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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膳房师傅们见严茂来了，也纷纷行礼。
但有几个痴迷于厨艺的老师傅，对着严茂行过礼之后，还想再问林清月些什么。
“好了好了，各位，往后还有时间与清月姑娘讨论呢。”
黄炳堂打着圆场，
“清月姑娘，这边请。”
那严茂也是侧身伸手，做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来。
林清月知道，一场纷争就要开始了。
…
御厨房的糕点区域旁边，就有一间严茂用来处理事务的小房。
这会儿屏退了众人，房中也只剩下林清月、小梨花、严茂和黄炳堂四人。
林清月将食盒放置于桌子上，招呼小梨花将其打开，把里面的蛋糕全部拿了出来。
乳酪蛋糕、芝士蛋糕、戚风蛋糕，各种口味的千层。
林清月甚至还拿了份冰激凌蛋糕。
幸好也是天冷，没有融化许多。
“清月姑娘能答应前来膳房，严某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啊。”
严茂一双手掌摩挲着木椅的扶手，并未先看桌上的蛋糕。
“是啊清月姑娘，我将你的意思传达了之后，严师傅可是高兴坏了。”
旁边的黄炳堂适时的捧着场。
膳房上下除了最底层的宫女太监，无论何种职位，私下里都只称一声师傅。
林清月带着笑意轻轻颌首：“严师傅言重了，互惠互利的事，清月还是做得的。”
这严茂，倒是惯会哄人的。
想用几句话将她捧高了，再谈利益。
到时候林清月居高，总会因为拉不下面子而放弃许多。
林清月才不给他这个机会，话里话外强调起了“互惠互利”四个字。
严茂也是个人精，心里惊异林清月守得住本心的同时，又加重了砝码：
“听说清月姑娘有卓总管照拂…
不过浣衣局与内务府还是相隔甚远啊。
以后有什么事，尽可以来膳房找严某，也更便利些。”
林清月哪里不知道严茂话里的意思，想用几句虚无缥缈的承诺，来换她不遗余力的帮忙。
想的倒美。
林清月是个商人，能打动商人的只能是最真实的，看得到数据的利益。
于是她也不犹豫，直接怼回了一句：
“也不劳严师傅费心，清月幸得浣衣局各位掌事、监工的体恤，倒也过的舒心。”
严茂皱皱眉，林清月不接他的话，怕是只能用利益来打动了。
旁边的黄炳堂蠢笨蠢笨的，哪里听得出这二人几句话间已经战了几个回合，这时候插话道：
“那是，清月姑娘本事大，自然也能得到旁人青睐了。”
林清月暗笑一声，这黄炳堂倒是帮她说起话了。
严茂只斜眼瞥了黄炳堂一眼，厉声道：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黄炳堂还不知道自己话说的不对，讪笑着摸了摸头，往旁边退了退。
严茂带着精光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
“清月姑娘不知道吧，你们浣衣局的严掌事，本是我同族的堂姐。”
林清月脸色一沉。
这是见她不吃软的那一套，干脆开始出言威胁了。
严掌事她自然记得，就是当初带了赵娴去小屋搜身搜房的那个浣衣局掌事。
这个时候提起来严掌事，严茂还能有什么用意。
无非就是想借此打压林清月。
果然，说完这句话，严茂见林清月脸色一变，还以为将她拿捏住了。
他悠哉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林清月与卓总管之间的关系。
那卓总管，多年来刚正不阿，从来不会特意偏袒哪个宫人，更没有过受贿之事。
这次能明明白白的帮林清月，也足以说明她在卓总管心中的地位了。
而有了卓总管在背后作支撑，莫说浣衣局一个严掌事了，就算是浣衣局的主事给她使绊子，她也能全身而退。
林清月只觉得好笑。
这次谈判，分明是这严茂处于下风的。
无论如何，瑜贵妃的难为是真的。
如果她林清月恼了，决意不帮膳房这个忙，瑜贵妃怪罪下来，膳房吃罪的起？
怕是到时候也只能将林清月推出去吧，不过将她推出去的同时，背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于她不利的事了。
所以还是尽量经严茂介绍，再去见瑜贵妃。
严茂的用意她也十分明白，就是撇了林清月，独得赏赐。
最好是林清月只在幕后负责制作蛋糕，让他在前方名利双收才好。
林清月才不干这种事。
既然要做蛋糕，那她肯定要做最大的受益方。
“严师傅这样说，那我也无话可说。
咱也尽可以试试，浣衣局严掌事的刁难，和瑜贵妃的怪罪，究竟是哪个更厉害些。”
严茂咬咬牙，这小妮子当真是软硬不吃。
一句话不对她的胃口，竟然有鱼死网破之势。
脸色变幻之间，严茂也只能先出言将她稳下来：
“清月姑娘玩笑了。
无妄之灾，当然还是能避免了最好。”
林清月心知严茂说这话是退了一步。
本也应该借坡下驴，不再与他纠结这个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挪揄了一句：
“是严师傅先跟清月玩笑的。”
严师傅讪讪的笑了笑，对着黄炳堂的方向招了招手。
黄炳堂会意，将小房角落里的柜子打开，搬出来一只精致的小箱子。
“清月姑娘且看。”
黄炳堂将那箱子打了开，金灿灿的光芒一下子就将林清月吸引了去。
是黄金。
粗略数一数，足有百两之多。
一两黄金十两银，这严茂可真是下血本了。
不过林清月眼馋归眼馋，却也很清楚此次来的目的。
银子固然重要，但她现在是罪奴之身，要这样多的银子，终究也还是罪奴。
不过能在瑜贵妃面前混个脸熟，那就不一样了。
极有可能借着瑜贵妃，脱了这罪奴的身份。
只有脱了罪奴的身份，才好计划下一步——出宫。
严茂也是精明人。
他很明白，钱财在宫中到底只能排在第二位。
排在首位的是什么？自然是主子的重视了。
瑜贵妃是圣上宠妃，如果能因为几块蛋糕，就将他视为心腹之人，那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到时候何止这小小的膳房，说不定进得内务府，与那卓总管一争高低。
到时候还不是想要多少银钱就有多少银钱。
于是他干脆直接拿出了如此巨额的钱财，只期望能打动林清月。
“清月姑娘，怎么样。
只要你肯将蛋糕的配方交出来，这些黄金，严某全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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