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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某人新政的基础，也是所有人都拥有做‘地主’的条件，区别在于，是自由平等下的‘地主’。江南的‘老派地主’，搞错了一个问题，唐琪不是要他们的命、也不是非得收刮他们的那点银子，而是不允许他们奴役别人。
不愿离乡、不愿放弃奢靡的生活去开拓，紧守着自己的地盘和奴仆不撒手，‘惧怕改变’，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利益财富冲突，在唐某人的新政里，若他们看开点，没有这个难题。
难在他们不愿看到奴仆自由、想继续奴役别人，是人性的问题，更是‘特权’问题，新政就是在打击‘特权’。
这道理说起来简单，却是跳跃式的思想。
辽东的成功，是因为白纸作画，镇北王的属官和朝廷的官员，对分地、收税、自由平等，这些基础认知，都是两个层面的事情，没有‘特区’做示范，理解错误，再加上贪婪野心，就容易走极端。
踏马的，是个长久活。
只有创造大批的‘成功者’，让先驱者来引领，才是正道。
……
汪文言把钱谦益带了出去，留下周延儒和孙全才，这两人像是有话说。
唐某人刚和钱谦益费了半天口水，不想说话，看这两人，倒像是有‘大事’？
“有话快说，别说废话！”
周延儒抢先，“王爷，辽东的经营，证明我们很成功，百姓富裕，为什么非得在江南下这么大的功夫，去搞什么思想理论改良？”
“本王不想给后人留下什么恶劣的先例，思想，是慢慢进化的，不是凭空捏造的，辽东的成功，说明不了这个问题。五千年文明的后代，应紧跟思潮变化，不能因为与自己不同就一刀切的反对。”
“王爷，我们开拓了这么大疆土，九州生民主宰世界，消化掉要很长时间，几百年后的事情，王爷是不是多虑了！？”
“老子有实力多虑，怎么？就想着杀人？是，可能江南的事情最后也是靠杀人来解决。但你想想，有一天后人拿着本王的书，对其中很多理论的来源无现实依据，他们会怎么想？会固化，会生搬硬套。思想和政事都是与时俱进才能生存，守旧，就像江南现在的大地主，只有死路一条。”
“可…还是太远了吧！？”
“远不远不重要，反正江南的那些家伙自己会把脑袋送过来，几个月的事你都憋不住？”
“是，是，卑职多虑了。”
……
周延儒看看孙全才，感觉他是想问点不一样的事情，率先走了。
孙传庭憋了半天也不知道问什么，怎么问，喃喃了两声。
“王爷，卑职想知道，江南的阴谋是谁在搞，会不会生灵涂炭。”
“不会，东林只是其次，就像钱谦益说的，这些嘴炮只是不想失权。至于后面真正的人，就在你身边，他们，是本王故意钓出来的。改革，最怕不干不净，本王若不给他们机会，以后隐匿起来还会生事，不如给个坑圈起来，一次性解决。”
“身…身边？那个王八蛋。”
“好了，他一直是王八蛋，只不过被本王吓坏了，现在，又怕家族以后失去人上人的特权。正好本王给了他个‘好消息’，机会，野心家会自己把握的。”
“王爷，到底是……”
“滚吧，一堆事处理，看了这么长的戏，不觉得荒废了很多时间嘛！？”
……
公房坐了一会，有点憋闷，干脆从皇城出来，悠悠得来到承天门外的军事院。
赵率教年龄大了，很多事是茅元仪和关红缨在打理。
情报司不适合在外面设衙，就在军事院的一个小院里。
没有去打扰关红缨，进门后直接来到情报司公房，里面只有唐玮一人在坐班。
“二哥！”
“嗯，去把姓龚的叫来，有事吩咐。”
龚鼎孳，与钱谦益、吴伟业并称的江左三大家，这三人后世全跪了，他最年轻，二十出头，诗词一绝，可惜，也跪最彻底，先侍候李自成又侍候满清。
现在还没有多大名气，军事院‘吃掉’兵部的时候，顺带把六科也撤了，唐琪在名单里看到了他。兵科给事中，从七品，位小权重。
这人，是主动投靠的，江南与他书信往来，转身就交给了关红缨，唐琪了解他的身份，让他‘隐蔽’。江南没有暗棋，也没合适的人带进去，突然降服了钱谦益，他应该去探探风。
不一会，一个喜气洋洋的人进来，看到首座的镇北王，大礼参拜，“拜见王爷。”
“龚大人，今晚或者明天，钱谦益会找你，说服你为本王效力，你要假意答应，然后到江南，跟着他去拜会东林其他大员，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吗？”
“属下明白，此乃小事，怎劳王爷大驾，卑职惭愧。”
“这不是小事，你需要准确识别每个人的行事动机，听清楚了，是准确，有些人必须死，有些人留着有大用。”
“是，是，属下明白，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王爷重托。”
……
来军事院，还是想透透气，大概全辽东属官，只有唐某人一人现在对‘钓鱼’有痴迷的兴趣。
“三弟，九龙山的那些家伙什么情况。”
“崇祯还是那鬼样子，定国公陪着每日在生闷气。李自成也看得开，二哥让他下山看了场歌剧，竟然哭了，看样子像是入戏了。张献忠倒是每日在山里溜达，既不到京师，也很少在山庄里待着，宁肯在山里吃野味。”
“李岩和李定国呢？”
“他们化身在新军营里训练，确实表现不错，二哥还真是慧眼如炬。曹将军说，这两人都有过人的统兵才能，天生的武将。”
“呵呵，来往少了不行，钱谦益走了以后，找个理由多跑跑。他们，该换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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