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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下就开始思考，怎么将手抓饼变现。
直接卖冷冻的手抓饼，肯定是不行的，林清月暗自一想也就能想得到这样的结论。
因为宫规森严。
大到皇上皇后，小到浣衣局教乐坊，只要开一个小厨房，从锅碗瓢盆到具体负责的人员，都要向内务府报备，获批之后才能行。
而且什么时候开火，做了些什么吃食，都会记录在册。
没有人会为了贪嘴，去挑战森严的宫规。
买几个冷冰冰的半成品手抓饼，再偷偷做来吃，很容易就会被扣上嘴馋懒惰的帽子，打上几十板子。
没有人会这么蠢。
所以只能卖成品。
成品买来，几口进肚，被发现的可能性小了太多。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目前林清月无法使用小厨房。
林清月想到了浣衣局监工柳絮，还等着她去谈判。
柳絮也无法左右小厨房用人，但是她与内务府总管是同乡…
思前想后，林清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柳絮那边，还不到时候。
而且其实这也是小事而已，杀鸡焉用牛刀。
她也仔细整理了一番思路。
做手抓饼的工具有了，铁板铁架也有了，林清月需要的也就是加热的工具而已。
林清月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
皇城巍峨，不乏富丽堂皇的建筑。
但辉煌的背后，从来都是无数黑暗隐秘的角落。
前文说过，明安王朝的圣上，太过喜欢树木葱郁之色，宫中众人纷纷投其所好，移植、种植，短短几年也成丛成林，焕发着生机。
而在某些树林里，常在傍晚时分徘徊着些不安分的内监。
宫中多数见不得光的买卖，大部分出自这些人之手。
他们为卖家寻买主，也为买家寻卖家。
吴淳告诉林清月，只要银子够，基本上没有他们弄不来的东西。
月上梢头，林清月做了一番打扮，摸黑出了门。
作为买家和卖家中间的第三者，有一定的曝光量，才有生意上门。
但是作为买家和卖家的话，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按照吴淳指给她的路线，一路躲着巡逻的侍卫，安全到达了一处小树林。
刚进树林她就感觉到，有人在暗处打量着她。
不过林清月习惯被动，她安静等待着。
冬夜冷寂，本就人少，自然有按耐不住的前来搭话。
来之前林清月脑补过，会是什么样的人先来攀谈，不过断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奶娃娃——
原主本就有些营养不良，来人倒比她还矮上一个头。
他全身被不合身的冬衣裹的严严实实，一只小手伸出来拽着林清月的衣角，一双在月光下清澈无比的眼睛看着她。
种种迹象暴露着，这娃娃怕是哪个宫人怀在肚里带进宫的，也就五六岁的年纪。
但他偏偏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这位姑娘，要甜食不要？”
尽管环境有些紧张，林清月还是有些被他惹笑了，忍不住出言逗他几句：
“你倒说说，都有什么甜食？”
“快到年节了，外域进贡的精品甜枣。”小家伙机警的又看看四周，凑近了放低声音说道，
“据说是专门供给圣上一人的，我有路子得了十颗。”
哦豁，听着是好东西啊。
这小家伙看不出林清月的表情，手伸进怀中掏了掏，又凑近了些：“姑娘可先验验货，这品质这口感，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说罢小手摊开，往林清月眼前凑了凑。
林清月借着月光，看清楚了那小家伙手中之物。
不由失笑。
要不是林清月知道这“甜枣”的来源，还真被他骗到了。
那甜枣个头大，看着品质就与常见的不同，外面还裹着一层白色的糖霜，里头夹着半个核桃仁儿。
这不就是她拿给吴淳的奶枣吗！
没想到流传到这小家伙手中一些。
“怎么样，姑娘？一颗只收十五文。”
嗯…倒也不算太黑…
林清月本想甩开他，找个更靠谱的中间人，转念一想，先套套话打听打听市场也好。
“甜食就算了，你有没有路子能买到炭盆？”
林清月伸手比划了一下，
“大概要这么大的。”
林清月要炭盆不止用来取暖，还要能烧热铁板，用来做手抓饼。
所以干脆买个比普通炭盆大些的。
面前这小家伙低头沉思一番，有些犯了难。
看林清月比划的样子，炭盆直径怕是要三尺了。
西瓜那么大的炭盆还好找，像这样大的，着实有些难办。
“这样大的炭盆本就不好买卖。
而且像这样的物件，怕是要四五钱银子了，你有那么多吗？”
小家伙不说自己的为难之处，倒先质疑起了林清月。
林清月闻言暗笑。
一个炭盆四五钱银子。
本来还想着怎么套话出来，没想到这小娃娃也太没心机了。
“你先别管我有没有银子，你是拿不出炭盆吧？”
林清月笑眯眯的拨开小家伙，径自向前走去。
那娃娃也不恼，跟在她身后辩白了几句：“我说不好买卖，那是因为太大了我拿不动，谁说我弄不来的？”
声音越来越远，林清月也没再理会这小家伙。
又接连问了几个内监，没想到遇到的都是贪婪狡猾之辈。
有个最过分的，开口就是一两银子。
那可是一两银子，林清月得卖多少奶枣才能赚回来。
思来想去，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那小家伙身边。
“娃娃，你真有法子能弄到炭盆？”
小家伙腰杆一挺，得意的说：“那是自然。”
林清月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出言开始砍价：
“不过你年纪这么小，像这种还算值点钱的物件，就算能弄到，也没人找你买吧？”
小家伙清澈的眼眸有些暗淡了下来。
确实，他今年才开始学着做这些，不止同行的内监打压他，买家卖家，也没多少肯信他的。
不过在这宫中，活着太不易，他没有办法。
“你看要不这样，你帮姐姐弄个炭盆。”林清月摆出和善的微笑，不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只小狐狸。
“你不是说拿不动吗，你说个地方，姐姐自己去取。”
林清月活像个拿着糖果拐带儿童的怪蜀黍，“这样，二钱银子，行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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