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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几个男生蠢蠢欲动,脸上流露出下流神情。
“滚开。”楚宝走过去,直接将人推开,将摊在卡座上的季眠扶正,季眠睁开眼睛,看见是她便笑了,“来的刚好,楚宝陪我喝。”
“你知不知道你喝了多少,再和下去我就要直接去医院找你了。”楚宝气的脸都铁青了。
这是把自己往死里喝啊!
季眠歪着脑袋,噗嗤笑出来,“哪有那么夸张,我根本没醉,还能喝。”
说完,她要挣扎着起来,再去找酒。
被楚宝直接摁了回去,“老实点,再让你喝一滴我跟你姓。”
“季宝?”季眠傻笑几声,“不好听。”
“季眠你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为了一个男人你值得将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你这五年不是挺平静的,怎么他一回来就全乱套了?”
“呜呜呜,难受。”
季眠脑袋昏胀,但也听到楚宝的话,有些逃避的想要跑。
但楚宝哪里放心,一只手牢牢的抓住她,另一只手则绕开去包里拿手机,准备打车。
但季眠总是坐不住的乱动,她不得不分神,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折腾了四五分钟还没能拿出手机。
“季眠,你老实点,不然我就叫能治你的那个男人来!”楚宝毫无办法,只能拿出了恐吓那一招。
没想到对付季眠倒是灵药,她瞬间就不动了。
楚宝噗嗤一声,“德行。”
她准备拿出手机时,季眠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备注只有一个陆字,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楚宝看了眼醉的不成样子的季眠,她这五年怎么过的,楚宝再清楚不过。
除了跟宋淮安挂个名之外,她的生活里就只剩下工作,不是没有优秀的男性出现,可她从来没多看一眼。
楚宝还曾调侃她比尼姑还清心寡欲。
季眠只是笑,敷衍的说工作才是她的最爱。
托词而已,到底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遇到过陆远珩,便再也看不上其他男人。
铃声响了好几声,楚宝深吸了口气,还是拿过手机接了过来。
楚宝也没有废话,直接道:“她喝醉了,你要是先见季眠就直接过来,地址我直接发给你。”
挂了电话后,楚宝沉默好一阵,她只希望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
已经是深夜,一轮残月孤零零的挂着,微弱的光,减淡了墨色。
楚宝搀着季眠走出去,正碰上停好车走过来的陆远珩,两个人对看一眼,平静的靠拢,楚宝将季眠交给了陆远珩。
“眠眠我就交给你了,你们……你们有些话还是说清楚,这么多年,也该有个最终结果。”楚宝深看他一眼,她就说到这里了,剩下的路怎么走,都是他们自己的了。
“谢谢。”陆远珩语气真诚。
楚宝抬手,自己则走往另一边走去。
季眠醉熏熏的闭着眼,根本不清楚自己抱着的已经换了人,只是手上的触感让她皱眉,“楚宝,你真的越来越瘦了,浑身都硬邦邦的,不舒服了。”
陆远珩没出声,往车边带。
费了一阵功夫才将她塞进了副驾驶,他低下身去系安全带。
季眠却忽然睁开眼睛。
如果不是眼里迷离着一片醉意,倒像是直接清醒了一样。
陆远珩看着她,并没有直接动作。
就在空气凝固好几秒时,季眠忽然睁大了眼睛,伴随喉咙里发出的并不美妙的声音,她仓皇的低头,直接吐在了陆远珩的身上。
那味道,陆远珩永生难忘。
吐完后的季眠抬起头,眼里是潋滟的水雾,写满了无辜。
陆远珩:“……”
他先扯了纸巾擦掉季眠嘴边的污渍,然后脱掉了外套,直接丢进垃圾桶,但车内都残留着味道,他一踩油门,直接开离现场。
有些酒,并不是刚喝就直接醉了,再加上季眠就像当水一样喝,等过了半个小时酒精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发挥了作用。
她一下车,看到完全不同于自己家的地方愣了许久。
她住的是公寓,不是别墅。
“这里不是我家。”季眠站了好久,说完掉头就要走,步子歪歪斜斜,还没走几步就要往下跌,是陆远珩手疾眼快直接将人给捞了过来。
季眠抬头,看清楚陆远珩的脸。
就像是有伤后症候群一样,呆愣两秒,第一反应便是挣扎着要离开。
但陆远珩抱的很近,生怕一松手人就直接倒在地上。
“你放开我!”季眠几番挣脱不开,整个人都像是被惹急的兔子,张着嘴,恨不得咬上两口才解气。
陆远珩无动于衷反而抱的更紧了,一只手臂像是铁一样,紧紧的环绕着她的腰,“好了,别闹了,我带你上去休息。”
“谁闹了?”
这句话轻易直接就刺中了季眠的心。
就好像往事跟着回放了一遍。
那些被刻意隐藏的记忆在此刻抓住了她,像是水底里肆无忌惮生长的水草,缠住了她的手脚,要往她将水底深处拉。
冰冷湖水漫过脸,她陷入情绪,无法自拔。
“闹的从来就不是我,陆远珩,你从来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答应跟我谈恋爱?”季眠拍打着他的肩膀,越用力,越难受,“你看着我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很有意思是不是?我季眠就是一个大傻逼,分明知道你没那么喜欢我,可我就是忍不住。”
“你现在就是为了当年分手的事情耿耿于怀是不是,你陆远珩是天之骄子,怎么可以被我季眠甩呢,你就是来报复我的。”
季眠哭累了,“你就是想站在高出,俯视的跟我说,你看,季眠,当初你甩我是个错误……”
“……”
陆远珩伸手拨开她额头上,沾上了汗水跟泪水黏上的眼泪,一只等着她说完。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他收紧手臂,将她抱的更紧,看起来,两个人就像是拥抱的姿势。
陆远珩的声音像是叹气。
“对我而言,你才是我的妄想。”
他是什么都没有,仰望星空的人。
是他不满足于余晖,奢望的想将颗星据为己有。
季眠动作停滞,连挣扎都忘记了,只趴在肩膀,只剩下了瓮声瓮气的哭声。
天不知道亮了多久,床上的人才慢吞吞的睁开眼睛。
季眠还没睁开眼时便闻到了陌生的味道,她才忽的睁开眼,打量眼前的陌生的房间。
房间时白色跟木色搭配,家具是原木色,露出木质的纹路,简单,一些小设计很有格调。
季眠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滴”的一声。
旁边她以为半人高的手办模型忽然动起来,整个身体像是胶囊状,头上是一个硕大的圆眼睛,朝着她走过来时,也眨了眨眼睛。
她床头柜上的水杯,两只手臂同时伸过来,另一只手指打开,手掌里放着白色的药片。
季眠反应过来,对方是人工智能。
“醒酒药,吃了脑袋就不痛了。”人工智能发出了声音。
季眠却眼神闪烁了下,因为这人工智能用的声线,是她的。
“你怎么学我说话?”她碰了下人工智能的圆脑袋,笑了下。
但它显然不知道季眠在说什么,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是在你之前说话呢,怎么会模仿你呢,我的所有设置都是小段同学设定的。”
小陆同学……
她紧了紧喉咙,拿出药片吞了下去。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开始想起来,所以,她是在陆远珩的家里。
季眠起身,踩着拖鞋,去浴室的时候才看到了放着的新的牙刷跟洗面奶,她随便洗漱了下,才走出去。
她在二楼的房间。
季眠慢慢走下去,客厅里并看见陆远珩。
刚才那个人工智能也跟着出来了,下楼梯时显得有些笨重,但还是四平八稳的下了楼,看起来有些好笑,但还没等她笑出来,陆远珩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盘子。
“0415,过来。”
被称作0415的人工智能乖乖的过去,接过了盘子,送上了餐桌。
季眠又是一怔,0415是她的生日。
陆远珩看过来,自然的就像是两个人是同居情侣一般,“过来吃早餐。”
她慢半拍的点头,踩着拖鞋走过来。
早餐做的是中式的,一小碗煮的粘稠的粥,点缀着绿色的青菜碎末。
“你还会做饭呢?”季眠抬头,看着他。
陆远珩已经摘下了围裙,递给了0415,0415立刻折叠起来,送回厨房。
“以前就会,不过以前阿没有机会让你尝而已。”
“哦。”
又是一阵沉默。
昨晚她又哭又嚎的发酒疯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现在面对着本人,都少有些窘迫。
陆远珩的已经来开她旁边的椅子,“坐,赏脸尝一尝?”
“从步骤跟用时来看,一定很好吃的,虽然我不能尝,但相信一定很好吃。”同样的声音,却不是季眠说出来的。
0415从厨房里出来,像一个小话痨,主动接过话。
“不是问你。”陆远珩转过头看它,眼里带着无奈的笑意。
0415眨了下眼睛,“我知道呀,我只是在帮你说话呢。”
“那谢谢。”
“不用谢呀。”
声音几乎能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连本尊都快分不清楚了。
季眠握着筷子,用力到几乎都要折断了,“怎么想到要设计0415的?”
陆远珩转过来,手肘撑着桌面,不以为然的笑了下,“出国第一年就设计出了,现在你看见的,已经升级六次了。”
“没有它,我撑不过来。”
季眠眨眼,大滴眼泪顺势掉下来。
她慌张低头,仿佛这样就能掩饰掉她的失态。
“对不起。”她声音都在颤。
陆远珩握住她的手,从满面的泪痕的脸上拉开,“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没有体谅你的难处,是我不会表达,让你那么难过。”
“眠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0415走了过来,已经送上了纸巾,“哎呀,别哭啦,再哭下去眼睛就肿啦,一点都不好看了。”
同样的声音总让季眠有种我安慰我自己的错觉。
她破涕而笑,不住的点头,“好。”
季家酒店收购风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季眠跟陆远珩即将成婚的消息。
季眠第一个要感谢的便是宋淮安,这些年他教了她很多。
“谢什么,你我都是各取所需,你也让我没那么快走入婚姻的坟墓,让我还能继续玩下去,只是可惜啊,以后我就要面对老头子催婚了。”
宋淮安拿着酒杯,像是已经预见到了自己以后的悲惨生活,现在正在哀悼。
季眠笑了,“你也该定下来了,你不是很喜欢最近的这一个小白花吗?”
“你知道的,在谈的时候,我都是拿出真心的,哪一个不喜欢。”宋淮安反而笑着问,他一口吞下了酒,却觉得最后的口感微微发苦。
他推开,这辈子都不像再碰了。
“总有一天你也会遇见你真心喜欢的女陔。”季眠放下酒杯,“师父。”
她叫出久违的称呼。
宋淮安喉结上下滚了滚,懒懒的靠着栏杆,只是笑。
“祝你幸福。”季眠笑,笑容过分的灿烂,让人想到七月的阳光,几乎到刺眼的地步了。
“行了,走吧,你要是再晚一步我可就要后悔了。”
季眠轻笑一声,放下酒杯,走了。
宋淮安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就那么看着她走出去,直到身影在拐角处消失。
刚才的笑容荡然无存。
他转过身,从上往下眺望,忽然觉得一切都无聊透顶。
十月,天气渐凉。
季眠从公寓里出来,她穿了件修身的牛仔裤,外面套了件薄薄的外套。
陆远珩的车停在楼下,她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下,系上安全带。
“路程挺长的,你要是困就睡一会。”陆远珩神情不像平时淡然轻松。
他们今天要去的,是陆远珩的老家,他舅舅去世,今天办葬礼。
季眠从来没听陆远珩提起过,这是第一次。
车直接开到城镇,路边上站着两个女人,从年纪上看,应该是母女。
“到了。”陆远珩握了下她的手,“是舅妈跟妹妹。”
季眠点头。
看着两个人下车,舅妈腼腆一笑,生疏的不敢上前,“小陆回来了。”
“舅妈。”陆远珩不冷不淡的打了声招呼。
季眠跟着叫了一声。
舅妈看向季眠,再一次腼腆笑起来。
葬礼是按照当地习俗办的,简单,附近沾亲带故的一块吃顿饭,第二天早上就直接下葬。
陆远珩带着季眠上香。
季眠有看他一眼,只见他始终情绪很淡,就好像死了一个陌生人。
他们留下来简单吃个饭。
季眠中途去了躺洗手间,出来时,刚好遇上舅妈,她像是在外面等着她,见到她时又挂上了窘迫的笑容。
“舅妈有什么事吗?”季眠问。
舅妈低头,“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您说。”
舅妈将头压的更低了,双手攥紧有些羞愧,“我知道……我们一家都亏钱小陆,这辈子是没办法还清了,你让他别再给我们打钱了,我们自己能养活自己,让他放心。”
“您是他舅妈,养着他长大的,他孝敬您是应该的。”
女人摆手,“是我们拖累了他。”
她抬头,眼圈都是红的,“他舅舅不是个东西,这辈子都烂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他只要拿不出钱就问小陆要,小陆也是刚上大学,他连养活自己都难,还要被他舅舅逼着打钱……我看不下去,但也没什么用,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二三再而三的去逼小陆。”
“他摊上我们一家,就是灾难,如今他能混到现在这地步,是他的本事,他没有亏欠我们,反倒是我们亏钱他,所以就别再打钱过来了,你们好好过日子。”
季眠从来不知道陆远珩的身世,她以为顶多是平常了一些,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所以他不得不拼命。
吃过饭,陆远珩买了纸跟香,去见他父母。
墓碑是新刻的,赫然写着他父母的名字。
季眠跟着他上了一炷香。
陆远珩反过来看着她,淡笑,“你这也算是丑媳妇见公婆了,上了香,你就是的签字画押没的后悔了。”
季眠反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握,翘了下唇边。
“谁说我要反悔了?”
这辈子错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她站在陆远珩父母的墓前,虔诚的拜了拜,“叔叔阿姨你们一定要站在我这边,你们儿子是超气人选手,我要是被欺负了,你们可一定要出来替我讨一个公道。”
话还没说完陆远珩就一把将人捞过来,“证还没领就着急叫爸妈了?”
“呸呸呸。”
“别急,明天带你去。”
季眠气笑了,“谁急了?”
两个人从墓园下去,前天晚上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夹杂着青草的味道。
本该是万物开始凋零的季节,却又像是嫩叶抽新枝,隐藏着盎然的生机,仿佛一切的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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