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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沈娟这个顾客在旁边应声附和，也都对这份试卷的权威性深信不疑。
“小同学，给我来一套，我家那孩子明年也该中考了。”
“小同志，你直接给我来五套，我那外孙子平时学习也不好，我给他买点。”
“给我来两套…”
“三套….”
“一套….”
众人消费欲望被完全打开，人们像发了疯似的，就连程敬业本人都被这气势惊吓到了，更不要提自己身后的陈锋了。
一会的功夫，原本一共一千多套数学试卷，现在就只剩下三百多套了，而且这种下降的速度仍然在继续。
程敬业裤子布兜里面已经装满了钞票，大腿两侧凭空撑出一大块，样子有些滑稽。
“胖子，你帮我先看着点摊子，钱你也收着。”
“咱们今天这一千套还不够，我出去找个电话，让我爸赶紧骑自行车给我们再送五百套来！”
程敬业转过头来，嘱咐了陈锋几句，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喂，老妈？我爸现在应该在家里吧，你让他骑自行车来夜市，给我捎上五百套试卷。”
“要快！我这生意太忙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去摊子上了，时间长了，陈锋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程敬业从夜市外面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过去。
……
此刻程敬业家里，冯海霞接完儿子的电话，快步走向书房。
对着里面正在看书的程厚青喊道：
“咱儿子打电话过来了，说他今天晚上生意很好，卷子有些不够了，让你再送过去五百套。”
“你骑着自行车，赶紧给儿子送过去，正好吃完饭运动运动，整天坐着，你看你那肚子大的和怀了孕似的！”
冯海霞见程厚青吃完饭，后者正在桌子前悠哉悠哉的看书，一想到自己在厨房辛辛苦苦刷碗，儿子在夜市摆摊挣钱，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严厉呵斥。
“哎呦，领导，领导，你别生气，我去，我马上就去。”
见自己媳妇生气了，程厚青合上书，赶忙小跑到客厅，一摞一摞地搬着书本。
“这小兔崽子，现在学会用他妈来压我了，气死我了！”
“真他娘的坑爹啊，五百套，这不得把我自行车车胎给压爆。”
程厚青心里怒骂到，手里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顿，因为冯海霞正站在门口监工呢。
“领导，他这臭小子真卖了一千套了？”
“我可听曹华说了，一套卷子三份，光着印刷成本就九分钱，就算他小子卖一毛钱一份，一共才卖二百五十块钱，满打满算也就挣了二十块钱。”
“虽说二十块也不少，可你老公现在报社改革后，一个月工资也能挣四五十呢！咱有必要鼓励孩子摆摊吗？会不会耽误他的学习啊？”
程厚青费力地搬着五十套试卷，撇了撇门口的冯海霞，小心翼翼地问道。
冯海霞眉头一皱，白了程厚青一眼：
“就你也知道儿子学习的情况？平常都是我在管，你哪里管过。”
“最近儿子学习挺不错的，他既然想干点生意，我们做父母的支持就好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是是是，服从领导的安排。”
程厚青见冯海霞又要生气，连忙开口堵住对方的嘴，急冲冲地将最后一百套试卷搬到楼下车上，向着夜市的方向出发了。
……
“小同志，你这试卷还有没有啊？咱可等了有十分钟了。”
“对啊，对啊。”
“我们这站的腿都有点酸了。”
程敬业摊子前，此刻的一千套试卷已经卖完了，排成队的人群中，有些开始不耐烦了。
要不是程敬业告诉他们一会还有五百套，现在的他们应该已经回家了。
“各位叔叔阿姨，您们别慌，看后面，我已经托人从家里又送来了五百套。”
程敬业抬起手，指向不远处正在辛苦推车的程厚青。
陈锋看到又有五百套试卷来了，二话不说，像发了疯似的冲向程厚青，准确的说是车子上的那五百套试卷。
“来，叔叔阿姨们，咱们继续啊。”
“大家排好队，为了补偿大家辛苦等的这十多钟，咱们这五百套数学卷子现在降价一毛，改为五毛钱一套！”
程敬业对着拥挤的人群，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好，好，你这小同志简直就是良心商家啊。”
“就是啊，我这老头子能用这一毛钱买点烟丝呢！”
“来来来，多给我来几套！”
程敬业说完降价的消息后，一人群中立刻有人喊了句。
时不时地还有人附和道，夸得程敬业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程厚青看见这一幕，掐了掐自己胳膊上的肉。
“啊，好疼！”
他无法相信他听到了什么：“降价？五毛一套？他娘的降价了还五毛一套？我这儿子是在抢钱吧？”
“关键是这排队的人还像扔钱一样的买？”
“这一斤猪肉才一块二三的，这一套试卷降价还卖五毛钱？他们还愿意买？”
程厚青右手使劲掐着胳膊，眼中充满了疑惑。
其实这也不怪他，平时儿子都是自己老婆在管，自己只负责养家挣钱，乖乖听老婆的话，才是他需要做的事情。
他无法想象父母为了孩子的学习能付出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为了孩子，父母都愿意去追逐，哪怕最后无法实现！
而程敬业这套试卷的出现，恰恰是迎合了父母对孩子学习的关系，又赶上义桥县没有此类的竞争对手，因而这第一笔生意才能成功。
......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时间已经是八点半多了。
程厚青送来的五百套试卷已经全部卖完了，但还有不少家长没有买到。
“小同志，我这晚上来得晚，这刚到我你这就卖没了，你这还有吗？我家孩子数学学习不好，我也想给他买几套。”
“对啊，对啊，我们都想给家里孩子买几套呢！”
“就是啊，早知道今天就快点来了，都怪我家那口子做饭做得晚。”
摊子前，仍有几个排队的人，看着空空如也的货摊，有些抱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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