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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到这一步,唐某人驱逐李自成完成‘弑君’任务的计划,已经破产,没有任何补救措施。
唐琪一直以一种游戏心态来对待两位‘帝王’,前面执行顺利,只是实力悬殊大势下的必然结果。
临门一脚,生死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就算是普通人,明知死亡来临,临别之际,也不会接受别人的任何‘安排’,这安排哪怕是‘关爱式’的。
何况是皇帝,放弃妥协后的‘帝王’已经不受控了,生死看淡,他的‘视野’打开了,就会做不合常理的选择。
自编自导结束,该‘自演’了。
这场游戏,必须快速落定,不能给他们太多的戏份。
……
崇祯目前实控范围,也就是京郊周围、西南面京营房山、良乡、涿州、固安驻地。
李自成在易州、涞水、定兴、新城,双方近的很,稍远一点的四周,全是辽东精锐的火器营。
只给他们留了百里的通道,往哪儿走,都是毫不客气的枪林弹雨。
包括京师北面的怀柔、昌平,东面的三河、香河,都是辽东的前锋。
八月初五,唐琪从河间府北上,经大城、天津卫、北上到达香河东面的宝坻。
辽东政事院的两位‘大佬’在关红缨的带领下,禁卫十万人陪同,已进入顺天,他们行军的方向,一个士兵也没有。
这两位大佬是汪文言和陈奇瑜,唐琪在半月前特意嘱咐关红缨带着两人。
媳妇儿两年未见,看起来比张茹澜还有‘贵气’,一脸坚毅,目光深邃,不怒自威。
呐,这权力还真是养人。
……
见面前,趁着夫妻团聚,让汪陈周张四人之间沟通了一下,唐某人不想听废话,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计划周密、行动高效的满意答案。
最后一场戏,他们也没什么好主意,汪文言作为‘家臣’,过来磕磕绊绊解释了一下,唐琪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京城的事,需要调动明暗、里外、高低等多方力量才能达到目的,但这是‘帝王’的游戏,他们没资格过多参合,只可辅助,任何人都不应该知道全部的‘计划’,更别说指挥遥控。
踏马的,周张两人原来早有这心思,不敢明说。陈奇瑜和汪文言却了解姓唐的这性格,要不是他们挑明,唐某人还不知道,自从围猎‘京师’开始,所有人就在故意‘藏拙’,不是不能做,是他们不能‘全做’,甚至不能‘全知道’。
他们担心,知道帝王才该知道的秘密,以后会被唐某人咔嚓!?
……
初六,崇祯任命了一个年轻人做内阁首辅,魏藻德,得到城里的消息,唐某人嘴角微微一笑,历史,真踏马有意思。
想起后世闯王进城后,贴出一份告示,《告京城官员书》,大概意思就是现在改朝换代了,前朝官员想出仕的,限期报到。
那这些京官大员们什么反应呢?
早早起床,在承天门拥挤排队,维持秩序的士兵故意打骂刁难,人家也笑脸贴冷屁股,美的不得了。还有的都化妆成和尚准备跑路了,又急急忙忙穿着袈裟跑到承天门。
最后一统计,短短半天时间,就有一千三百人。
一个官员是这样说的:予受知崇祯固深,然国破家亡,实其自作之孽。予将捐性命以殉之,理既不然,将逃富贵以酬之,情亦不堪,奈何?方今开国之初,吾辈当争先着。
而崇祯死时候的遗书是这样说的: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
在大部分官员看来,崇祯亡国,是他自己作孽,咎由自取。当然,也可能是贪生怕死,贪慕荣华的借口。
但正如唐某人经历过的,崇祯十几年来,在大朝会和罪己诏里面,反反复复说的都是‘错在臣子’,连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都是。
死不悔改——朱由检。
皇帝死之前还在紫禁城的大殿旁鸣钟召集百官前来,但无一人响应,绝望的崇祯也只能带着王承恩一人去上吊。
朱由检可能没意识到,他手里问罪免职、下狱和砍头的朝廷大员,比党争倾轧、阉党迫害、流贼残杀的大员加起来还多。
崇祯朝自始至终,都是君臣互相指责,君臣关系非常紧张,信任和眷顾已经是荡然无存。
唐琪,有实力,让崇祯‘妥协’,逼出一个封王分封的办法,高高抬起,可置身事外,然后逆反。
而其他人,就惨了,听话的无能、有能力他不给时间,眼看所有人的归宿都是落罪,慢慢地大家都不想和他玩了。
魏藻德,就是他们中间投降跪舔的代表。
既然城外已成僵局,那就从里面开始,‘手’、‘嘴’结合,快速完成这个游戏。
手,当然是自己来安排。
嘴,为了增加可信度,就用朱由检的吧。
……
八月初七,唐琪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后。
化妆成一个逃难的百姓,进了京城。
历朝历代,这当‘头领’的深入虎穴,绝对不会得到属下的认同。
唐氏太特别,别说与其他人的交情,单论武力,城外全是骄兵悍将,城里至少有三千暗探。即使动手了,也能把他弄出来,或者在城里等着,城外的人攻进去。
京城没有戒严,但百姓们都知道,外面在打仗,京营在与流贼主力对峙,有出去到百里之外打探消息的,也‘一去不返’。
进城的人很多、很多,出城的人很少,也没什么人盘问。
唐琪带着汪文言来到内城南薰坊东江米巷一处宅子。
南薰坊位于内城正阳门和崇文门之间,西面就是六部、会同馆、四译馆、太医院、鸿胪寺和国库。东北方向台基厂,宫城修建石基、木基的地方。正北方向稍远一点是东厂衙门和十王府。
英国公府的秘密据点,传承百年了。
崇祯大概想不到,镇北王在京城的暗探总部,不在外城、不在内城西,就在内阁大臣和他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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