今日发现东虏退兵,赵某就想到大人应在宁远有所收获,进城时听说大人击伤了奴酋,真是大快人心,宁远诸将和大人立下了泼天大功啊。”
唐琪这才知道山海的近况,想不到老神棍会来到辽东,总理?这不是满桂以后的官吗?想来这其中有什么博弈,管不着了,总归不是坏事。
拉着赵率教问了一会这几天山海那边的情况,斥候也回来了。
觉华岛七千多人被奴酋泄愤,清兵一路东奔,后卫都到五十里外,看来,就是这样了。
一切都结束了,唐琪没有想象中的兴奋,死了太多的人,很多人都不应该这样枉死。
收到斥候的消息后,众人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人一松懈,都疲惫的不想说话,留下警戒的人员,其他人顿时呼呼大睡。
……
正月二十七,天亮后,唐琪安排了二十名锦衣卫和二十名宁远卫将士报捷。
叮嘱他们穿着血染的战袍,一人双马,留山海关一份战报后,一路高呼日夜奔向京师,没经验,唐琪也不知道捷报是怎么传的,大明朝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反正高调点是没错的。
随行的锦衣卫、京营和护卫清点了一下人马,伤亡了200多人,很惨烈,安排他们火化同僚的遗体,救治伤兵。
午后,在袁崇焕写完具体的奏报后,唐琪准备亲自返回报捷。
宁远城西门,众人前来相送,大家依依不舍,唐琪对每个将官都拥抱了一下,大家脸红不习惯,却能感觉到他的真情实意。
“诸位,唐某走了,山高水远,定有相逢之日。日后若到京师,唐某扫榻恭迎,我们是同生死的袍泽,唐琪永远感恩宁远之行、感恩诸位。再会!”转身拍马而去。
身后传来众人一致的声音,“感谢唐大人,再会!”
……
唐琪这次更不着急了,宁远的别离,只是一个心理安慰,不想在那里待的太久,另一个原因,是想让‘子弹飞一会’。
来的时候近千人,回去的时候只有400人随行,剩下疗伤的随后才会返回。人少,但大家情绪很高,个个身怀斩首军功,尤其对厂卫而言,这是值得大书特书的荣耀。
……
正月二十九,唐琪还在中前所休息的时候,京师朝阳门外,轰隆隆的马蹄声,一行人手举红旗,从城门傲然奔马而进。
齐吼吼的声音传来,“钦差唐琪、宁远道袁崇焕,宁远大捷、阵斩两万、奴酋重伤败退。”
“宁远大捷、阵斩两万、奴酋重伤败退!”
京师的人很少听到这样的捷报,面面相觑,听了几遍。
确认是宁远大捷后,奔走相呼、士庶大叫、空巷相庆,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京师。
承天门前六部大堂,每个人都在倾听着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
……
四十骑直奔到皇城前跪倒,当前一人高举捷报,齐声说道,“宁远大捷、阵斩两万、奴酋重伤败退,我等奉命向陛下报捷。”
无人敢于接信,程序不对。不是,主要是大家也不知道什么程序。
首辅顾秉谦小跑到将士们面前,一把抓过捷报,左右确认了两遍,仰头哈哈大笑,“唐修远真乃副将、袁崇焕更加了不得。”
徐光启也跑了过来,抢过捷报看了一遍,眼泪汪汪地道,“天佑大明!”
其他六部大员也传递看了一遍,“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啊!”
顾秉谦又抢先道,“诸将辛苦了,先到公房休息,一会陛下可能会召见。”
等报捷的骑士被请走了,他才对众人道,“走吧,诸位,我们向陛下报捷去,这是旷世大功,陛下应该尽早知道。”
“对,对,对,走!一起!”
……
四十个血淋淋的骑士被六部其他官员热情的请到了公房,一堆侍郎、主事亲自给沏茶,递上糕点。
叽叽喳喳问起宁远的具体情况来。
当得知努尔哈赤被火炮重伤后,一片咒骂叫好之声。
当听到宁远诸将全部在城头血战之时,又是一片赞美之声。
以结果论英雄,自古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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