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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猜，是28号。
周围人更是哗然一片，满脸的不可思议。
“算了算了，别打架……”
我扫了一眼周围人群，有担心的，有闲事儿不够大的，有幸灾乐祸的。
更多的，却是麻木。
不知何时，这个社会变得悲哀，任何事他们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被砸了两个酒瓶子，没有人站出来帮忙。
有的，只是冷漠。
“啷个？打还没挨够？”
青年眼珠子一瞪，声音很大，可底气明显不足了。
此时的我，满脸鲜血，白色的衬衣成了猩红的画卷。
周围空气平添一丝血腥。
我摸了一把脸，让鲜血不遮住眼睛，可这样，却更加恐怖。
“小光是吧？来这儿是买开心的。”
“打也打了，但酒还没喝好。”
“来，坐下，我请你喝酒。”
我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在了沙发上，随即喊服务员开始上酒。
“切，原来也是一怂人……”
“以为多牛逼呢，挨打了，还敬酒……哎哟，这人呐……”
一群人讪讪地离开，好像没有看戏的兴致，28号匆忙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了邦迪。
……
一场闹剧，在我挨了两瓶子，流了二两血的情况下，狼狈收尾。
小光等人喝完酒离去，走之前指着我大笑：“我记住你了，下次来，找你订桌。”
我笑着回：“没事儿，既然都是兄弟伙，你订桌找28号就好。”
他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点点头走了。
28号一直忐忑不安地坐在我的身边：“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流了好多血。”
说完，又低下头，很内疚很自责：“我开钱。”
“傻丫头。”
我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她惊愕地抬头。
“帮你，是因为你给老板赚钱，而我，也是给老板打工，我来，就是让场子安稳地运转。”
她懵懵懂懂，指着我的脑门：“包括挨打么？”
我笑着点头。
不知何时，红姐走了过来，坐在了另一边。
她带着赞赏的神情：“今天这事儿，处理得不错。”
但又感觉很奇怪：“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挨打不还手。”
我给自己倒了杯酒，仰脖喝了个精光：“此一时彼一时。”
“拿你的钱，就要给你办事儿。”
她越发满意了，伏了伏身子，露出一抹雪白：“刚才我好奇，如果小光继续闹，你真让他划开你的脖子？”
我笑着点了根烟，意有所指：“这人呐，总有弯腰的时候，但不能挣着弯腰的钱，还被人骂傻逼。”
她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看了我好久：“就冲今天这事儿，你的底薪两万起步。”
我摇摇头说：“一周过后再看吧。”
两万，我何必来这里给你打工？
一年下来也才二十来万，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身怀巨款杀回蓉城？
这不是我想要的。
因为我来花场，就是想着挣快钱，挣大钱。
她拍着手掌大笑：“你还是那么自信，行，我等着你给我惊喜。”
红姐走了，留下一脸懵的28号。
“你的意思，刚才那个小光真拿了玻璃，你会反抗？”
我脸色认真地说：“我会捅开他的肚子。”
她震惊得无以复加。
“是不是很吓人？”
她点点头。
我说：“曾经我是一个大公司的经理。”
她说：“我信。”
“我也怕死。”
她也说我信。
我问：“你就那么害怕花钱？”
我神奇的脑回路，让她更加紧张，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想，应该是楚楚可怜。
“家里需要钱，爸妈请了两个亲戚照顾，三个小弟弟要上学，老二也十八了，我要给他攒钱买房买车，准备结婚。”
我惊道：“你自己呢？”
她抬头，看着我阳光一笑：“安排好她们，我就去演戏，我要出名，要让所有亲戚刮目相看，要让弟弟们没有后顾之忧，要让我爸妈去国外得到最好的治疗。”
我受打击了。
还不轻。
这个有梦想的女孩儿，活得很清醒。
再看看自己，狼狈又迷茫。
……
很抠的28号，还是主动请我吃了宵夜。
她说，她虽然爱钱，但却懂得感恩。
她请客的场所，不是串串店，也不是烧烤摊。
而是场子外面的凉面摊。
两张桌子，几个凳子，一个背着孩子的妇女。
多少人，挣扎在这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淡之中。
而他们，却活得很满足，很幸福。
我点起了烟，28号问我：“不好吃么？”
“要不，我去给你买两串烧烤？”
摇摇头，因为，我看见一个高挑的女孩儿，坐在了我的左手边。
熟练地拿起一次性筷子，然后抢过了我面前的凉面。
“哎哟，饿死了，大姐，再来两碗，加辣。”
她的吃相跟男人一样，洒脱，豪放。
28号不安地看着我：“一号，那是向总的，你饿了我给你点一碗啊。”
不错，来的是一号。
那个场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儿。
她撇了一眼28号，一边吃着面一边说：“向总不拘小节，他不会怪罪的。”
“可……可……”
“哎呀28号，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谨小慎微的习惯，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小心眼好么？”
28号一阵气结，良久低下头：“我不是小心眼。”
一号切了一声，继续对凉面发起冲锋。
一分钟以后，她拿纸巾擦了擦嘴，对我竖起大拇指：“真爷们儿。”
“以前也来了几个经理，但他们胆小怕事，遇见横的，只能找安保。”
“就没有你这爷们儿的，还拿着玻璃喊别人划你的脖子，生性。”
“也有不怕事儿的，当天打完架，第二天店就被砸了，还进了看守所，红姐还赔钱。”
“她总说，能拉客户的不是人才，敢打架的也只是莽夫，能做业绩还能维持客户关系的，才是精英。”
“向总，你就是精英。”
我笑了，挑眉问道：“这么崇拜我啊？”
“嗯呐，小女子可崇拜你了，怎么样，给我一个崇拜你的机会？”
一号很大胆，话也比较多，这种人在夜场混不起来还真就奇怪了。
我问，你要怎么崇拜我？
她用手甩了一下长发：“我追你呗。”
这话吓了28号一大跳，想说话，又捂着小嘴咳嗽了起来，可眼睛里全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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