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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对吧?孩子他爸?”
冯海霞扭过头,有些玩味地看着程厚青。
后者只是捧起碗,埋头吃米饭,小声“嗯”上两句,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和报社那副威风八面的模样判若两人。
……
1987年11月14号,农历九月二十三,星期六。
程敬业今天不上学,在家里简单吃了个面条,便来到报社找后勤处处长曹华了。
来到报社,程敬业先是去了二楼曹华的办公室,结果没找到对方。
问了办公室的另一位中年男人,才知道对方在报社的食堂里检查卫生。
曹华原本是报社后勤处的副处长,在这次人员调整中被升任主任。突如其来的升职让这位平日里抑郁不得志的中年男人,多了几分英气。
作为后勤处的处长,需要负责的地方有很多,这食堂是其中较为重要的一环。
曹华一大早上班,泡了杯茶叶水,拿着杯子,到食堂来检查卫生。
毕竟食堂饭菜的好坏,领导和同事们是能直接感觉出来的,作为新上任的处长,这方面他不敢疏忽。
“哎呦,这不是曹处长吗?您工作这么忙,还来我们这小地方?”
食堂的主管张浩坤老远看见曹华来了,弯腰问道,一脸谄媚的模样。
“老张啊,你这话说的,食堂可是我们报社重要的部门,我这个后勤处长可得经常来看看。”曹华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这不是想着您大早上就来了,挺辛苦的不是。”
张浩坤从兜里拿出烟,给曹华递了过去。
曹华见状,接过烟,语气平和的讲道:
“老张,你也知道,我刚当上后勤处长,这食堂可是后勤的重中之重,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咱们主任可是特别强调了……”
张浩坤拿出盒火柴,取出一根擦出火,给曹华点上后,又竖起两只耳朵,仔细听着对方讲的话。
等曹华讲完,张浩坤笑眯眯的,小声说道:“曹处长,您放心,有我老张在,食堂这方面绝对没问题,您就瞧好吧!”
曹华点了点头,眉目深邃,非常满意张浩坤的态度,原本准备的漂亮话也是毫不吝啬的对张浩坤说了个遍。
......
“曹叔叔,您忙吗?我找您有点事?”
程敬业看见正在食堂门口站着的曹华和张浩坤二人,向前者开口问道。
“哎呦,这不是敬业嘛!”
“哦,你找我是为了去印刷厂印东西是吧!”
曹华扭头一看,原来是主任家的儿子来了,嘴上漏出微笑,柔声细语地说道。
“嗯嗯,曹叔叔,您现在有空吗?”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我现在就陪你去。”曹华走到程敬业面前,连忙回答道。
“曹处长,这位是?”
一旁的张浩坤挠了挠头,瞧见曹华对眼前这个小孩如此疼爱,要不是自己知道对方儿子长什么样,还以为这个小男孩是曹华的儿子呢!
“哦,老张,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报社主任的公子哥程敬业。”
曹华转过头来,指了指程敬业,对门前的张浩坤使了个眼色。
张浩坤也是有是十几年工作的老人了,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也有自己的经验。
他从食堂柜台上,拿来两瓶汽水,给程敬业和曹华递了上去:
“敬业是吧,来,喝个汽水,我是咱们报社食堂的主管张浩坤……”
程敬业瞧见这一幕,哪还能不知道张浩坤是什么意思,对方无非是想讨好自己,想让老爹注意到他。
这个年代也是个人际社会,讲究人际关系,程敬业也是满脸笑意,双手接过汽水,说道:“张叔叔,您太客气了。”
三人随后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曹华便带着程敬业朝报社的印刷厂过去了。
印刷厂离报社并不算远,走路大约五六分钟就到了。
“大侄子,你爸光给我说你要印东西,你这具体打算印什么?我心里好有个数。”路上,曹华说道。
“曹叔,我就是印几份我妈从高中给我拿来的试卷。”程敬业回答道。
“试卷?”
“大侄子,这种小事,你直接给我说就好了,我直接给你印好给你送过去!”曹华一愣,接着说道。
“曹叔,这个…我印的份数比较多,我得亲自来一趟,要不然容易搞混了……”程敬业朝对方解释道。
曹华见主任儿子这个样,也没再多问什么,心里想着:
“一个初中生还能印几份试卷,到时候我直接给替他把钱交上就好了,主任也能念我个好。”
……
印刷厂厂长办公室。
厂长尹大伟正在听着胡秘书汇报这一个月的印刷情况。
“厂长,这个月我们一共印刷了七十五万六千三百份报纸,按照每张报纸三毛钱的价格来算,一共有两万两千六百八十九元进账。”
“除去日常维修费用和人员工资,咱们报社上个月一共实现纯利润一万九千元。”
秘书将上个月的销售情况口述给了厂长尹大伟,等着后者的批复。
“嗯,很好,咱们报社上个月的收入总体还算可以,等一下给报社后勤处的曹华曹处长送过去,让他看看。”尹大伟喝了口茶,不咸不淡地说道。
“好的,厂长,我中午的时候就送过去。”
秘书向座位上的尹大伟弯了弯腰,恭敬地说道。
“咚…咚…咚…”
“厂长,咱大门口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还带着一个半拉高的小孩,他说他是报社后勤处的曹处长,现在在门口等着呢!”门外一个年轻的门卫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
“噗…噗…噗…”
一听见是报社的曹华来了,尹大伟嘴里的茶刚到嗓子眼,就吐出来了,连忙起身说道:
“你他娘的眼睛长歪了,这可是报社新上任的曹处长,赶紧请到我办公室里来。”
“你小子让领导在门口喝冷风,工作不想要了!”
尹大伟睁大眼,死死地盯着门卫,一副要将对方吃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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